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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一場錐心刻骨的夢

  尹堯眯眼凝視著我,眼裏裝滿了碧波漣漪,溫柔繾綣,如同噬人的黑暗漩渦,讓人不敢直視。


  我以為他會說一大段哄我的動人情話,可他的回答著實讓我啞口無言,“因為馮小姐美豔四座,秀外慧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討厭!”發出的呢喃軟語驚訝到了我自己,更酥軟了尹堯的心,我的聲音怎會如此嬌媚甜美。


  突發奇想製造一個惡作劇,我輕柔撫摸著他胸膛的那塊軟肉,直到他雙眼充血滿臉漲紅,在他沉迷之際,我發力猛地一捏,痛得他快要齜牙咧嘴。


  見此我樂得開懷大笑,耳邊卻突然響起尹堯低沉酥麻的嗓音,“玥兒,不要惹火上身。”


  我指著他腦袋眉心,裂開嘴角脫口而出罵他,“老不正經的。”


  我們相處得愈發自然,更像老夫老妻了。我的矛盾,掙紮,怨恨,逃避,虛偽和沉甸甸的壓力都隨風消散。


  他把我抱到幹淨岩石上,我們傾心交談,開誠布公。他講述了他跌宕的童年,我訴說了我淒慘的青春。


  隨著夜的深入,海風刮得嗚嗚吼叫,海浪似乎更大了,它卷走了泥沙,卻帶來了貝殼……


  我和尹堯仿佛夾縫中生長出盛開的一株罌粟,生於峭壁懸崖,曆經滄桑磨難,開得格外美麗動人。可這株罌粟天生帶有劇毒,它終會帶來窒息殘忍和黑暗災難,注定會被人折斷焚毀。


  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寫在臉上,一次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來了。我望著星星點點的夜色,“這次回去,我們可以結束了吧?”


  尹堯聽了一頓,全身僵硬起來,充滿暴戾的眼睛緊緊注視著我,“這麽想逃離我?”


  這才是真正的沒有麵具的他吧,暴戾,霸道,無理,狠毒……心中嘲笑著剛剛沉淪的自己,馮莞,你怎麽依舊如此天真。


  我胡亂捋了捋被海水衝亂的秀發,坐起來直視他,“你要結婚了,那我和你算什麽呢?”


  尹堯緊扳我的下巴,抵住壓著我的胸,“我說過,隻有我能喊停。”


  “你也說過,你會實現我第三個願望的。”我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被湮沒在海浪的拍打聲中。


  尹堯眼神閃過一絲不舍後,站起來說我們回去吧。他將身上外套脫下為我披上,我們一同離開走回木屋。


  一路上,他在前麵大步走著,我小跑才能追上他的步伐。我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尹堯,你喜歡我嗎?”


  愛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太容易,所以我用喜歡,喜歡代表著你感興趣的東西能給你帶來歡樂。


  “說這個幹嘛?”尹堯聞言放慢了步伐專程等我,一時卻有些手足無措了。他從褲兜摸出一根被水浸泡過的皺巴巴的雪茄,無奈沒有火,隻能用嘴叼著解解饞。


  我吞咽了一口水。


  “如果你喜歡我,那就請給我自由。”堅持著想要擺脫他,“如果你不曾對我有點點動心,那就一拍兩散。”


  從此,我們不再糾葛,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繼續遊戲人間,我繼續奮鬥努力,不要將兩條平行線強行掰彎。


  後麵這兩句我忍住沒說出口,我害怕自己會淚奔,不舍。


  尹堯冷笑了幾聲,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唇上,一手獨攬我的腰肢,他看了我許久,“過幾天送你一份禮物,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至始至終不過是自由。


  唯獨在和尹堯的偷情中,我才有過一絲絲奢望,想過占有他獨占他,也隻有那一刻,他才真正屬於過我。


  我不敢奢求太多,倘若他能放過我,那就是最好的禮物。


  今晚注定是不寧靜的一晚。


  睡得正熟之時,床突然塌了,尹堯以最快的速度護著我,我跌落在他強硬的胸膛上,而他卻硬生生抵在木屑上。


  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他打了個電話給強子,命他快速馬上送一張新的有質量的床過來。


  強子走進臥室觀摩了現場,昂起頭調侃尹堯,“堯哥戰鬥力爆表了吧,悠著點,馮小姐這麽嬌嫩的身體怎麽經得住你這樣折騰?”


  尹堯隻送了他一個字,滾。


  強子居然以為床是因為我和尹堯做那事才壞的,我早已羞得無地自容。


  最後一天假期,我們驅車離開了h市,這個美麗蝕骨的地方,我做了一場錐心刻骨的美夢。


  夢裏有所愛之人,有小木屋,沙灘,海水,星空,萬家燈火……


  回到s市,夢終於醒了。


  一回到s市,就被徐薇兒拉著去市政府辦事,她創辦的美容學院需要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審批,流程有些麻煩棘手。


  她提出讓我利用尹堯的名義,看能不能直接蓋章,不走流程,畢竟尹堯的麵子,大家都會給。


  用尹堯的名義,唯有那顆小骷髏頭能代表。估計一個月後,這顆不屬於我的骷髏頭也會物歸原主了。


  我亮出小骷髏頭靠著尹堯這層關係,副市長一口同意,直接給蓋了章,還讓我問尹先生安好。我點頭說好,尹堯會記得市長您的恩情。


  徐薇兒挽著我的手,遮掩不住臉上的笑意,我們走出副市長的門,“關係權貴真是一個好東西,有些人擠破腦袋都沒拿到的東西,我們刷臉就輕易辦到了。”


  其實我不想頂著尹堯的名頭出門辦事,但是在徐薇兒的苦苦央求下,我極其不情願地應了。


  一來尹堯已有未婚妻,我這樣做擺明了自己不清不楚的身份,二來我不想欠他太多,想在落幕那天走得光明磊落。


  “薇兒,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懂我的意思,也明白我的想法,連忙點頭說好。我也相信往後,她不會再因這類事麻煩我,讓我難做。


  政府大樓底層辦公廳人來人往,大家都集中精神辦理著自己的事兒,無暇顧及他人。


  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從我身旁飛速掠過,我都無一一視了,直到掃過一對登對的情侶挽手上樓。


  徐薇兒還在和我絮叨著,但是這一男一女卻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他們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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