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速之客周赫
那人力氣太大,禁錮得我無法掙脫。
我頓時靈機一動,抬起穿著的細跟高跟鞋,匯聚力量猛地一下,準確無誤地踩在他的皮鞋上,痛的他仰頭悶吼。
而我也被鬆開,差點摔個底朝天。
我快速整理好儀容衣裳,抬頭一看,這人眉眼生得好似周斌。
不會是周赫吧?
我沒等他反應過來,灰頭土臉地跑回了酒店大廳。
這時,大廳裏已經沒了尹堯的身影,周君楣挽著周斌四處敬酒,滿麵春風。
我有些喘息地回到了座位上。“你怎麽了?”陳深看出了我的異常。
“剛剛出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醉漢,可能是周赫。”我小聲地在他耳畔說著。
這時,那個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收斂了剛才的頑劣與風流。他絕對是個資深的演技派,幾乎可以和尹堯抗衡,不容小覷啊。
陳深冷冽陰森地說,“這就是周赫!”
他變得齜牙咧嘴,咬牙切齒,對周赫也是恨之入骨。
周赫搶他貨物,毀他前途,將他逼在了懸崖陡壁之上,還硬推著他跳下去,差點墜入山穀。
還好老天有眼,陳深得以懸崖勒馬,沒讓周赫陰謀得逞。
我看出了他眼底從未有過的仇恨,戾氣。正所謂,人難忍胯下之辱,他亦如此。
我兩隻手緊緊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用我的柔軟與溫暖,來壓抑住他的衝動與怒火。
我淡淡地咧開嘴角,用最甜美的笑容融化他。
可仔細一想,我居然被周赫調戲了,他不愧是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一路上拈花惹草,四處留情。
但這隻是表象,是他遮掩勃勃野心的麵具和鐵盔。
好戲即將上演,那我作為賓客隻好隔岸觀火,且看兩虎相爭的狗血戲碼。
“我的好妹妹,你的訂婚宴怎麽能少了哥哥我呢?”
刹那間,周君楣臉色變得冷若冰霜。
同時,周斌也小聲質問助理,為什麽放人進來的。助理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
周君楣環顧了四周客人異樣的眼光,毅然向前狠狠擰住周赫的衣領,“周赫,你來幹嘛?”
周赫一把推開她,嗤笑道,“好妹妹,既然我也姓周,那為何不能來周家的宴會?
他一句一句,說得周君楣無言以對,他繼續道,“妹妹,我為你準備了一份有趣的訂婚禮物,要不賞臉看看?”
周君楣聽後有些驚慌失措,張口結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沒有了一絲雪潤。
那份有趣的禮物到底是什麽呢,能使一向沉著穩重的周君楣張皇失措的東西,這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別太囂張,這是堯哥的地盤。”
周赫大笑,“尹堯嗎,他應該剛離開吧!今天他回不來了,賭場有得他忙。”
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將尹堯和周家人都騙得團團轉。
此時,唯有周斌還保持理智,站得住腳。他拿起手中貴重的檀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麵,並擲地有聲地說,“既然來了,那就上座吧。”
又轉身吩咐周君楣,“君楣,好好招待客人,不要怠慢了。”
周赫一聽,臉上變得猙獰不堪,但又無從開口。
我倒是想看看周赫的禮物是什麽,但卻沒有了下文,周斌還是能鎮得住周赫的。
周赫在周斌心中,仍然是個客,明明有一層割不掉的血緣,可卻是形容陌路。
我和陳深竊竊私語,“周赫雖隻是私生子,但為何周斌待他如此涼薄呢?”
撇開陳深和周斌的仇恨,連我也看不下去了。
“說來話長,一句話,周赫不是周斌愛的女人所生。”
沒想到威震四方的周斌,也是個情種,“可也沒見周君楣媽媽啊?”
“被周斌媽媽害死了。”
此刻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愛恨糾葛,難怪周斌一直不允許周赫認祖歸宗。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又何必延續到無辜的下一代呢。
陳深貨物被搶,他也是他們之間鬥爭的犧牲品。周赫就是想證明,他是所有繼承候選人中,最強的。
訂婚宴隨著尹堯的突然離去和不速之客周赫的來臨,最終緩緩落幕,也為我解開了許多不解之謎。
權貴豪門的內鬥,比後宮爭寵更甚,比我想象中更狠毒。
我將這事原封不動告訴了徐薇兒,徐薇兒對其他毫不動容,但居然破天荒誇了周赫一句。
“拋開他的不擇手段和凶狠心思,他出生低下,但仍然不服輸,我命由我不由天,他還挺勵誌的。”
我伸手,輕輕打她,“他和陳深有仇。”
徐薇兒點點頭說,“嗯,我知道。”
“那就是和我有仇。”
她繼續點點頭,“嗯,那也就是和我有仇。”
“所以我命令你,不許誇他。”我們都被對方的幼稚與做作逗得哈哈大笑。
這就是我和徐薇兒的日常,有時互懟,有時互暖。
考完最後一科那天,幾乎普天同慶,全班歡騰。
陳深還有許多事件沒有處理,我和徐薇兒定好了航班,準備第二日日就飛回西南的y市。
三個舍友都是g省的,當天就回家了。我一個人收拾好行李,在空蕩蕩的宿舍吃著外賣,看電視劇康熙王朝。
康熙皇帝這一生縱使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但他又有多少身不由己,鞭長莫及。
我特別心疼容妃,她真心相待,一生守護卻換來老年的茅坑馬桶相伴,最終隕落於所愛之人的壽辰,在那個封閉食人卻又有無數人向往的紫禁城。
感性的我無法忍受如此悲慘淒涼的結局,淚如雨下。我盤起雙腿,拿著紙巾默默地擦拭著。
當我進入角色,沉醉於悲慟時,手機傳來了鈴聲,我瞄了一眼,是尹堯。
“你出來。”他頓了頓,我很好奇去哪裏,但他沒有給我任何拒絕的時間。
“到陽台上去。”他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與性感,很像是喝醉了。
尹堯不是日理萬機嗎,他可能是抽風了,整天做些千奇百怪的事情,這次他又想又做什麽。
“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電話裏再次傳來他字正腔圓的略微慵懶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