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江淮北
我嗯地回應了,沒理他。他西裝革履,輸著精致的背頭,頭上冒著細細的汗水,可能剛剛從談判桌上下來,便匆匆趕回。
尹堯脫掉黑色的西裝,卷起白襯衫的袖子,走過來吻向我額頭,傳來淡淡的煙草味和古龍香水味,“來了就好。”
我伸手抗拒推他硬邦邦的胸膛,“臭死了,你快去洗澡。”
他一邊拖著白襯衫,一邊問我哪臭,我閉上眼害羞地說哪哪都臭。尹堯很喜歡逗我,看我一副著急無奈的樣子,他咧嘴笑了笑走進浴室。
既然已經決定來到他身邊,即使自己惡心,即使內心不安,仍然要裝出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讓他沉迷於我,比以前更甚,隻有如此我贏的幾率才會更大。
而且我必須保留自己的想法,和他保持距離,保持神秘,絕不能再和他坦誠相對,要學會隱忍,學會淺嚐輒止,適當時還要讓尹堯以為我站在他那邊。
目前我尚不清楚他為我留的底線,隻有一次次測試,在他底線之上肆意妄為,那才是對他對周家人最慘的折磨,對死去的兩條生命最好慰藉。
不停為自己灌輸這些思想。接下來每一天我都得打起精神,步步為營,早日實現我的心願。
夜幕降臨後,空調房裏似乎有些冷意,我很快洗了澡爬上床,卷上蠶絲被子看手機。尹堯從書房走出來換上浴袍,三兩下就上床,跑到屬於我這邊,卷走我的被子。
他故意卷走被子後,滾燙的肌膚緊貼著我光滑細膩的後背。他的手穿過睡衣滑向我的小腹,溫柔地搓揉著,“這裏還痛嗎?”
痛麽,當然痛,痛徹心扉,不止是肉體的痛,更是心靈的痛。痛你沒資格當父親,痛我護不住自己的骨肉。
我眨了眨眼,轉過去麵向他,挨著他紮人的胡渣,“三個月了,早沒感覺了。”
“欸,你不要卷我被子呀。”
他故意將被子卷走,讓我隻好更貼近他。
尹堯邪魅地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他也有幼稚的時候。我使勁拉扯被子,可是被他壓得緊緊的,根本無法拉動,我小聲說,“要不,讓朱姨再準備一條被子。”
他雙手環抱住我,把我拉向他溫暖的胸膛,閉上眼睛,“朱姨早就睡了,不去打擾她,睡吧。”
尹堯的心髒咚咚地跳著,強勁有力。不安分的手一直在我身上亂摸,但僅止於此。
他居然沒碰我,很規矩。在他床上和懷裏,我睡得特別安穩,好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沒有噩夢,沒有驚醒的覺了。
我直接一覺睡到第二日十點,床的另一邊早已空蕩清涼,我懶洋洋地搓了搓迷糊的雙眼,伸了個大懶腰。
走出去看見朱姨都在忙活了,拖地澆花擦家具,“朱姨,早。”
她累得氣喘噓噓,“小莞起來了啊,我去給你熱早餐。”
我按住她的手,“不必了,我自己去熱,朱姨別當我是那種什麽也不做的人。”
“朱姨,您是應該享福的人,不要總做這些累死累活的活兒,我讓尹堯請個保姆。”
她不樂意了,“別呀,我還能幹得動,花那閑錢幹嘛呢。”
我一邊吃牛奶麵包,一邊問朱姨怎麽不去照顧周君楣,她搖了搖頭感慨道,周家帶來了專門的保姆,根本不需要她。還是照顧小堯,他經常歇這邊。
尹堯和周君楣雖然結婚了,周君楣被安放在一棟別墅裏,尹堯隻是每周去幾次。這份名不其實的婚姻,周君楣才是最大的犧牲者,尹堯不會付出任何代價。
中午在臥室休息時,意外接到了一個名叫江淮北的陌生電話,他說他是某某院的人,約我今日下午三點見麵。他又發來一封彩信,是他的執照和證明。
我立即讓趙瑾康查了查江淮北的資料,確定屬實後我才應了。
他是省某某院地位頗高的新一屆領導。
可心中仍然存著許多疑惑。
他怎麽會找上我的?趙瑾康說我的身份在他們內部已經人盡皆知,早已不是秘密了。
找我又所謂何事?不過是關於陳深,尹堯,周家的事罷了。
但我要去會會這位江淮北,說不定日後他還能助我一臂之力。
於是向朱姨撒謊說徐薇兒約我逛街,我走出大樓,確認沒有尾隨者,才打了個出租去盛怡咖啡店。
那個男人戴著一副墨鏡,穿著便服,四十多歲左右,但氣勢很強有模有樣。
我順了裙子,坐在他的對麵。他取下鼻梁上的墨鏡,跟我握手,“久仰,馮莞小姐。”
“江先生,你好。”是昨天那個人,完全對上了。
我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橙汁兒,直接開門見山,“不知江先生約我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所謂何事。”
他哈哈地笑了兩聲,“馮小姐聰慧過人,要是真不知江某的目的,那就不會赴約了。”
不愧在官場混的,綿裏藏針,話中有話,但我也不甘示弱,“恕小女子愚昧,實在不知何種國家大事需要我盡力。”
他喝了一大口黑咖啡,覺得我也不是善類,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馮小姐知道的掌握的秘密,可比我們多很多啊。”
我嫣然一笑,捂了捂嘴,“我隻懂柴米油鹽醬醋茶,確實不懂您所謂的秘密是何物。”
他不想和我兜轉互捧,望了望四周,刻意壓低聲音,“這麽說吧,馮小姐前段時間不是想為陳深申冤嗎,我們內部的確掌握了一些資料,但是最終定罪還需要您的關鍵證據。”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定周斌的罪?”
江點了點頭說,“不止他,南方涉黑的我們準備一網打盡,隻是需要時間。”
我拿紙巾擦了擦嘴,口紅有些脫落了,“為人民服務不是你們的宗旨嗎,為陳深立案審查是你們的義務,用陳深來交換你們想要的,這種做法就光明正大嗎”
他整個人慵懶地靠在座椅上,“馮小姐可知,個人利益要服從國家利益,每個人都有義務為我們辦案提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