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我是一顆進退兩難的棋子
顧漓一字一句殘忍淩遲著我的心,“你知道有多麽殘忍嗎?陳深每晚都在書房裏,聽著你的浪叫和喘息,他在流淚,失眠,抑鬱……”
聽到這裏我刹那間崩潰了,我捂著耳朵搖頭呢喃著,“夠了,我不要聽了。”
我顫抖地抓起手提包放下幾張一百元的鈔票,跌跌撞撞跑出了餐廳。
我和尹堯的瞞天過海、苟且偷腥最終還是浮出水麵,昭然若揭。我在尹堯身邊的每一聲嬌喘與浪叫,都像是在割著陳深的肉,他一刀刀淩遲了自己,卻忍氣吞聲獨自承受。
愧疚,羞恥悉數湧上心頭,我真的對不住他,給他戴上了綠帽,讓他身處於眾矢之的受人嘲笑,傷他情有獨鍾的真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仰起頭不斷眨眼試圖將打轉的淚水悉數咽下。
如今了解真相的方式讓我萬萬不能接受,我受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告訴我,更可恨的是那人還是陳深的情人。
而且陳深得知真相後的一係列行為,讓我喘不過氣來。胸腔上下劇烈起伏,仿佛整顆心都要跳了出來。
因為我沒想到也令我恐懼的是,陳深不僅沒有揭穿我,反而給了我一對耳環,上麵安裝著監聽器,他是想要探聽尹堯的情報,報奪妻之恨麽。
他完全用不著拐彎抹角,若他直截了當要求我深入虎穴,或許我毫不猶豫會挺身而出,來彌補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錯。
陳深連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都能無情利用,眼睜睜看我因他被綁架、被威脅,他依然能無動於衷,敢問他還有什麽底氣口口聲聲說愛我陪我保護我一輩子。
我嘲笑著自己傻透般的模樣,丟了西瓜撿芝麻,結果連一粒芝麻也沒得到。
失望透頂大概就是這樣,我以為他是那個能奮不顧身拉我出水火的男人,我以為他是能給我美滿幸福的生活……可如今卻也把我當成任意舍棄的棋子,肆意推給了他人。
原本我想要努力挽回我和他的感情,我想要和他重回曾經的親昵,可似乎漸行漸遠,事不由人了。
陳深他撕碎了我本就創傷未愈的心,扒開了血淋淋的傷疤,永遠不會再愈合了。它成為了狠狠紮入我心中的一根刺,凝結成一道疤,就算拔出也能感受到疼痛。
我坐靠在出租車後座,任由淚珠一行行流下,我用力扯下耳釘發狠地將它們扔出車門,兩支墜落在水裏,蕩起了幾絲漣漪後銷聲匿跡。
尹堯也不是好人,他早就知道那對耳環的問題,還故意送上新的騙我迷惑我的心,此舉實則是順水推舟,為他在帝都的布局作鋪墊。至於為何他遲遲沒有行動,這我也猜不透。
身邊沒有一個可令我付諸真心的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我被他們當作棋子,推來推去相互製衡,殊不知自己早已成為風月中的金絲雀,被牢牢困在他們所謀劃的棋局。
何其悲哀!
這幾天接連下著蒙蒙細雨,淅淅瀝瀝,不緊不慢,絲絲縷縷像霧更像煙,仿佛徹底洗禮了這座浮躁的城市。
夜色下沒有月沒有星光也沒有燈火,四處都是漆黑一片,摸不著看不見。
“小姐您準備哪兒呢?”出租車司機停車不耐煩問起我,“這都在城裏逛了半個小時了。”
去哪兒呢,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除了徐薇兒家我再無依靠了。
當我沉浸在無盡的悲慟之中時,卻接到了尹堯的電話。我閉上眼睛冥思,今日是十九日,尹堯承諾過送我最後一份禮物的日子。
也該到了徹徹底底了斷的時候了,畢竟他前兩天已經和周君楣領證,尹堯從那日起便成為了別人的丈夫,我再無理由待在他身邊。
我擦掉了眼淚醒了醒鼻涕,“尹堯?”
他聽了我有些哽咽的話,停頓了幾秒後說,“來公寓吧!”說完便無情地掛掉了電話。
曆經一個劇烈打擊的我,不知道能否撐得住尹堯即將送來的禮物,這份禮物是驚喜還是驚訝?
在尹堯公寓下擦幹了眼淚調整好心境,準備著欣賞他這份大禮,我甚至有些期待但又有些畏懼。
電梯緩緩升到了最高層,我剛走出去就被保鏢攔住了,他可能不知道我要過來,支支吾吾有些為難,“馮小姐,你怎麽來了?”
我背對著他再次擦了擦淚痕,拿起鏡子看了看我這張淚水斑駁的臉,緩緩開口,“不你們堯哥讓我來的嗎,怎麽,他沒通知你嗎?”
保鏢明顯不想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尷尬地笑了聲,“旁邊商場有個購物節,您要不去逛逛再回來。”
尹堯到底什麽意思,他剛剛打電話讓我過來,可我卻吃了閉門羹,這使我原本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直覺告訴我尹堯一定在公寓裏,尹堯的公寓密碼可以使用指紋,我的指紋就能直接打開防盜門。
我作勢要強闖,可保鏢卻出手攔住我,他扭扭捏捏說,“堯哥不在公寓,馮小姐你等會兒再來吧!”
保鏢的欲蓋彌彰讓我更懷疑,他不敢太為難我,我直接用力一把推開他語氣強硬,“今晚我很累就在公寓裏歇下了。”
他攔不住我,我剛要將拇指按上,離感應器隻有一毫米的距離,卻聽見房間裏的有異動的聲響,很像女人的呻吟。
我正猶豫著該不該進去,畢竟這是尹堯的公寓,要是他帶女人回來也是理所應當。忽然一陣手抖,滴一聲房門打開了。
首先從狹小的縫隙中飄來幾絲酒味兒,仔細聞聞還有幾股腥味黏合著女人身上劣質的香水味兒。
尹堯在公寓裏玩女人?
他平日從不帶女人回公寓,今天是怎麽了?
公寓裏燈光大開著,呻吟聲隨著開門戛然而止,我換了雙拖鞋走進客廳,看見尹堯和一個女人倒在沙發上,看起來戰況激烈。女人連鞋也沒脫,而尹堯的襯衣敞開著,皮帶和西褲散落在地毯上,是曾經我和他交歡的地毯。尹堯的手放在女人的柔軟上,揉捏得不成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