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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身在哪裡死,就在哪裡埋

  ps:感謝讀者大大「納恰奇國」打賞100縱橫幣^_^ 

  廣東省深圳市福田區,夏免租住的赤尾村(城中村)筒子樓。 

  這裡亂糟糟的,廚房自牆面中上部開始,一直延續到房頂,都是黑色的油膩,已經無法確定是多少年不打掃,沉積下來的了。白中發黃的電線裸露在門樑上、牆壁上,像蜘蛛一樣,毫無規律的扭作一團,延伸到各出租屋裡面。每個出租屋不大,12平方米左右,裡面擺著上下鋪的組合床,一個1平米見方的小餐桌靠牆放置,3個破木凳子環繞其中。 

  靠近屋裡唯一一面窗戶附近,放置著電風扇、小電視和一組小音箱。夏娟的丈夫此時躺在組合床的下鋪,四周按著蚊帳,看不真切。晚上8點45分,王凡和慕雲婷趕到了這裡,敲開了房門。 

  「夏倪,打擾了!」經過找路人問路指路,終於找到目的地的王凡,進屋后說道。 

  「王凡,這麼晚了,還讓你折騰,真不好意思。從哪裡過來的?咦,這位是?」一身淺黃色衣衫的夏娟,一邊擺凳子,讓王凡和慕雲婷有地方坐,一邊問道。 

  「不遠,我正好在這邊出差,就直接過來了。這是慕雲婷,我女朋友。」王凡邊介紹邊落座,坐下后沒有廢話,直接遞給夏娟一個包,說道:「這是你要的數目,點一下,一定要放好!」考慮到夏娟住宿地點周圍的安全係數,王凡適時的提醒道。 

  「謝謝,謝謝!」長時間不停借錢的夏娟,已經記不得遇到多少次別人的拒絕和愛莫能助。突然看到王凡的舉動,感覺這完全就是出乎意外的痛快與驚喜。此時看她到包裡面紅彤彤的一摞摞鈔票,眼淚止不住的掉了出來。 

  幾分鐘過後,由於丈夫接下來的治療費總算有了著落,大大鬆了一口氣的夏娟,開始向王凡和慕雲婷道出了這些年自己及家人的經歷與波折。 

  「夏伯伯,您多大就出來打工了?」王凡聽到夏娟介紹自己的父親長達40年的打工生涯,不禁疑惑道。 

  「十七八歲吧。」頭上五分之四已經變為白髮,臉上不少皺紋,以及面色和上半身因為光身幹活,被太陽曬得紅紅的夏免,操著半普通半方言的口音答道。 

  「歲數這麼小?家裡放心嗎?」慕雲婷吃驚道。 

  「不放心又能咋樣?家裡面窮,弟兄多、姊妹多,不出來干不行啊。老爹生多了嘍,盤這裡又要盤那裡,要盤計生活~~,要盤計讀書~~,哪有這麼多錢盤啊!所以只有出來,那時候在家裡掙不到錢嘍。」夏免雙手搓來搓去,有些拘束的答道。由於王凡的「慷慨」,以及炎黃社會上笑貧不笑娼的現實價值觀,讓有求於人的夏免不自覺的氣短了一塊,雖然王凡尊稱他夏伯伯,可他還是的感到不自在。 

  「您這個歲數,干夾板磚這個活,太辛苦了!」王凡接話道。 

  「辛苦也沒有辦法,不幹就沒有飯吃,女婿的葯也要停。說實話,辛苦我不怕,就是歲數大了,體力不如以前了。」夏免說著指向自己的後背貼著膏藥處和肚子大腸位置,說道:「現在關節都痛,而且腸子這裡,可能穿透了『油皮』,掉出來了,讓我沒法使勁,幹不了太重太長的活。」 

  「去看醫生了嗎?」慕雲婷問道。 

  「看又能怎麼樣?還不是那樣。再說,看一下要幾百塊,看不起!我們沒有城裡人的醫保,也沒有養老保險。」夏免搖頭道。 

  「這裡碼頭的老闆,根本不會和工人簽合同,都是用散工,一天一結,誰能幹就去干。」夏娟解釋道。 

  「都是我拖累大家了~」床上的夏娟丈夫,有氣無力的說道。 

  「沒有的事,你好好治病,大夫都說了,你是早期,發現的也很及時,肯定能治好。」夏娟鼓勵道。 

  「你個男娃子,爭口氣,早點好就行了。然後和娟兒好好過日子。」夏免大聲的嚷道:「我們這幫人就這樣了,幹了3、40年了,啥子都沒有落下。就是娟兒命太苦了,不過這是命,頂過去就好了。你說她(他)們這些孩子,要2個人養4個人,怎麼搞?根本搞不了!城裡老人有退休金和養老金,還有醫保,我們啥子都沒有。生老病死都得自己負責。」 

  「國家不管嗎?」慕雲婷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社會底層,很是震驚今天的所見所聞。 

  「沒有用的,我來之前,讓人(雅迪)查了資料,整個廣東省有外來務工2600多萬人,但實際能拿到退休金的只有800多人。」王凡解釋道。 

  「800多人?你確定不是800萬?」 

  「不是,只有800多人。而且根據國家對外公布的, 11年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事業發展統計公告,全國2.6億農民工,大約只有16%,也就是4100多萬人參加了養老保險。這些人中的第一代農民工,像夏伯伯這樣的,歲數接近60的,因為歷史和政策原因,基本都要面臨既無退休金又無養老金的『裸老』困境。」 

  「那回老家呢?」慕雲婷建議道。 

  「老家的『地』早就沒了,房子也沒有了,回去搞啥呀?反正我是想好了,哪裡死,就在哪裡埋。」 

  「爸!」 

  半個小時后,王凡起身告辭,臨走前,王凡先從包里再取出4萬人民幣,給夏娟,讓他帶著父親去看病,別耽擱了。然後又拿出幾個藥盒。 

  「夏娟,如果你信我的話,就給你丈夫喝這種中藥吧。一天兩次,這是北京一名老中醫專家研製出來的抗癌特效藥,見效很快。你丈夫是早期,應該3個月就能去『根』。這是一個月的藥量,後面的我回來派人送來。」王凡說道。 

  「真的嗎?」聽到3個月就能見效,夏娟患得患失道。 

  「放心,應該沒問題的!」 

  二十分鐘后。 

  從夏娟那裡出來后,王凡和慕雲婷沒有立刻找酒店或者返回機場,而是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走動。 

  「王凡,我說話你別介意,我只是想問你給夏娟的葯,可靠嗎?我在北京這麼多年,真沒聽過有個治療癌症很出名的老中醫。」慕雲婷好心地問道。 

  「你放心吧,這是國家最新研製出來的,很快就會在炎黃推廣了。是最新的成果,我也是湊巧才知道的。」王凡知道慕雲婷是好意,微笑著回答道。 

  「是嘛,那就好!對了,你再想什麼?還在想夏娟一家的遭遇嗎?」 

  「不止,有了我的幫助,我自信可以讓他們徹底脫離病困,並過上真正的『好日子』。只是從更廣的社會層面來說,夏娟是典型農民工家庭,在遇到**型變故后,遇到的『**型』救助罷了。大部分人因為山窮水盡,應該只能默默等死吧。因此我想的更多的是『裸老族』這一代人的悲劇。」王凡點了顆煙,慕雲婷想阻止,覺得抽多了對身體不好。可一想到今天的所見所聞,又放棄了。 

  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后,王凡接著說道:「你說夏娟父親的遭遇和困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剛剛思考,發現原因很多,真可以說是歷史的悲劇和時代發展的代價。他們這一代人,響應國家號召和利益驅使,只生了一個孩子並離開自己土地,到城裡打工淘金。夏娟這是『個案』,如果沒有她老公的重病,他們一家應該正逐漸脫離溫飽,邁入小康。但是事實是,由於治療絕症的巨額醫療花費,整個家庭條件『一夜回到解放前』。再者,夏娟父親打了40年工,去過瀋陽、北京、成都、上海,現在來到深圳。乾的確實很辛苦,但因為沒有手藝,只能出賣體力。他的朋友圈子也是如此,閑時打牌喝酒,忙時苦幹掙錢。從沒有想到過要換一種活法,做點小生意小買賣。」 

  「做生意需要頭腦,要不很容易破產。」慕雲婷不太同意王凡後面的論點。 

  「我在上看到過一個微視頻,叫《一個人的一天》,講述北京一個比較成功的小攤販,靠賣臭豆腐為生,一個月毛收入15000元左右。那裡面的主人公,在拍攝時自己說道,他原來也喜歡打牌度日,直到歲數大了,發現日子永遠不能如此,就來到北京討生活。找過不少工作,邊干邊慢慢自己琢磨以後出路,然後找人學手藝,逐步學會製作臭豆腐吃食。他的謀生傢伙也很簡單,一輛電動三輪車,上面載著簡單的鋁合金玻璃小攤,去北京鬧市區販賣。但他做起來,喜歡動腦子,像販賣地點就不固守一處,而是通過實地調查,下午4點到6點半左右在一處,然後7點左右就去另外一處,這樣加起來,周一到周四,他每天有3、400百元的收入,周五到周日,則每天有7、800元的收入,平均下來,一個月毛收入15000元。」 

  「單從數字上不算少了。」慕雲婷點頭道。 

  「他本身沒有城鎮養老保險啥的,不過腦子卻很清醒,不再打牌耍錢,家裡的宅基地也一直堅持著沒丟,然後小有積蓄后回家蓋了幾百平米的房子和院子。你可能知道,河北種地的農民,一年人均純收入也就10000元左右。而他一個月凈收入要在7、8000元。在炎黃農村是很勢力和現實的。你越有錢,村幹部越不敢惹你,因為他不知道你在外面混成啥樣,怕踢到鐵板,惹了不該惹的人。」 

  「所以你想說的意思是……」 

  「我腦子也很亂,只是隱隱覺得,雖然說思路決定出路,夏免這第一代農民工,變成這樣,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國家政策上,肯定也有虧欠,一個戶籍制度,將他們擋在城市的『社會保障防護』之外,以前他們年輕,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沒關係,現在老了,國家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 

  「王凡!」 

  「恩?」 

  「也許我的建議你不太愛聽,不過這不是你能決定和改變的事情,即使你想的再多,也鏡中花而已,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呵呵,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太多了。這確實需要『有能力改變』的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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