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北京蟻族與「原創」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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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位面炎黃大陸首都北京市。 

  這裡是北京市三環地界，建蓋了許多住宅小區，各小區擁有許多紅色磚石壘砌的六層小磚樓。它們多是 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個年代建造的，到了 13年年末，大部分樓齡已經長達25年了。雖然北京市政府為了美觀，統一加裝了尖頂，粉刷了外牆，變成了五六層樓為白色，四層以下是紅磚色的現代樣式，但是仍然難以阻擋歲月造就出來的痕迹。不過這裡是北京，全國的首都，即使是這樣樓齡在25年左右的老房屋，租一個兩室一廳其中次卧的價格，也要在1 0~1500元之間，隔間（指在一個次卧用隔板斷開，變成2間）價格則在700~800元左右。 

  所以 10年以後，在北京生存（不是生活哦~~）的成本大體是每月2500元左右。不過這個水平超出了有些基層打工者的月收入，因而降低生活成本，改住每月租金只有300元的防空地下室就是不少人無奈的選擇，這個群體在互聯和電視媒體上有個響亮的名字——「蟻族」。 

  防空地下室的入口就分佈在許多樓齡較大的樓群中，在外面看很不起眼，他們多是一大扇墨綠色的防盜門，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廣告，行人路過很容易漏掉。推開難看的防盜門，向下走大約 層台階，就是防空洞地下室的真正入口：一扇厚重的鐵質大門。由於鐵門太重，常年敞開著。進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慘白色的白熾燈和日光燈，照亮一條條甬道，甬道牆壁齊腰處刷著油漆，下面是淺綠色，上面是白漿，可能因為來往人過多和平時不怎麼愛護，腳印子、黑色圖痕比較明顯和密集，難有一絲美感。 

  甬道依次排列著一個個小單元房，面積不大，每一間只有10~12平方米左右。整個地下室居民，共用公共衛生間和洗漱池。雖然那裡都貼著白牆磚，但那是許多年前的裝修了，所以發霉、流黃水、骯髒、甚至排泄物變臭的味道四溢瀰漫，可謂是相當差的居住條件。 

  就在這樣的條件下，不少「蟻族」住戶，還把電磁爐搬到各自房間外甬道里，連上接線板，炒制當天的晚飯。至於為什麼不在屋裡做飯？嗆人而又沒有窗戶，難以飛走的油煙，會侵吞掉「蟻族」最後的寧靜棲息地。 

  丁原，就是這樣的一名北漂蟻族。他今年(歲，和女朋友一起來北京三年了。當初他是抱著滿腔熱忱的，作為一名動漫設計和計算機專業的畢業生，老家在西部四線縣城的丁原，在當地根本沒有適合他的公司與工作。父母想給他托關係進入一家地方小企業工作，但心中有想法和抱負的丁原，不想過上那樣枯燥乏味的生活，於是瞞著父母，和大學時候的女朋友一起相約北京，去闖蕩屬於自己的天空。 

  來到北京三年後，經過磕磕碰碰，兩三次不愉快的搬家，他和女朋友關係還算緊密，雖然因為相對艱苦的生活，平時免不了拌嘴吵架，但是二人的感情還是非常真誠的。他們現在租住在一間防空地下室內，牆壁那一頭就是洗漱間，人來人往比較頻繁，所以價格相對較低。但熱愛生活的二人，有在困難中創造生活的樂趣。他們從北京動物園周圍跳蚤市場淘到了一些生活傢具用品，又從上找到了出售的一台二手台式電腦，將10平米的地下室布置的相當溫馨。 

  進到丁原屋裡后，第一眼會看見屋裡最裡面，大約佔全部三分之一面積的床鋪，床屜左邊擱置一個單人的電腦桌，擺著一台老式的顯現管屏幕電腦，床屜右邊是上下鋪的通道，通道一米遠的地方，則放著一個多功能小桌台，作用很豐富，丁原學習時它是書桌，女朋友韓麗打扮時，它是梳妝台，飯做好時，它是餐桌，做飯時它又是廚台。小桌台再旁邊就是一個雙開門衣櫃，裡面掛著兩人比較貴重的幾件衣服。其他諸如地攤貨的各式夏衣棉褲，則統一堆放在床底下，以節省空間。 

  「吃飯了，丁原！」在外面做完飯，端進屋的韓麗說道。 

  「好嘞！」 

  韓麗今天做的飯菜既簡樸又豐盛，一大盤西紅柿炒雞蛋，每個人再來一根黃瓜，兩個白面饅頭，就是他們今夜晚餐的全部。因為收入低，兩個人平時很節省，基本每天都是自己下班回家做飯，雖然韓麗和丁原返家都需要耗時一個多小時，才能從各自任職的公司回來。 

  「你今天工作怎麼樣了？」韓麗問道。 

  「還不錯，我畫的幾十個人設，有三分之一被採納，沒有白費功夫。」丁原嚼著饅頭，講道。 

  「新公司什麼時候發工資，說了嗎？」 

  「怎麼，錢不夠了？」 

  「恩，這個月18號是一張信用卡的到期日，咱家賬上只剩下1600，還差500。」 

  「我明天問問，應該就這一兩天，對了，是不是又有東西漲價的了？」丁原看自己碗里的西紅柿雞蛋吃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饅頭撕成碎片，放到碗里，倒上白開水當湯喝。 

  「這個月剛交了下個季度的房租，就去了900塊，而且電費、水費的一起收了，再加上雞蛋蔬菜也漲了點，所以有些不夠了。」掌握家裡財政大權的韓麗解釋道。 

  「明白了，我明天上班就問。」 

  「恩！還有.……」韓麗說道這裡，表情有些糾結。 

  「怎麼了?」 

  「今天有學生家長和我聊天。」韓麗是一所私人英語早教中心聘請的合同制教師，按小時計費，每個月收入在3000左右。 

  「聊天挺好的啊！」 

  「她們問我住幾居室，我說我住地下室，結果她們很難理解，大發感慨，那意思就是怎麼會條件差到去住地下室。這些家長很難想象我們的生活。她們孩子上課一個小時的收費就高達150元，比我一天的工資都高。真感覺我們和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韓麗說道最後有些哽咽。 

  「寶，別哭，你看，我們現在一年比一年掙得多，只會越來越好，相信我！」 

  「可是物價也一直再漲，每個月的收入緊巴巴的，只剛剛夠我們再北京的基本花銷，三年了沒存下一分錢。我們掙的錢全奉獻給北京各行各業了。丁原，你說我們來北京到底為什麼啊？」 

  「這裡機會多。」 

  「可是等待機會的人更多。我們以後怎麼辦，咱倆都(人，在北京一沒房二沒車三沒錢，到底圖什麼啊~~」 

  「寶，我知道這幾年你跟我受苦了，尤其是我干漫畫原創和計算機人物模型設計。有時候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收入。你在等我一年好嗎？就一年，我這次找的公司很重視動漫和原創，實習期工資宣講的就有6000元，等我拿到手第一個工資，咱們的生活就好多了！」 

  「真的嗎？」 

  「真的，至少可以搬離地下，到地上租一個像樣的次卧，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保證，就再等我一年，好嗎？」 

  「恩！」 

  第二天，早早起床，在洗漱池那邊洗了臉，漱了口的丁原，拿出衣櫃里唯一一套西服，穿戴整齊，仔細繫上領帶，然後又用黑色鞋刷仔細打理自己唯一的一雙高檔皮鞋，把鞋面打磨的油光瓦亮，然後拎著背包走出了家門。 

  北京西邊三環附近的品冠大廈，原是 世紀末21世紀處建成的一座寫字樓，高22層，在當時可算是北京非常不錯的商務寫字樓了。但是隨著後來，尤其是到了 13年，各個新式地標類的cbd陸續拔地而起，它們新穎的樣式，完善的功能，漂亮先進的電梯設備，很快就俘虜了各家央企，外企和民企的心，讓他們陸續搬離品冠大廈。於是等到 13年的上半年，品冠大廈整體出租率只有40%左右了。 

  津凡公司北京分公司成立后，在尋找辦公地點時偶然發現了這裡，覺得非常符合公司「低調務實、面積寬敞、房租合理」的選樓方針，於是主動聯繫了這裡的物業。 

  其實客觀說，品冠大廈不算落魄，只是因為外形中規中矩不太洋氣，所以不受歡迎，但是其內部設施諸如電梯設備，牆面衛生還是保養的相當不錯的。除此之外，最符合津凡公司心意的就是，由於它出租率低，此時自19層以上，到22層這4層全部是空置的。所以在和大廈物業商談租約時，津凡公司高層流露出想一口氣租用19～22共四層，但表示需要進行大規模的改建，這樣公司一次性投入比較大，需要至少簽5年合約才可以分攤成本。大樓物業聽到后，當然極為高興，在請示最終老闆后，給予整體房租7.5折的優惠，並且承諾物業上下一定全方位配合津凡公司改造的承諾。就這樣，津凡公司北京落腳點算是定了下來。 

  租約生效后，在炎黃「人民幣」的號召下，在王凡大批量加工后的原生木材供應下，津凡公司北京分部，以一周一個樣，三周大變樣的速度改頭換面，僅僅用了一個半月就完成了全部施工。 

  完工後的津凡公司，以青石磚色和原木色為主要裝飾色，在19層公司主入口處，是青石磚砌成的假牆，有各式射燈分佈其間，頂上是滿天星的照明燈光系統，燈下面擺放著現代簡約風格的實木傢具，給首次來這裡公幹的外人，第一感覺就是相當漂亮有韻味。 

  丁原今天早早的來到津凡公司，除了因為試用期內，想勤快點給老闆留個好印象之外，這裡遠比地下室舒適的環境也是吸引他早來的主要原因。在這裡，他有屬於自己的工位、電腦，累了可以去公司休息區沏上一杯醒神的咖啡，或是一杯飄著淡淡香氣的綠茶，餓了的話還有幾種甜點供應（每周換花樣），真可謂舒適到家。所以下定決心打定主意的丁原，決心拼出自己1 ％的能力，也要保住這份工作，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自己的炎黃夢！ 

  「丁原，今天來的這麼早啊？」財務部的田姐進來沏咖啡時，看到他客氣道。 

  「啊？田姐您早！今天我起得早，所以就早過來了。」 

  「嗯！對咯，你知道嗎，你們最後有10％～ ％的淘汰率？」 

  「這個我知道，簽實習協議的時候，人事經理就講清楚了。」 

  「這樣啊，也不知道是誰定的政策，欺負人嘛～」田姐小聲嘟囔后，接著說到：「好了，田姐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今天會有好消息和意外驚喜哦！」 

  「您是說發工資吧？」看到前輩賣起了關子，丁原很上路的配合道。 

  「不全是，呵呵，先賣個關子，下午你就知道了，嘿嘿！」 

  於是在期待與興奮中，丁原終於在下午兩點，等到通知，讓他們這些實習員工去樓上財務室領工資。 

  「我塞！」 

  「終於等到了！」 

  「再不發錢，日子真接不開鍋了~~」 

  一個又一個，丁原同事大聲的誇張叫到。而丁原自己也面帶笑容的和同事一起走向財務室。 

  財務室內。 

  「田姐，我們來了！」深知嘴甜不吃虧的丁原，主動打招呼到。 

  「你們來了，按順序簽字吧。」 

  「好的。」 

  「實習工資稅前6000，沒有公積金，扣除每月保險個人負擔部分，再減去稅金，所以每個人到手5(0元。」 

  「太好了！」 

  「還有好消息哦～」喜歡賣關子的田姐笑眯眯的講到：「公司董事長今天早上來電話特別吩咐，公司以後每個月給每個人發一張1000元的購物卡，算日常福利！」 

  「哇塞！」 

  「董事長真善人也！」 

  「我要幸福的暈過去了！」 

  整整一個下午，津凡公司的員工，特別是那些試用期的人員全部樂呵呵的，心裡都盼著趕緊下班，向妻子、女朋友或家人分享自己的幸福與快樂。 

  晚上7點，實在是按捺不住躁動的心情，沒怎麼加班的丁原趕回了自己的地下室鴿子屋。由於心情愉悅，今天他看地下室的房門也順眼了許多。 

  「老婆，我回來了！」一進屋，丁原就熱情的打招呼道。 

  「你回來了！」韓麗正在他們家多功能小桌子上摘菜。笑著問到，「怎麼今天比平時早不少？」 

  「哈哈，想你了唄。」 

  「呸！就知道拿嘴哄我。」 

  「呵呵，老婆，今天我領到工資嘍。」 

  「真的？有多少？真像當初說的那樣，6000嗎？」 

  「咳，到手沒有那麼多啦，扣完保險和稅金，大約5300吧。」丁原說完，把略見厚度的一沓錢遞了過去。 

  「哇塞！真不少啊！」第一次看到這麼厚工資的韓麗，高興極了，閃電般的親了丁原一口，然後幸福的點起鈔票來。 

  「親愛的，還有哦，叮叮叮~~，你看！」說完，丁原把超市卡拿了出來。 

  「這是？」 

  「公司發的福利卡，以後每個月都有。」 

  「我愛死你了！」韓麗被接二連三的好消息刺激的臉色有些紅潤，開始變得奔放。 

  一分鐘后，熱吻后的兩人。 

  「丁原～」 

  「嗯？」 

  「這份工作你一定要把握住！」 

  「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吧。」丁原表情嚴肅的答道，然後微笑著說：」今天咱們去外頭吃吧，慶祝一下，好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