第七百一十章 狂蟒之災(上)
「哐啷~」
驚呼是從冬子嘴裡傳出來的,在他喊出來的同時手裡的不鏽鋼湯碗也一下翻進了火堆里,又發出「嗞啦」一聲脆響,驚了所有人一跳,只見他雙眼直直的看著林濤和丁玲的身後,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林濤立馬意識到了不對,迅速掏出手槍往身後看去,丁玲的速度也不比他慢,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一把匕首做出了防禦姿態,但緊接著落在他們眼中的情形卻讓丁玲額上的冷汗瞬間流了出來!
冬子嘴裡的女鬼就站在他們面前不遠處,卻恰巧站在火光的邊緣處,所以除了一張臉之外,那人的身形和打扮都看的比較清楚,而正是一身幾乎和丁玲相同的打扮讓他們無比的吃驚!
這裡只有丁玲一個女人,而對方長發飄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簡直就是一個丁玲的複製品,一身緊身的黑色戰鬥服,身材玲瓏浮凸,就連胸前聖堂的標記和腳上的特製軍靴都一模一樣,雖然看不清她的長相,但一種直勾勾盯著人的眼神卻能讓所有人清楚的感覺到。
「糟了!我們是不是吸入毒霧進入幻覺了?」
丁玲下意識的退後了半步,臉色驚疑不定的看著對方,而火堆邊的幾個人也齊刷刷的舉起步槍指住那黑暗中的女人,冬子更是高聲喊了一句:「你是誰?」
但對方就如同一個木偶人一樣,杵在那不但沒有回答,更是連動也沒有動一下,詭異的氣氛甚至讓冬子他們忘記去使用夜視儀,還是林濤謹慎的抽口袋裡掏出手電筒,按亮之後緩緩往對方的臉上照去,但這一照之下,不但讓丁玲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就連林濤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無比驚駭的看著對方,誰也不曾想到這臉部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女人,居然是外面被凍死的那具女屍!
「袁……袁英師姐?」
冬子的聲音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發出一段「咯咯」的抽氣怪響,而無一例外,他的另外兩個同伴也臉色大變,驚駭欲絕的一連退後兩三步,那個叫小五的小子更是面無人色的喊道:「糟了,肯定是……是屍變了,袁師姐變活屍了!」
「放屁,你家活屍會穿衣服啊?外面那具女屍是光屁股的好,還被我主人掰斷了一條腿!」米迦勒嗤之以鼻的哼哼道,但眼神也很警惕的看著對面的女人,沉聲對林濤說道:「主人,是個活人,不是鬼也不是活屍,可真他媽怪了,怎麼會長的一模一樣呢?」
「她不是袁英……」
丁玲的身體突然一震,似乎想起了什麼,捏著拳頭大聲說道:「她是袁英師姐的雙胞胎妹妹袁琴!袁琴姐,是不是你?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噗通~」
對方並沒有回答丁玲的話,而是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丁玲這下不顧林濤的阻攔,惶急的沖了上去,好在對方並不是在玩什麼花樣,丁玲焦急的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她的臉色一片灰敗,幾乎奄奄一息!
「冬子,你們幾個趕緊再去找點柴火過來,袁琴姐的體溫非常低,她全身都濕透了!」丁玲抱起袁琴就往火堆邊跑,袁琴腦袋就像根麵條一樣軟軟的垂在一邊,而林濤這才看清,袁琴整個腦袋都濕漉漉的,全身都被一種透明的液體給裹滿了,但那種液體不像是清水,卻類似一種透明的膠狀物,不斷從袁琴的全身各處滴落下來,異常的噁心。
「袁琴姐!袁琴姐……」
丁玲把袁琴小心翼翼的放在火堆邊,並且急切的拍打著她的臉部呼喊,但袁琴一身單薄的戰鬥服,臉色已經被凍的發青,雙唇更是成了一片深紫色,整個人都在快速的痙攣中。
「快把她的衣服脫掉,她濕透了!」
林濤走到火堆旁觀察了一下袁琴,能被蘇玥帶去南洲的自然是位格鬥好手,甚至就是位大武士,他卻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狀況能把一位大武士折磨成這樣,不過眼下袁琴肯定無法回答他們了!
丁玲已經迅速扒掉了袁琴的衣物,而袁琴作為聖堂的大武士,強健的體魄簡直是必然的,所以她穿的非常少,黑色的戰鬥服一脫,裡面僅有一套白色的秋衣秋褲。
但丁玲伸手摸了摸,發現就連秋衣秋褲都一起濕了,她只好再次將袁琴一扒到底,只留下一套白色的內衣褲穿在身上,還好這裡都是經過優良訓練的戰士,根本沒誰會在這種時候忌諱男女差別,只有金大壯臉色有些尷尬的轉過頭去。
丁玲找來一條幹毛巾迅速的給袁琴擦乾了身體,冬子幾人也抱來更多的木柴把火堆燒的更旺,袁琴原本青紫的臉蛋漸漸消退下去,白皙的嬌軀上也多了一抹紅潤,林濤這才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她身上,順手也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勢。
袁琴的身上有著很多處擦傷,撞擊留下的淤青也遍布全身,最要命的是她腹部有兩道穿刺傷,就跟被人用鐵矛深深刺穿了腰腹一樣,好在她之前已經進行了急救,有黑乎乎藥粉一樣的東西糊在傷口上,這才保證了她沒有大出血死亡!
「她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肋骨斷了好幾根!」
林濤從袁琴肋部收回手,用自己的外套把袁琴裹好,他們這批人並沒有攜帶睡袋,所以每個男人都自覺的脫下外套蓋在袁琴身上,而丁玲搜索完袁琴的衣物,沮喪的對林濤搖搖頭說道:「沒有手電筒,沒有食物,甚至連武器都沒有,真不知道袁師姐是怎樣在這裡活下來的,想想就夠可怕的!」
「她跟蘇玥不是一批出發的嗎?」
林濤就勢坐在袁琴的身旁,袁琴的臉色已經趨於正常,但雙眉卻一直緊緊的蹙著,並且有時會有些神經性的抽動幾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不過林濤想想也覺得這女人夠堅韌的,能在這樣一個詭靜黑暗的環境中獨自存活下來,的確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若是換做一般的女人,不等身體崩潰,精神上就第一個崩潰了!
「不是!她們是從城裡趕過來支援我師傅的!」丁玲輕輕搖了搖頭,嘆著氣說道:「唉~師傅當時帶的人手不足,又突然接到了密報,連夜就調派人手去了南洲,袁琴姐她們也不知道遇沒遇上我師傅!」
「什麼密報?知道內容嗎?」林濤蹙眉問道。
「不知道,這方面我還沒資格知道!」丁玲無奈的聳聳肩膀,卻突然嗅了嗅自己的雙手,怪異的說道:「袁琴姐這身上沾的什麼啊?怎麼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是動物的胃液!」
米迦勒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眼神也相當怪異的看著地上的袁琴,搖著腦袋說道:「她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動物一口吞進了肚中,然後又被反芻了出來,或者她自己破開了對方的肚子逃了出來,總之她這一身的粘液都是一種動物的胃液,而且酸性很強,她的戰鬥服都被泡的發白了,如果她再遲兩天逃出來的話,估計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下!」
「米迦勒!」
林濤突然提高聲調,雙眼圓瞪看著米迦勒,震驚的說道:「醫院裡的那座屍山會不會就是這隻巨大生物搞的鬼?它儲存那麼多屍體,會不會是為了繁衍下一代?」
「但……但願不是!」
米迦勒聲音發虛的搖了搖頭,頗為不安的嘀咕道:「如果真是那我們麻煩可就大了,那麼大一堆屍山能哺育多少生物啊,而且能把一個人活活吞下的怪物又得有多大啊,不要太恐怖啊!」
「說不定那隻怪物已經被袁琴姐殺死了呢,不然她又怎麼能逃出來的?」丁玲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地上的袁琴說道:「我們再怎麼瞎猜都沒有,等袁琴姐醒過來問問她就知道了,我相信以她的體魄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的!」
「好,那大家抓緊時間去休息,我來值第一班夜,後半夜你們再來換我!」林濤撐著膝蓋就要站起來,但身旁的一個小伙卻笑著對他說道:「林莊主,值夜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你明天還要帶領大家去南洲呢,你是主心骨,可不能倒下!」
「是啊!哥,你就安心去睡,我們可是有四個人呢!」丁玲也笑盈盈的推了一下林濤,林濤只好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先睡了,你們多注意一點,米迦勒,過來睡覺!」
「又拿我當枕頭啊?」
米迦勒有些不情不願的走到一處鬆軟的枯草地上趴下,林濤笑眯眯的走過去躺下,直接把腦袋枕在了米迦勒的肚子上,又暖和又舒適,而這主僕兩人多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米迦勒也算是逆來順受習慣了,鬱悶的嘟囔一聲也只能乖乖的閉眼睡覺。
林濤今晚這一覺睡的很沉,其實他體內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康復,又經過一整天的艱苦跋涉,他原本警惕的精神也隨著濃重的倦意湧來,再也剋制不住的沉睡過去,並且鼻腔里還打起了悠然的鼾聲。
冰面下的城市註定沒日沒夜,林濤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卻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後用力的推自己,林濤雙眼血紅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昏暗的四周,頭下枕著的米迦勒居然已經不見了,遠處的火堆僅僅只剩點微弱的火苗在跳動,他轉過頭去想看看究竟是誰在推他,但入眼卻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半裸女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臉色煞白煞白。
「你幹什麼?」
林濤給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往旁邊滾出老遠,而蹲在他身後的女人正是之前昏迷的袁琴,她此時就穿著一套白色的內衣蹲在地上,雙眼一直怔怔的望著林濤,也不說話,就是指著自己的張開的小嘴不斷發出「呃呃」窒息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她的喉嚨里一樣。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林濤怪異的蹙蹙眉,很是不解的看著袁琴,而袁琴還在大幅度的揮手指著自己的喉嚨,臉色也憋的越來越青,林濤這才明白她是要自己幫她,一定是有東西卡在她喉嚨里才會這樣。
「你忍著點,我幫你看看!」
林濤只好走過去捏住她的下巴,用手電筒往她喉嚨里照射,而一截黑漆漆的東西果然卡在她的喉管里不上不下,林濤把手電筒用嘴咬住,用眼神示意袁琴忍住,然後伸出手指儘力的往她喉嚨里掏去。
很快,一塊粗糙的東西被他摸到,他下意識的往外一拽,卻沒想到引起袁琴大幅度的反應,袁琴居然一把將他推開,整隻右手都快插進自己的嘴巴里,然後在林濤震驚的目光中,袁琴就跟表演吞咽魔術一樣,把一截長長的黑色物體迅速從胃裡拉出。
黑色的物體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鱗片一般的反射光芒,上面粘滿了袁琴的口水和胃液,而這東西就跟沒完沒了一樣,袁琴趴在地上一邊吐一邊從嘴裡往外拽,直到那長達四五米的黑色東西徹底被她拽出來扔在地上,林濤這才驚懼的發現,從袁琴胃裡拽出來的竟然是一塊長長的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