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姐妹兒出事
明明說好的,那夜之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卻再一次主動出現在我的世界裏,討我開心。
尹堯接近我,對我曖昧不清,無非隻有兩種目的。第一,喜歡我,征服我,霸占我。第二,和陳深有關。
第一種目的他已經完成了一半,但我何德何能,足以讓纏繞花叢的大佬動心。
但是一想到第二種可能,我就忐忑不安,陳深絕不能出事,更不能因我出事。
陳深最近和顧華強合作,太耀眼,多的是人羨慕嫉妒恨。
如果陳深因我而敗,我必定逃不過內心的自責,更逃不過輿論的懲戒。
如果尹堯接近我,真的和陳深有關,那太可怕了。
往後的日子必定更加艱難,我必須斡旋在陳深和尹堯之間,既不能使陳深吃虧,也不能讓尹堯使絆。
誰不想過安穩又富足的生活呢,就像徐薇兒說的,要做人上人,就必須經曆非常人的挑戰。
我突然感覺好累,我才20歲。
這個社會太殘忍,迫使風華正茂的我不得已卷入這場爾虞我詐的鬥爭之中,贏不了,也逃不出。
近乎天亮,陳深才和我們一起回去。我故意隱瞞了尹堯和我玩牌的事。
……
周末,我在雙學位的課上接到了徐薇兒的電話,很急促,電話裏傳來她的啜泣聲,哽咽聲。
她說金主的原配找上門,跪下求她放過他們一家。
我感覺事情有點嚴重,立馬打車到達了她的別墅。
我打開門,看見她蜷縮在牆角,兩手懷抱著身體,顯得好渺小,好柔弱,好可憐。此刻的她,就如無助的小孩兒,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連忙跑過去將她扶到沙發上,她的眼睛已經無神空洞了,沒有聚焦點,好像被挖空了,失去了以往那般神采奕奕,大放光彩。
“你來了。”她有氣無力地吐出三個字。我去洗手間拿來了毛巾,給她擦著她臉上的淚痕。
她一個人哭了很久,她也應該想了很多,她內心經曆了多少波瀾。我真的很心疼她。
“到底怎麽了,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覺得特別意外,到底是什麽能讓身經百戰的徐薇兒如此崩潰。
她仰在沙發上,“她老婆大著肚子過來,一進門就跪下求我,讓我放過她,放過他們家!”
她一邊說著,眼淚也無聲地滾落。“他告訴我他要離婚的,我信了,我他媽居然這麽天真!他老婆走後,他打電話告訴我,我們好聚好散!”
道德的和人倫的兩把刀都架在她脖子上,逼迫著她做出違心的選擇。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要止住眼淚,“馮莞,我羨慕你甚至嫉妒你,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有陳深在守護你,而我呢?”她傻傻地自嘲著。
“我他媽信了薑凱這個混蛋,兩年了,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報應,果真是報應。”
她的情緒太不穩定,我緊緊地抱住她,撫慰著她的背,給她一些溫暖的依靠,“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我永遠都在。”
我抽出一張紙巾,一點一滴擦掉她的淚水和哭花的臉,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薑凱是嗎,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雖然我們都不是好人,但我們沒薑凱那麽壞,就算是下地獄,也有他墊底。
“下午你找他談談,正式結束吧,別墅送你就是你的了,分手再狠敲他一筆,他這類人,不值得你為他付出真心”
我拍了拍她的臉,讓她認真聽我說,“現在看清,是好事兒,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希望她重回兩年前的狀態,雖然日子沒那麽富足,但至少沒有背負那麽多。
“徐薇兒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萬人迷嗎?”
她聽了我的話,撲哧一下笑出來,她說你真會說話。
我和她聊了很久,她才勉強釋懷。後來,又陪她吃了午飯,為她化好妝,她即將要去結束一段感情了。
我為她披上外套送行,“漫不經心灑脫一點,讓他知道,你對這段感情也絲毫不在意,沒有他你會更好!”
她走之前,略微哽咽地說,“男人真沒靠得住的,我決定要開始創業了,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我說好,怎樣我都支持你。
她走後,我為她收拾了一下淩亂的客廳。徐薇兒命苦,出生便沒了父親,母親把她拉扯到十五歲,也去了。
十多年沒體會過愛,命運使她遇上薑凱,給她一點關心和照顧,那顆心就被拴著走了。
希望徐薇兒能勝利凱旋,但更希望她能及時抽身而出。
在她那段感情中,她是付出最多的,幾乎放棄了掙錢的手段,甘願屈居正室之下,作為情婦隻身服侍著薑凱。
薑凱哄騙她,誘惑他,流連於風月場所逢場作戲,穿梭於賭場黑市掙黑錢。
她睜一眼閉一眼,說熬到正室她才是勝利者,說忍辱負重才能脫穎而出,那時她才有資格指點他的花花草草。
薇兒太傻了,怎能隨意相信一個不良商人的承諾,又怎能輕易動了彌足珍貴的真心呢。
薑凱這人必須要受到懲罰,錯誤從徐薇兒這裏落幕,便不會再銘心刻骨。
我也不會任由他再去禍害其他好女孩。
既然法律無法公平地評判他,那就用其它的手段吧。
我打了電話給陳深,讓他幫我辦這個事。
第二日,新聞頭條是薑總赤裸躺在馬路中,全身傷痕,狼狽不堪,可卻找不到施暴者。
回到宿舍的我,突然想起尹堯提起的那件西裝,迪奧男裝高定,被我壓得皺巴巴的。
我撫摸著這件西裝,那夜的情景曆曆在目,他挺身而出,英雄救美,還紳士地送我們回家。
上麵有尹堯的味道。我湊上去閉眼深深地嗅著,淡淡的煙草味,很舒服。
還有他小麥色的肌膚,淩亂的襯衣領,脖子間的骷髏項鏈,那夜猝不及防的曖昧和火熱……
理智和廉恥提醒著我,夢醒了。
我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回歸現實,怎能就突然沉迷尹堯了呢。
我將這件衣服送去了高級洗衣店,希望早日還了,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