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元宵佳節
她是江雨嫣,我們的初中同窗。
我們一起敘舊到淩晨。
她去年因為金主的緣故,跟著來到了s市。可世事難料,現在已和金主分道揚鑣,所以又來場子混日子,期盼著再次遇上好人。
她也被逼無奈,走上了風月之路。
遇上她的確是好事,可我卻開心不起來。
為什麽時光和老天如此殘忍,不把人逼到絕境,決不罷休。
未來如果她願意和我們朝夕相處,我也不會拒絕。
我與人相處的理念是:你來,我張開懷抱歡迎你,你走,我絕不強行挽留。
送走她,徐薇兒卻發現自己錢包落在了包間,我隻好和她回去取。
再一次路過尹堯專屬的包間,門卻有一條縫。徐薇兒放輕腳步,無聲無息地走到門縫前,偷窺裏麵的光景。
她目瞪口呆地望著裏麵的一切。她向我招了招手,讓開位置留給我,我透過門縫往裏麵張望著。
包廂裏,有尹堯和另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尹堯很規矩,隻是左擁右抱著兩個女人。
另一個男人旁邊圍繞著幾個異域風情的洋妞,正在做著令人作嘔的惡心事。
昏暗的燈光打在尹堯棱角分明的俊朗的臉上,他緊緊捏著酒杯外壁不吭聲,心不在焉欣賞著這一幕活春宮圖。
突然他眼珠一轉,眼神準確無誤地從門縫穿過,落在偷窺的我身上,刹那間對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眸,我倒吸一口氣。
從來沒見過這樣萬裏挑一,難得一見的應酬生意時的尹堯,狂妄,深沉,陰狠。
嚇得我們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徐薇兒說,這幾個洋妞是前幾天會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來的雛,現在全部獻給了那個滿腦肥腸的男人。
我問她另一個男人是誰,她搖頭說不認識。
非富即貴。
……
正月十四早晨,我終於接到了夢寐以求的陳深的電話,“馮莞,你到s市了嗎?”
我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到沒到,你關心嗎?”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莞,不要任性。你走那天應該打個電話給我,我好來接你。都怪我,沒有主動和你聯係。”
他已經知道我提前回來,聽這語氣也很愧疚沒來接機。
我也想給彼此一個台階,“沒關係,我和徐薇兒彼此照應著,兩姐妹兒挺好。”
“明天元宵節,叫上徐薇兒,我們過一個團圓節吧!”他主動提出要和我過元宵,這讓我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隻要陳深不放棄這段搖搖欲墜的感情,那我也會誓死捍衛。
他不主動拆穿承認,我也裝傻假裝不知吧,反正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任我揮霍。
正月十五的下午,陳深自己開著車過來接我,他給趙瑾康放了一天假。
我坐進久違的副駕駛位置,可卻發現了令我惡心的東西。
車台上有一根黃色的頭發絲,我不喜歡染發,這根頭發絕對是顧漓或者其他女人的。
望著這根不屬於我的頭發,我失了神。
陳深和顧漓發展到哪一步了,他們是否也在這個車裏,做著纏綿悱惻的情事,陳深是否也趴在她肩上,舒爽喘息。
一想到這些,胃裏翻滾一陣嘔心。
陳深在全神貫注地開車,我問他,“你最近在忙些什麽?”
他看了看我的臉色,卻沒發現我的異常,“和顧華強接觸比較多,我需要搞好和他那層關係。”
我嗯了聲,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深挖下去,必定使他處於難堪的地步。
我想了很久,給彼此一些時間空間,我會割棄和尹堯的種種,他也一定也會和顧漓劃分界限,現在我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我靠在他肩上撒嬌,“想吃你親手做的飯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小饞貓。”
拋開尹堯和顧漓,我和陳深真的是一對平凡的但又令人羨慕的情侶。
我讓徐薇兒買好所有材料,我們直接回到了25層。
陳深栓好圍腰就開始下廚,我慵懶地靠在廚房門框上,看著他忙得上上下下。
都說會做飯的男人是好人,陳深更是千年難尋。
徐薇兒碰了碰我的肩膀,小聲地說,“和好了?”
我搖了搖頭,“先這樣吧!”
“你就使勁作吧,總有你好受的一天。”說完,她無奈地拉著我到客廳搓湯圓。
很快,湯圓、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水煮牛肉這幾道家常菜便出現在了飯桌上。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慢慢一桌飯菜,我深深嗅了嗅,“好香,好餓。”
即將開飯時,陳深卻接到了一個出其不意的電話。
他連忙穿上外套,說周家出事兒了,他要趕過過去處理,讓我們先吃。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麽事兒,他就不見了身影。我尷尬地望著徐薇兒,說我們倆先吃吧。
熱騰騰的湯圓還在冒煙,電視裏也傳來熱鬧的節目聲音。唯獨我和徐薇兒,相依為命地過著這個本該熱鬧團聚的元宵佳節。
我強迫自己吞下一整個湯圓,不知是太燙還是心裏委屈,我的眼淚沒忍住,嘩啦啦地掉下來,盡數掉進了碗裏。
徐薇兒連忙拿紙巾給我擦拭著,“哎喲,寶貝兒,又怎麽了?”
我緊緊抱住她的腰不鬆手,“我和陳深回不去了。”
我哽咽著,嗚咽著,“回來的時候,我在他車裏發現了顧漓的發絲。”
“現在又是一個電話,便沒任何理由離我而去。他在事業和我之間,拋棄的永遠是我。”
“我快要受不了,薇兒,我該怎麽辦?”我甚至有些絕望。
徐薇兒輕撫著我的背,安撫我的情緒,“先冷靜一段時間吧,再甜蜜的感情也會經曆冷卻期。”
“這段時間你不要主動聯係他,不要刻意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將他從你生命中暫時剔除。”
她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說,“你會發現,離了他的你會有什麽不同,你會發現他在心目中到底占據了什麽地位,你會發現他對你是否必需。”
“就跟我一樣,沒了薑凱,我還是我,而且這個我才是真實的。”
我鼻頭、眉眼因為悲傷和情緒漲得通紅,但還是點頭說好。
在我慢慢緩過來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電話裏傳來熟悉低沉的聲音。
“馮小姐,下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