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最後一次交易
權衡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終究逃不過他的掌控,我必須再為陳深爭取機會和時間。
如同一顆進退不由己的棋子,走不出他的控製領域,卻不得不走進他安排的戰局。
尹堯拍了拍沙發示意我坐下,“我們當三日真正的愛人,我要你卸掉偽裝,真心實意對我。”
我聽了捂嘴大笑,“沒有真愛,哪來偽裝,我馮莞至始至終坦坦蕩蕩,從不掩飾。尹先生這筆交易,奇怪的很呐。”
“是嗎,那馮小姐為何今日和我說話陰陽怪氣的?”說完後他停頓了片刻,毫無波瀾一瞥,懶散著倚在沙發上。
氣氛莫名地凝固。
尹堯從褲兜摸出一根煙,放在鼻上聞了聞,痞氣十足,“你在為鄭伊人害你,而我卻置之不理的事生氣。”
他一句話便挑破我幾日的心思,果然是裝作不知,老謀深算的他又在計劃什麽。
“我和她原本無冤無仇,可就是因為你……”我不想再說下去,揭開那日窒息接近死亡之痛。
我無奈至極地擺了擺手,“好了,過去之事我不想再提,我答應你的任何條件。”
尹堯挑眉一笑,按下打火機,一簇火苗燎燒著他英氣的眉眼,隨手將打火機一扔,便穩準落在了對麵茶幾收納盒裏。此時的狂傲不羈和邪氣逼人,讓我想到那日他會客四方時的霸氣側漏。
他到底擁有怎樣的身份地位,他到底想要什麽,他糾纏我的目的究竟為何?尹堯愈發深不可測,我根本無法看透。
“後天清明節,早晨六點我接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裏呆三日。”
“行。”我勉為其難同意,又追問去哪,可他口風很緊,怎樣都不告訴我。
尹堯命強子送我回去。途中強子向我嘮嗑,說那日尹堯狠狠懲罰了鄭伊人,這次一聽我逛鴨子店,生意不要了直接飛奔過來。
強子還讓我體諒尹堯,他也有難言之隱和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全程保持沉默,強子的話真真假假我也難以分辨,聽聽就好。
清明時節雨紛紛,這段時間一直下著連綿細雨從未斷過,仿佛在憑吊著死去的人士,讓孤魂野鬼的他們趕緊投胎重新做人。
我獨自一人爬上了s市最高的山峰,麵對著西北方磕了幾個頭,那是在看望我死去的父親母親。
女兒不孝,未能親自到墓地磕頭,隻能采取這種方式,願父親母親泉下有靈,保佑陳深一生平安,保佑我和陳深長長久久,保佑女兒和徐薇兒前途似錦。
我有點貪心,總想要十全十美。可是世上哪會有這麽完美的事兒,連母親都入我夢告訴我要有所取舍,有舍才有得。
夕陽西下,我沿著那一排常青榕樹漫步回了宿舍。路途中,頑皮的小孩兒肆無忌憚地奔跑著,父母耐心跟在身後。
無憂無慮的年紀,真好。一家和睦溫馨,真好。可惜我的青春童年早已逝去,也無法再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就讓我再瘋狂一次,最後一次嬌縱任性放肆,做最真實的自己,過後我和尹堯會徹底了斷。
既然注定要和尹堯坦誠相對,那不如幹脆享受這幾日的時光,讓它變成最美好的一場夢。
我謊稱節假日要和徐薇兒去附近旅遊,陳深沒有任何懷疑,也一口答應了。他正和顧華強進行公司的第二輪深入合作,整日應接不暇。
次日清晨五點我就悄悄起床,收拾了一小箱行李。正在化妝時,陽台外傳來引擎的聲音,我跑出去瞧了瞧,是尹堯的車。
簡單塗了口紅,描了柳葉眉,拉著行李就向宿舍樓下走去。強子見了,連忙跑過來接過我的行李。
透過車窗,尹堯的麵龐浮現在我眼前,側顏的他更突出的是高挺英氣的鼻子和微微開啟的薄唇,他正在打電話。
強子恭敬地拉開車門,請我進入。
我剛想問尹堯和誰電話這麽投入,他就比了個禁聲噓的動作,他與電話另一端的人談笑風生後,說祥哥就按我們那晚約定好的辦。
掛掉電話後,他直接伸手抹去了我的紅唇,“你素顏的樣子更美。”
我一手撐著下巴假裝思索著,“有人曾說,我淡妝濃抹總相宜,果然男人都健忘。”
尹堯的眼神閃過一絲戲謔,之後便是風輕雲淡的溫柔,他低頭凝視著睜大眼睛的我,悶笑了幾聲以沉默相對。
車子往海濱高速上飛速行駛,窗外略過數之不盡的山山水水和花草樹木。我枕在尹堯的大腿上問他去哪,“h市,你睡一覺就到了。”
早就聽聞h市有小三亞的美稱,那裏的海岸線,沙灘和美景都是精妙絕倫。
他一手撫摸著我眼尾的紅痣,粗糙的指腹撓的我癢癢的,一手把玩著我的卷發,“帶你去我老家看看。”
高速路的平坦使我睡得很香,卻感覺臉上有些許痛覺,一睜眼尹堯的臉龐就映入眼簾。他用手輕拍著我的臉頰將我叫醒,然後含情脈脈望著我,苦笑著說,“馮小姐睡覺要流口水。”
話音剛落我便反駁了他,“哪有!”
副駕上的強子一聽,也在捂嘴偷笑。我一隻手尷尬地捂臉,另一隻手伸手打他,太丟人了。他握住我柔軟亂揮的小手,“要到了。”
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他也幫我整理淩亂的卷發,他伸進我的肩頸,陶醉地說真香。
我靈機一動回頭調侃他,“程茹和鄭伊人更香。”
他挑了挑眉,問我那晚去會所了嗎。我說您這麽高調,媒體版塊頭條誰不知道啊,尹堯會所熱吻紅顏知己,這文章可是全網推送呢。
說完又伏在他肩上,傾身細語道,“不知周小姐看了作何感想?”說完後噗嗤地笑了。
尹堯麵不改色地回應我,“周小姐安分守己也通情達理,不像你人小鬼大,油嘴滑舌。”
……
強子將車停穩後,我打開車門便看見一個很有年代氣息的小院子,圍著一圈柵欄,中間是一座木質小屋。
木屋的一邊是凸起延綿的小山,另一邊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半分鍾後,從遠處傳來渾厚的召喚聲,“小堯啊,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