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無能為力
我能救她嗎？
我有點想，有一絲救她的想法，但不能。
這件事恕我也無能為力。尹堯花費了多大力氣，跑了整整兩日才把周赫的事搞定，太棘手不僅媒體報道大眾關注，而且上麵下了死命令徹查到底。所以他們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了眼前這位背鍋扛罪的女人身上，律師說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她逃不掉了。
周斌下場下命令保周赫，連尹堯都忌憚他讓他三分。將所有罪名推給江雨嫣，是尹堯親手設計親自包辦的，我能有什麽辦法改變他的決策。
她嘴角在笑，隻是笑得沒有那麽明媚清澈了。
我當機立斷在內心拒絕了她伏低做小十分卑微的乞求。我沉默了許久，才微微張開口嘴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看著她逐漸僵硬的笑容，我低頭眨了一下眼，忽而抬頭說，“我會照顧好你奶奶的。”
江雨嫣不甘心，她死死握住電話，咬咬切齒說道，“不，馮莞，我是為你做事才落得如此落魄淒慘的下場，你不能忘恩負義，就這樣拋下我不管不顧！”
事到如今她終於想起來我和她還有合作，我還以為她沉迷於擁有周赫的日子，忘記了我的提攜，忘記了我和她的約定。
我看了看自己幾根纖細的手指，麵無表情說，“首先，準確說我們是互惠互利平等共贏的地位，不存在誰幫誰做事的說法。其次，從你猶豫著背叛我那天起，我和你就恩斷義絕了。如果不是我用你奶奶威逼利誘你，你會主動告訴我周赫的毀貨計劃嗎？”
我使出咄咄逼人之勢，擊得她毫無還擊之力，我步步緊逼，“我想你當然不會，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等來的卻是空氣，是背叛。是你自己一點點磨滅了我對你僅存不多的耐心。”
看著她無法辯駁的樣子，我停頓了一會兒，緩了幾口氣繼續以盛氣淩人的姿態質問她，“你是不是想著保留一分，兩邊都好做人，大不了陳深損失一批貨，以後你在周赫麵前才有餘地，才有籌碼。”
如果以前她從未動過背叛我的念頭，如果那日她二十四小時之內告訴了我周赫的計劃，我也不會被逼得做壞人軟禁監視利用她奶奶，或許今日我還為她做更多。
江雨嫣被我振振有詞的每一句問得理屈詞窮，她隻能做一些無力的辯解，“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挑眉立即打斷了她，“你有，你是不是覺得驕奢淫逸的生活很合你意，享受了習慣了就舍不得拋下了。”
太了解像江雨嫣這樣畏懼貧窮的人，她怎甘心重回落魄無依的生活。所以她必須想法設法鞏固地位，所以他必須討好周赫。
我一直在猜測她的想法，卻處處直擊她內心深處，“你不希望那個給你一切的男人倒下，要是今日你不入獄，未來你一定會幫著周赫對付陳深，對付我。”
她使勁地搖頭否認我說的話，淚水瞬間洶湧而出，“不，我不會，馮莞，我一直記得你救過我，我不會恩將仇報的，你相信我，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啊！”
她有些語無倫次了。
江雨嫣不進入娛樂圈當演員是惜才了，情緒眼淚收放自如，而且還帶著感染力，也難怪周赫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對她情有獨鍾，寵幸有加，甚至夢縈魂牽。
我嗤笑了幾聲她的表演，“在利益和美色麵前，誰能氣定神閑巋然不動呢。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相信人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雨嫣聽了我這句話後開始狂笑，笑得絕望，笑到近乎失聲。
她應該明白我不會出手救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撕心裂肺地說，“馮莞，你真的好狠，從你對付許婧怡開始，我就看出了你的毒辣，可奈何我利欲熏心，為了生存為了身份為了地位，選擇和你聯手合作，誰知我連板凳都沒坐穩，就掉下了無盡深淵。”
就像山窮水盡，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絕望的她才會說出這一番發自肺腑之言。
她又陰陽怪氣地說，“我的命真的好苦，好日子總是太短一瞬即逝，哪像你，天選的幸運兒。”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不懂我，一點都不懂我，“江雨嫣，你已經陷入極端了。好日子不緊緊是富足奢華的物質生活，我的苦楚你又怎知呢！”
看了看時間，探監時間就快用完了，我也不想再和她多談，“時間差不多了，你好好在裏麵表現。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兒上，我會為你找最好的律師團隊，爭取減刑早日出來。”
江雨嫣看著我開始收拾手提包，最近在電話裏小聲問，“你真的不救我嗎？”
我抬眸望了她一眼，閉上眼睛殘忍拒絕，“對不起，我真的救不了。”
她嘴角一點一點上揚，帶著嘲笑和失望苦笑了幾聲後立刻變臉，又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可以的，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就像救趙柯那樣，你去求尹堯，他一定會聽你的。”
“像救趙柯那樣？”
聽到這句敏感的字眼，我難免會留意一下。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第一，她從始至終都不認識趙柯，為何會突然提起。第二，趙柯入獄之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她又從何而知。第三，她又怎知我為救趙柯苦苦哀求尹堯的事情。
無數個疑問告訴我，隻有一個可能，趙柯入獄之事是江雨嫣一手策劃。
我眉頭緊鎖問她，“是你？你為什麽要害她？”
她默認了，又不屑一顧地說，“你不是說過嗎，沒有人是無辜的。”
“你瘋了！”
江雨嫣一張臉陰晴不定，此時此刻終於露出她的蛇蠍心腸，“對，我是瘋了，從跟周赫的第一天起我就瘋了。趙家兄妹對許婧怡之事一清二楚，我不能留下這個禍端，隻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
我生氣得有些怒火攻心，連忙捂住胸口緩緩說，“趙柯根本不知道我們的策劃和行動，你為什麽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