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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什麽都能原諒

  他有些驚訝,雙手放在我的肩上,“什麽錯又不能原諒呢?”


  “滔天大錯!”


  我注視著他眼眸,仔細入微地觀察著他臉色的變化。


  閃過一絲的猶豫不決後,他斬釘截鐵地說,“什麽都能原諒。”


  我直接抱住他精瘦的腰,緊緊地貼著他,感受他的溫度。


  那一刻,我覺得值了,跟著陳深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我更千不該萬不該再次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y市的除夕夜不像g省那般暖和,夜晚寒氣逼人,彌漫著整個房子,就連被子裏也是冰冷的。


  窗外吵吵鬧鬧縷縷行行,許多人在外麵放煙火,點孔明燈,我已經過了那個瘋狂且幼稚的年紀。


  吃完午夜飯,大家都窩在沙發上看春晚玩手機。


  陳玉下學期參加高考,她靠在我懷裏,“姐,我明年考哪個大學?”


  我思考了一會兒,“去北方吧,北方更有教育的氛圍,來s市也行,反正我和你哥在那邊,也好照應你。”


  聽到這句話,她很開心,“好,那我就去s市。”


  “到時候把奶奶也接去,舉家移民,也好讓奶奶享福。”


  看春晚正入迷的奶奶一聽,不高興了,“別,我這把老骨頭,還是在這裏守著,這才是我根。”


  我向奶奶撒嬌,“奶奶,到時您還不是得聽您孫子陳深的。深哥,你說是吧?”


  陳深在發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點頭回應。


  我確定,他有心事。


  我用微信,群發了一條拜年祝福。


  幾秒後收到尹堯的一個小紅包,我沒想什麽,直接領了,還好錢不多,隻有八十八元。


  他發來了一段視頻,是s市絢爛璀璨煙火,十幾秒鍾的煙花滿天飛,炸亮了半邊的天空。


  幾秒後,他又發來了一句:沒你的春節,多少有些空寂。


  撩妹高手尹堯情話連篇,卻沒有一點兒真情實意。


  我也回複了他:您的馬子不計其數,把她們都聚在一起,就不覺得空寂了。


  他秒回我:哪兒來的不計其數的馬子,是你幫我找的嗎?還是包括你呢?

  我不甘示弱:早就聽聞傳言道,尹堯後宮佳麗三千,美女如雲。您想要誰,那還不簡單?

  當我和他聊得熱火朝天之時,陳玉悄無聲息走到沙發後麵,“嘿!王八蛋是誰呀?”


  我在微信裏給尹堯的備注是王八蛋,隻有這三個字能體現他的流氓和種馬。


  這一聲嘿,嚇得我連手機都沒拿穩,直接砰一聲掉在地上。


  我俯身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還好沒摔碎。


  輕撫著受到驚嚇的胸口,抱怨喘息著說,“陳玉,你要嚇死我啊。”


  我瞥了一眼陳深,還好他在整理公司的資料,並沒有留意我和陳玉的打鬧。


  “王八蛋,我的一個同學。”


  我湊到陳玉耳邊,“他還是個娘娘腔,而且喜歡男人,哈哈哈。”


  我扯了一個又一謊言,陳玉才肯罷休。這才打消了她的疑慮,以為我談戀愛了。


  感覺自己太婊了,嘴上說不要再和尹堯聯係,內心卻無比渴望著和他藕斷絲連。


  真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打醒這個貪得無厭水性楊花的我。


  初一晚上,陳深主動提出洗碗。奶奶見一家人其樂融融,笑得合不攏嘴。


  我估摸著陳深快要洗完了,悄悄地走到廚房門框邊靠著觀察他。


  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感歎著他的不易。他孤身一人,十八歲歲就撐起了這個家,撐起了我的一片天。


  在我蜷縮在牆角,為父母意外之死痛不欲生之時,是他伸出了一雙拯救的手,溫暖我,愛護我。


  他身上的刀疤,我仔仔細細數過。新舊一共三十六道,他經曆過什麽我不知道,也無法想象。


  我忍不住不聲不響地輕輕走進廚房,伸手環住他精窄的細腰,感受著他的呼吸和溫度,“深哥,今晚?”


  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他製止了我亂摸的小手,嚴詞拒絕,“最近很累,明早就要走。”


  我有些懊惱不解,這是怎麽了,他平時不會拒絕我的。但考慮到他最近事多,勞累奔波,無奈之下接受了,“好吧,你好好休息,明早我送你去機場。”


  我心煩意亂地回到家,趴到床上,不想動彈。


  陳深是不是知道了我和尹堯那晚的苟且,所以才如此嫌棄我。想著想著,越來越惶恐不安,我把頭埋在枕頭裏,愧疚不已,如坐針氈。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灌進來幾陣冷風,我光溜溜的腳丫冷得生疼。


  我回頭便看見陳深站在門口,“你來做什麽,不是明天要走嗎?”


  他關掉門奔到我床上,握住我的腳丫,搓揉著傳遞溫度,“都冷紅了,怎麽不穿襪子?”


  我不想理他,蹬腿掙脫了他,狼狽地爬進被窩,“你走吧!回去早點兒休息。”


  陳深看出我在埋怨他,但假裝不知,精疲力竭地說,“幫我按按頭和肩,很痛。”


  我將被子卷了卷,又裹了嚴嚴實實的一層,但他實在太讓我心疼了,黑眼圈特別重,額間又增加了幾道深深的皺紋。


  我無法拒絕這樣的他,所以緩緩坐站起來,以命令的口吻令他坐下。


  大一假期和徐薇兒報了按摩班,學了兩手,陳深總說很舒服,他一直依賴著我的按摩。


  最近在循環一首歌,離人。


  情到深處人怎能不孤獨,愛到濃時定會牽腸掛肚。


  我和陳深亦是如此,孤獨的兩人碰撞在一起,彼此牽腸掛肚,但愛嗎?或許曾經我會不假思索給肯定的回答。


  想著明日一早陳深就得出發離開,我和他早早就入睡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晨光微曦,窗戶的玻璃外因為寒冷霧起了層層水珠,冷得我瑟瑟發抖。


  強迫自己爬起床給陳深收拾好了行李,接著又沉默寡言地送他到機場。


  站在送機口,他吻了吻我的臉頰作為告別。


  我怕極了告別,我擔心告別會成為永別,十年前和父母的告別亦是如此。


  所以我幾乎不去送人,這是第一次,但一路上都是鬱鬱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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