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他給的驚喜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兒哭腔,“尹堯,你又要幹什麽?”
“哭了?”
我沒有回答他,通話靜得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尹堯主動打破了此刻的沉默,“你不想讓我上樓,那就自己乖乖下來。”
他總是這麽不要臉,如同死皮膏藥,怎樣都掙脫不掉,“你又威脅我?這樣好玩嗎?”
他誘哄著我,語氣溫柔了許多,“聽話,這次你絕對不會後悔。”
徐薇兒示意我去吧,我有點愧疚,捂住話筒問她,“那你呢?”
“我收拾好這裏就回家。你總要在陳深和尹堯之間做出抉擇,知道嗎?”
我點點頭,整理了妝容拿好東西,坐電梯下樓,電梯一層層往下,20,15,10……
我何嚐不想早早了結這些荒唐事。可這不是一道選擇題,不是選擇ABC那樣簡單。
如果沒有顧漓的突然闖入,或許我會因為愧疚自責,早早與尹堯劃清界限。
可陳深的所作所為,包括他和顧漓的曖昧,對我和事業的態度,種種行徑真的讓我遲疑了。
但這些也不能成為我和尹堯不清不楚的理由借口,我心裏都通透,都明白。
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一切。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亮,好似冰冷的玉盤懸掛在深藍色的天空。旁邊稀稀疏疏的星星也黯淡渺小了許多,失去了原本的光芒與耀眼。
尹堯的賓利正好停靠在一行柳樹旁,朦朧的月色仿佛為大地籠罩了一層輕紗,頗有一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畫麵。
尹堯慵懶地靠在車上,耳邊別著一根煙,垂眸思索著,吊兒郎當,痞氣十足。
我慢條斯理地走向他,“元宵佳節,尹堯你不陪你未婚妻嗎?或者找幾個小姐左擁右抱?”
他直接擁我入懷,汲取著我身上的芳香,“逢場作戲,不值得一提。”
那他對我,是否也是逢場作戲,還是真情實意呢,我不敢篤定,他太高深莫測了。
“我這不是知曉陳深臨陣脫逃,棄你而去,你一人孤單寂寞,專程放下一切過來陪你嘛?”
他一刀戳中了我的痛處,我掙脫他的懷抱,走到垂柳下蹲著,情緒低落,“尹堯,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尹堯真會看人,他學過讀心術嗎。
他就像是鑽入我心底的螞蟻,於他而言,我是透明的,什麽都藏不住。
“在這天底下,我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又在誇下海口了,從未見過如此狂妄自大的男人。
他勾住我下巴,一隻手掌輕輕捏住我的臉,“小妖精,別一口一口尹堯的,敢這麽叫我的你是第一個,我更喜歡你喚我一聲尹先生。”
我不甘示弱,“這樣死皮賴臉糾纏我的,你也是第一個。”
他悶笑了兩聲便鬆手了,“是嗎?那太榮幸了。”
尹堯牽起我的手,把我拉上了車,副駕坐著的是強子,他看見我連忙點頭打招呼,尹堯的一個保鏢開車。
“去哪兒呢?”
他摸了摸長滿胡渣的下巴,“嗯,可能是一個浪漫的地方吧。”
殺伐決斷,雷厲風行的大佬尹堯也知道浪漫為何物?
我有點兒懷疑,他們這類人對女人,不都是賞賜錢、房子、車子、珠寶、名牌嗎?或許他對女人還真有一套,獨具匠心,他不愧連續幾年被評為s市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
尹堯將我帶到了s市香山山腳,停在了一條小溪旁。這裏山清水秀,與繁華的工業城市形成巨大反差,顯得別具一格。
溪水淙淙地緩緩地流著,月色下所有景物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從沒來過此處,很好奇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打發走了強子和保鏢,讓他們在遠處待命。此時此刻此地,隻剩下我和他。
當我沉醉於此處的月色和美景時,尹堯卻從後備箱裏搬出一個神秘的箱子。
“什麽東西啊?”
話音剛落,他將箱子打開。全是五顏六色的紙折河燈,和電視上古代人所放河燈一模一樣,大大小小加起來可能有五十朵。
“天哪,你怎麽想到的啊?”
太不可思議了,不得不承認,這俘獲了我心裏的一角。隻是一個小小的角落,我是絕對不會讓他侵入纏噬我的內心,占據大部分的。
他沒有回答,隻是將這些折紙河燈一一放在河岸,額頭冒起了微汗,指了指,“你來吧,放河燈許願。”
我是相信這些的,佛教中有傳統習俗,放河燈能為死去的親人祈禱,對活著的人祝福。
我走到河邊雙膝跪地,拿起一朵河燈,輕輕放入小溪中,盯著它緩緩被流水衝走,虔誠地雙手合一,閉眼許願。
第一朵河燈,我希望我逝去的父母,在天堂能安息。
第二朵,我希望親人朋友能平安健康。
第三朵,我希望我能……
願望多了就不靈驗了,佛祖也不會容忍貪心之人。我指了指剩下的一大堆,“剩下的你來吧。”
尹堯靠在車旁抽煙,從鼻腔呼出一口濃濃的霧氣,撣了撣燃燒著的煙蒂,透過彌漫在他眼前的煙霧,眯眼對我說,“我不信這些。”
我脫口而出,“那你帶我來幹嘛?”
他寵溺地笑了笑,額頭皺起了幾條紋路,“你信就行。”
我輕移蓮步到他麵前,“你說起情話來也娓娓動聽。要不是我自製力好,早就被你蠱惑了。”
他把玩著煙頭,眼神空洞,“你還沒被蠱惑嗎?”
“當然。”我豪爽地拋出兩個字,轉身留下一個背影。
我收拾好剩下的河燈,“剩下的你留著蠱惑其他女人吧。”
他無奈罵了我一句,“小妖精,真是巧舌如簧。”
天色不早了,於是我們一起上車回城區。在車裏我問他,“你知道我最後一個願望是什麽嗎?”
他從褲子裏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粗雪茄,叼在嘴裏,想找火點燃。
我用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這根煙,打開車窗一把扔了出去。
前排的強子見此場景,正在捂嘴偷笑,恐怕敢搶尹堯嘴裏煙的,就隻有我了。
尹堯遞給他一個陰狠的眼神,他立即慫了。
我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這個願望隻能你能幫我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