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脖子後的一抹紅
感情需要時間延續。所謂的甜蜜,都是兩個人擠出時間的碎片,堆積在一起匯聚量變質變而成。
快大半個沒見陳深,明明是近在咫尺,兩人都在同一個城市,卻感覺天各一方,遠在天涯,和異地戀沒什麽區別。
假日的第二天,我決定動身去找陳深,他晚上總會睡覺。
傍晚,夕陽西下,天邊布滿著金色的霞光,碧波蕩漾,夕陽的餘光將水麵照射得波光閃閃,所謂的半江瑟瑟半江紅,在冬日煙雨蒙蒙的南方很難見到。
我散步到了和陳深的愛巢,25層。一打開門,裏麵淩亂的場景就盡收眼底。
陳深忙得連鍾點工都不請了,任由衣物、垃圾、瓶瓶罐罐亂擺一通,就差沒有臭味兒。他真是直男無疑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任勞任怨地為他收拾整理著這個家,重回幹淨整潔,溫馨宜人。
經曆了要死不活的家務勞動後,我打了個電話給趙瑾康,陳深的助理,“喂,康哥,我是馮莞,您和陳深在一起嗎?”
那邊的信號斷斷續續,有些嘈雜,“是的,馮莞你有什麽事嗎?”
我停頓了片刻,“麻煩您以後為陳深聯係一個鍾點工,讓她每周來25層收拾一下,這邊太亂了。”
他笑了笑,“好,好的,這事兒簡單好辦,我今晚就聯係,現在有點忙,就這樣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他和陳深可能在碼頭監督拉貨,忙得不可開交。
我打開嶄新的液晶電視,卻怎麽也看不進去。靠著柔軟的沙發,陷入了沉思。
當初,差點將陳深置於死地的那批貨,是周赫蠻橫非法搶走的。尹堯幫他搶回來後,趙瑾康以周斌的名義還回的那批貨。
這下,陳深對周斌更加死心塌地,原本周斌就控製著陳深的公司,如今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陳深怎麽規劃的,是甘願為周斌賣命,還是有天可以另立門戶。
但看著眼下的情景,陳深一根筋太傻,對著周家人也不做任何防備,毫無戒心,才讓周赫有機可乘。
周赫這個人我還從未謀麵,聽說他是個花花公子。但如今看來,這隻是他的障眼法。作為一個私生子,想得到父親的承認,從此光明正大,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得提醒陳深,小心周赫,他絕非我們看到中如此簡單。
我不求陳深步步高升,隻求他平安無事,奈何陳深野心太大。
但有時候,當能力支撐不起自己的野心,力不從心時,後患會無窮無盡,千難險阻在前麵等待著陳深。
我會隻能盡我所能,努力幫助他,耐心扶持他,為他分析得失,提醒他戒驕戒躁,共同進退,直到實現他的夢想。
打開冰箱空空如也,我去到了附近的超市,采購了一些零食水果,等待著陳深歸來。
半夜三更左右,才依稀聽見開門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爬起床,倚著牆壁,摸著打開臥室的燈,“陳深,是你嗎?”
“嗯,老趙說你來了,我回來看看你。”他脫掉大衣,打開臥室房門,一把抱住靠在牆壁上的我。
我嬌羞地躲避著,“我不找你,你是不是都想不起來我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從身後環住我,臉伸進我芬香的脖子,“最近很忙,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他呼出的熱氣弄得我癢癢的,我不停地扭動著身子,埋在枕頭下忍俊大笑。“快去洗澡吧,這麽晚了,好休息。”
我推脫著催促他進浴室洗澡,“快去,快去。”
他直勾勾地盯住我的脖子,摸著一塊皮膚,停滯了很久。
我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他迸發出一縷冷冽陰森的目光,血絲布滿了眼睛。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嚇得我渾身汗毛豎起,額頭上開始冒微汗,“怎麽了?”
他的手指按住那一塊皮膚,狠狠捏了一下,眼光有些躲閃,“你這裏有一抹紅。”
不會是尹堯留下的吻痕吧。那一瞬間,我的臉色變得蒼白慌亂。
“哪兒呢?”我自己摸著後頸處,沒發現什麽異常,“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我有些尷尬地咧起嘴唇,情急之下編出一個荒誕的謊言,“昨兒和徐薇兒在她家花園裏摘花,蚊子可多了,手上臉上都有紅的,就差沒毀容了。”
我推著他進浴室,把浴室門關好,“快去洗澡,真的是慢死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我靠著牆壁滑倒在地,整個人虛弱無力地坐在地上。
他肯定懷疑了,吻痕和蚊子叮的包還是有區別的。
都怪我,和尹堯事後沒有好好處理身體上的痕跡,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他洗完澡後穿著浴袍出來,一言不發,我依照著往常為他擦幹濕漉的頭發。
“徐薇兒花園裏的臘梅開了,我拍了好多照片,你要不要哪天也去玩玩?”
我仍然喋喋不休為自己辯解,試圖挽尊,直到他的懷疑徹底解除。
我千嬌百媚地撲進在他懷中,他沒有推開我,任由我抱著。
心中頓時湧出無限的愧疚。
“深哥。”
“嗯。”
“以後有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共同麵對。”
“好。”
今夜注定無眠,折騰完已經淩晨四點多。
陳深為了補償我,答應我明日下午就回來陪我。
第二日一早,我又在他耳邊嘮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讓他提防著周家。
每次和他提這件事,總是無果而終,不歡而散,他不希望也不喜歡我幹涉他的工作。
不著急慢慢來,他總會發現有我的好處。
晚上,我們耳鬢廝磨到深夜十一點左右,才入睡。
可半夜一點的時候,陳深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原本接到的訂單有改動,對方讓他去金龍賭場詳談。
金龍賭場是s市乃至南方規模最大的地下賭場。背後老板背景太強,權貴也有入股,條子根本不敢查。
這通電話吵醒了本就淺眠的我,我搓了搓眼,惺忪地睜開,看見陳深在係皮帶。
“怎麽了,你去哪?”他簡單說了下,我趕緊起床,“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