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大,奇跡
“什麽?”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震驚的看著郎中。
“這包金銀花茶有問題,有人做了手腳,在裏麵下了夾竹桃花粉。”郎中一字一頓的說:“害了小娘子胎兒的,正是這夾竹桃花粉。”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渾身一顫,站都站不住。
我知道瑩瑩愛喝香香的金銀花茶,所以之前專門在後山采了一些,在院中曬幹了便用紙包起來放在廚房裏,經常會給她衝上一杯再加上兩勺蜂蜜。
誰知道這金銀花茶中竟莫名其妙的多了夾竹桃粉,而且就這樣突然的害了瑩瑩的孩子。
正在我整個人還木在那裏的時候,佟慶年、佟劉氏和佟安一起凶神惡煞般向我衝來,鐵青著臉色咬牙切齒的問:“你說,那夾竹桃粉是不是你下的?”
“沒有,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又驚又急。
雖然瑩瑩對我有了成見,可我始終拿她當自己的妹妹,我怎麽舍得向她下毒手了?
“等我找著了證據,我看你還怎麽嘴硬?”佟安瞪了我一眼,便向我的臥房跑去。那眼神,似乎要吃了我的肉。
他像瘋了一般將我的屋子翻了個遍,最後,在竹席底下拿出了那包夾竹桃粉。
我的心瞬間跌到了穀底,這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小跑著將那包夾竹桃粉拿給郎中看。
郎中點著頭說:“這就是能導致婦人流產的夾竹桃粉,這次小娘子不僅失掉了胎兒,而且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看來這夾竹桃粉的量下得可是夠大的。
再多一點兒的話,你家小娘子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郎中說完抬頭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真是沒想到,最毒婦人心。”
“我沒有!”我哭著大聲辯解著,“我怎麽舍得害瑩瑩的孩子?”
“上次的巴豆,你說是柳慧兒幹的,可是現在,她根本不在家,我看你還能往誰的身上推?”佟劉氏揮著巴掌,啪啪的向我臉上扇著。
“已經從你房中搜出了夾竹桃粉,你還想抵賴嗎?你還我兒子。”佟安使出全力揮拳打向我。
我一下子便被打倒在地,嘴裏瞬間到處蔓延著血腥的味道。
“那包夾竹桃粉我不是要給瑩瑩吃的?我是……”我急切的想要向他們解釋,可我卻發現什麽都沒法說出來。
佟慶年、佟劉氏和佟安將我吊在房梁上,隨手撈起什麽東西就狠狠的往我身上抽著,一邊打一邊用他們能想起來的所有的惡毒話來罵著我。
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才能解了他們失去孩子的憤恨。
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怎麽解釋也是無濟於事,但我仍一遍一遍的解釋著,“不是我,我沒有下藥……”
不是我幹的,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
“叫你嘴硬!”三個人更是輪番著卯足了勁兒往死裏打我。
瑩瑩懷著的孩子,是佟家人心心念念的,擁有又失去的落差使他們一個個急紅了眼,似乎不打死我就難以平複心中的憤恨。
我覺得全身的筋骨都要被打斷了一般,慢慢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但仍迷迷糊糊的喊著,“不是我,我沒有……”
我實在想不通,金銀花茶裏的夾竹桃粉到底是誰下的?看來這是決心將我置於死地。
再後來,雖然那棍子一棍棍的落在我的身上,但我仿佛已經感覺不到疼,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音了一般。
我想我這是被他們打死了吧。
可是,我不想死,我還想見那個讓我深深眷戀著的男人。這個念想,讓我始終提著一口氣,盡管氣若遊絲,我仍靠意念撐著。
被打到天亮時分時,我終於再也撐不住了,在心裏叫著清遠的名字,跟他道著永別。今生我們有緣無分,隻求來世,能讓我們在一起。
後來,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我來到一個煙霧繚繞的地方,這裏如夢似幻,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飄渺。
有一座一眼看不到邊的橋從我腳下延伸到遠方,我緩緩抬腳向前走去。對麵走來一位慈祥的婆婆,她手裏端著一碗什麽東西輕聲的喚著我,“小玉,過來,喝了它,從此你便沒有任何煩惱。”
我笑著打算接過那碗東西,卻猛然意識到,難道這就是人們口中的奈何橋和孟婆湯?
不,我不喝,我怕喝了以後從此就忘了清遠,我怕來世再也想不起他找不到他。
我轉過身瘋也似的往回跑,我要去找清遠,我要和他在一起。
“哎呀,她動了!”佟劉氏那一聲驚呼將我徹底喚醒,我終於緩緩睜開那如千斤重的眼皮。
郎中和佟家那幾個人的臉一張張出現在我的眼前,看到我終於醒了,他們一個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佟慶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好沒死,萬一死了可就麻煩了,衙門那邊不好交差。”
“就是,要死上外麵死去,可不能死到咱們家裏。浪費了那麽多年糧食不說,還得吃官司。”佟劉氏冷哼著白了我一眼。
郎中也籲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這小娘子還真是命大,被打成這樣,我眼看著都救不回來了,誰知道她竟然醒了。
更讓我驚奇的是,她腹中的胎兒竟然沒有被打掉,這可真是個奇跡。”
“什麽?胎兒?”佟慶年、佟劉氏和佟安一起張大了嘴。
“先生,你可能搞錯了吧?她是寡婦,怎麽可能有胎兒呢?”佟安一臉詫異的問。
佟慶年也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郎中。
“我行醫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搞錯了呢?這小娘子懷胎將近兩個月左右。”郎中一臉肯定的說。
佟慶年和佟劉氏的臉色刹那間陰雲密布。
送走了郎中,佟劉氏暴跳如雷的指著我,“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我兒子都死了這麽久,你肚裏這個野種到底是誰的?”她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再次殺死我。
“快說!野種到底是誰種下的?”佟慶年也上前一步,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之所以沒有把你賣掉,是想留著你替佟利守節,將來為我們佟家立貞潔牌坊。
誰知道你竟然背著人偷偷懷上了野種。”
佟慶年氣得吹胡子瞪眼,抓起桌上的茶壺狠狠的摔碎在地上,“我們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立貞潔牌坊的事也黃了,你說,我們佟家還有什麽理由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