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為了勉強可笑的尊嚴
大約五點半就到達了機場,我停好車後去到接機口等待。今日機場似乎比往常熱鬧,好像是有粉絲團體接機,把接機口堵得水泄不通的。
我翻了下自己的微信,才發現來自趙瑾康的未讀消息,是早上的:陳深提前回來了,今日六點到。
偌大的機場內,擠滿了狂熱的女粉絲。
大約六點十多分,一個流量小生從裏麵緩緩走出,那盛況宛如萬人空巷,擋住了我的視線,根不看不見其他人。
我踮腳張望著人潮人海,想從成千上萬個腦袋中尋找陳深。
人潮湧動,隨著明星走出機場,頓時機場像空洞了般,稀稀疏疏。已經沒有人從通道口走出了,我轉身想瞧瞧是否遺漏錯過。
眼前的景象竟令我再次驚愕失色,整張臉瞬間垮掉。顧漓來了,她接到了陳深,陳深拉著一個行李箱和她有說有笑一同隨著人潮走出。
猝不及防的所見所聞讓我刹那間呆滯了,如同一個木偶般呆立在所設鐵欄杆之前,看著這對金童玉女逐漸消失於視線中。
難怪陳深沒有親自告訴我他提前回來,難怪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日回來,偏偏唯獨我一人不知,也不知為何趙瑾康會在早上提醒我。
機場內人來人往,他們無心駐足關心站在這裏的傻女人,他們也從不問緣由,隻是一笑而過。
腦子裏裝滿了他們在一起的畫麵,和和睦睦恩恩愛愛,真般配啊!
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深長的指甲掐進嫩肉裏,微微的痛覺使我微微蹙眉。
從收到他們親密照片開始,我便不斷告訴自己,我也是不幹淨之人,沒權利指責他。第一次在政府大樓親眼遇見他們,為了所謂的感情和尊嚴,我忍住心中的衝動和疼痛沒有去拆穿。因為隻要尹堯一放過我,我就可以安心回到陳深身邊,我也可以扮演顧漓的角色,從此不再會有其他人,像往常一樣,你儂我儂悠悠哉哉。
一切從我獻身求尹堯那刻起,便再也不受控製。冥冥之中,我被一隻暗中看不見手牽著鼻子走,渾渾噩噩身不由己,事不由人。
我真是呆傻愚笨,自作自受。
陳深和顧漓算什麽,我和陳深又算什麽?
哭不出來的我突然狂笑不止,體會到肝腸寸斷過後,就像一個瘋子,被絡繹不絕的來往路人圍觀。
我發狂地跑上去試圖追到他們,脫掉高跟鞋衝過人群,氣喘籲籲跑到停車場的一根石柱後悄悄躲著。
懦弱膽小的我不敢上前,我害怕就此戳穿後我和陳深再無可能,我害怕,我害怕……
捂住雙嘴,全身顫抖地目送陳深上車進入副駕,顧漓開車離開。
終於,待他們消失地無影無蹤後,我無力地隨著石柱滑落,跌倒在水泥地下,掩麵流涕。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是我先背叛陳深,背叛這份感情,所以老天也要我承受同樣的錐心之痛。
罪有應得。
我如同行屍走肉般,慢吞吞爬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後趴在方向盤上痛哭,這次不再是默默流淚,而是發泄,我心中壓抑的所有委屈,羞恥,愧疚,傷心,失望一並迸發出來,像洪水般滔滔不絕無法阻擋。
哭得聲嘶力竭,淚水流幹了,眼睛紅腫了。
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醒來了脖頸酸痛,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這一打盹兒居然幾小時過去了,快要淩晨了。
我打開手機,無數個不同的未接來電,我卻不想理會任何人,就想自己一個人待著,於是關掉了手機。
迷迷糊糊中將車開到機場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隨意倒下就沉沉睡去。
隻有沉浸在睡夢中,才不會有任何煩惱和憂愁,才不會有陳深,顧漓,尹堯和那些仇人。
這一睡就是十二小時,我一睜開雙眼,刺眼的陽光便照射進我的視線。
我搓揉了下紅腫不堪的眼睛,卻猛然發現自己睡在大床中央。可依稀記得昨晚明明就這樣倒下了啊,我掀開杯子看了看,衣服也被換過了。
心驟然忐忑不安,上上下下。
難道我被……
“馮小姐這一覺睡得真久啊!”
熟悉的聲音緩緩傳到我耳裏,將我大膽無理的猜想打斷,這是尹堯。所以,昨晚為我換衣的是他。
我瞬間鬆了口氣。
爬起來靠在床頭櫃上問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尹堯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風輕雲淡地說,“我不在這裏,馮小姐的咳嗽怕是好不了了。”
他指著我的被子,我才明白昨晚在車裏哭了很久還睡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又直接倒下不蓋被子,肯定要著涼。
但轉而一想,尹堯怎會知道我酒店呢,難道他又是特意提醒我陳深提前回來的消息,好讓我再次碰見顧漓陳深,讓我再一次碰壁嗎。
我斜眼瞥他,“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讓我放棄陳深,愛上你嗎?別癡心妄想了,你即將是有婦之夫了。”
尹堯挑了挑眉,摸著自己的下巴不解問,“馮小姐怎麽哭得糊塗了,你都在說些什麽呢?”
我再一次情緒失控,不顧形象朝他大吼,“就算我和陳深不能在一起了,也絕不和你狼狽為奸。”
我齜牙咧嘴說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待自己情緒穩定後,他帶著我回到頂層公寓。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慢條斯理問他,“你的禮物不能提前給我嗎,我太想要了。”
他看著我怎樣都無法裝滿的小包搖搖頭,“還有二十多天。”
在尹堯的公寓裏,很多東西都是他替我添置的,我無權拿走,所以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不多,一小包而已。
眼尖瞧見他以前送我的小骷髏,我直接遞給他,“這個還是還你吧,我實在收不起。”
尹堯重新放進了我的包裏,漫不經心說,“送給你,所有權就是你的了,你不想要可以扔了。”
今日他異常沉默寡言,和昨日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隻是靜靜盯著我收拾東西,他沒有阻止我離開,因為他知道,我至始至終都不是他的,留不住的。
收拾好後我提著包別扭地向他告別,“謝謝你這幾日的寵溺和縱容,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