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美人計
一雙鋥亮的酒紅色皮鞋在霓虹下閃閃發光。
尹堯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冷酷,在黑傘的遮擋下,看不到他的臉,隻能依稀瞧著他愈發鋒利的輪廓在射燈的照射下更加邪魅迷人。
他如往常般梳著背頭,沒有一毫的淩亂,保持著一絲不苟的嚴謹。
站在人潮人海中的他,仍然是光彩奪目。
我將目光定格在他兩指夾著未點燃的雪茄的手上,他一把環住程茹細小的腰身,帶頭率先走進了會所。
從大道延續至門口再到二樓包間,鋪滿了紅毯。整個會所也是金碧輝煌,張燈結彩,想是專門為這次準備過吧。
程茹順勢挽上尹堯的腰,風情萬種地走上了紅毯。
在一樓停留的片刻,程茹摸出早備好的老式打火機,為尹堯點煙。雪茄點燃後,他並沒有立刻吸,而是夾在手指上任它燃燒著。
尹堯寵溺著望著程茹,和看我的眼神頗為相似,隻是少了一分欲望。程茹嬌羞地扭腰抗拒,假裝推開他,實際卻是欲拒還迎。
尹堯一把將程茹摟在懷裏,象征性地碰了碰程茹的臉頰。我坐在暗淡的角落,目光卻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他和另外三人正相談甚歡。
他們大搖大擺橫著走向了二樓的奢華包間,當然程茹也是領著幾大頭牌陪同。
像是來參觀會所的營業方式,更像是來遊戲人間,品嚐煙火人家。他們看似放蕩不羈,實則事必躬親。
俗話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他們都是曾經曆經風雨磨難和重重困苦,打敗了無數人才爬到現在的位置,隻能繼續做下去才能保證生命安全和榮華富貴。
我終於體會到了陳深的不易,他始終不願意抽手,那是他還未坐到金字塔頂端,正懸在斷崖,上有豺狼虎豹,下有萬丈深淵。隻能和豺狼虎豹拚死搏鬥,才可能會有一線生機。
心中像是有一顆磐石壓著,隨時會使我呼吸困難或窒息,這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江雨嫣那邊,好幾個猙獰的老男人像蜜蜂一樣圍著她轉,縱使她有千般魅惑,也快無法駕馭。
徐薇兒示意我們該過去了。
“江雨嫣,你金主來了。”江雨嫣嬉戲的動作一頓,轉身回頭見我站在她麵前。
徐薇兒這句話真有效,那幾個老男人一聽金主就痛罵離開,誰願意和一個被金主包了的高級雞糾纏不清,也是怕惹來禍事。
“你們也來湊熱鬧?”她對我們的到來似乎很驚訝。
徐薇兒沒有為她留任何麵子,“這會所也不是你江雨嫣開的,你能來我們為何不能來?”
江雨嫣嗤笑了一番,“我還以為像馮莞這種人是不屑到風月之地的。”
“在你心裏,我是哪種人?”置氣為何她會如此看我,我捏著酒瓶的手不斷加力,似乎快要捏碎。
她剛想回我,就被徐薇兒一語打斷,“廢話少說,一個劃算的交易做不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徐薇兒所說的長久計謀就是這個交易。一場交易,一箭雙雕。
她摸了摸自己垂在肩上的長發,緩緩說道,“周赫聽說過嗎?”
江雨嫣點點頭,說誰不識這位風流公子哥呢。
徐薇兒沒有理會她,“周家的私生子,未來是要繼承周家家業的人。想跟他過人上人的生活嗎?”
拋出的鉤子的確太誘人了,周家是所有人夢想中的金錢王國,更有人誇張說周家富可敵國。
江雨嫣抿了抿嘴,“你們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我們把你送到他身邊,你定時給我們送情報就好。”
徐薇兒的手指在玻璃桌上跳動著,她抬眸提醒,“這單生意接不接全在你一念之間。”
她思考了片刻,回答得爽快,“行。”
徐薇兒千叮嚀萬囑咐,“我們會為你鋪平道路,你也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別讓自己的破事讓周赫發現。少問為什麽,周赫倒台後,他的一半都是你的。按我說的去做,周赫會給你你想要的。半個月後就能成事,周赫喜歡琵琶和古琴,你去好好學習。你有本事當上周家女主人之時,也別忘了報提攜之恩,我們是一體的。“
臨走之前,我們發了一張她躺在沙發上吸粉兒的照片,“江雨嫣,看看微信吧,別忘了我們拴在一條船上,一損俱損!”
夜幕深得可怕,晴朗的星空在頭頂上旋轉著,深邃了整個天際。
我挽住徐薇兒的手臂,漫步在燈火通明的大街。深夜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隻剩無數的豪車飛奔而過。
我凝視著幽幽的路燈,直到眼中模糊一片,“我們這樣,豈不是將她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況且成敗還未知。”
“她願意的,而且隻能這樣,她欠你的錢才能還清。難道你期待著她睡那些老男人賺回一百多萬嗎?你爸媽用命換來的錢不要了?”
我點了點頭,真心佩服徐薇兒的計謀,在曆史的長河中,美人計總屢試不敗。
我始終有些擔憂和自責,“可她畢竟是我們的老鄉同學。”
她敲了敲我腦袋,“你還看不清這個利益熏陶的世界嗎?她隻是把你當做工具你何苦在意這丁點兒情分呢?”
江雨嫣對我,從始至終都是赤裸裸的利用,我還癡心幻想過接納她,的確是自己太天真。
唯有永恒不變的利益,才能將毫不相幹的人緊緊捆綁。
畏懼和貪婪從來都是人性的弱點,任何一人都逃不過。
我隻有牢牢握住江雨嫣對財富和地位的貪欲和她對我們僅有把柄的畏懼,才能搶占上風,讓她心甘情願為我們辦事。
如若成功,她帶來的利益,又怎能用金錢衡量。
“現在要你去做一件事,為江雨嫣上位掃清障礙,用你的手腕扳倒許婧怡,別鬧出人命,最好是讓她身敗名裂,和周赫徹底了斷。”
我勾起有弧度的唇角,心中的方案已初具雛形,周赫不是愛許婧怡的清純和潔身自好嗎?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打了個電話給陳深,告訴他一個月後送他一份無價的禮物,但電話中時不時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