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你的眼眶為誰而紅
一想到陳深即將有後,眼淚就止不住滾落下來,燙濕我的手背,這種灼熱感使人清醒,這不是夢。
熱淚盈眶導致我的眼眶有點浮腫,眼睛紅紅的。
或許,顧漓是真心愛著陳深的。要是不愛,又怎會心甘情願為死去的陳深生孩子呢。在我的思維理解中,一個女人隻會為自己愛的男人生孩子。
有時候又想,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幸運,至少她的孩子能在她肚子裏平安成長,想來我也放鬆了不少。
回到別墅時,已經7點多,看見鞋櫃旁整齊地擺放著尹堯的皮鞋,我有些驚訝,他居然沒待在場子。
我放下單肩包,徑直走向客廳,尹堯端坐在客廳裏看著合同,朱姨在廚房裏為晚飯忙碌。
他聽見了我的腳步聲,轉頭一瞥,“回來了。”
我嗯地回應了,“今天怎麽這麽早?”
他嗤笑了幾聲,“早一點不好嗎,還是馮小姐希望我不要過來,你好到外麵去找漢子。”
我走近他,仔細觀察,“喲,我哪敢呀?尹先生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啊?”
他捏住我下巴,臉色一變,質問我,“哭了?”
我想掀開他緊緊捏住的手,轉身離開去廁所,“沒有。”
他扳過我的臉,為我擦著斑駁幹掉的淚痕,加緊了手上捏我的力度,“你的眼眶為誰而紅?陳深嗎?”
我痛得吸氣,眉頭緊皺,我昂起脖子俯視他,“你想多了。”
尹堯不由得我掙脫,舌頭攛進我的口腔,吸食著我嘴裏的溫熱。他一手捏著我的下巴不讓我動彈,另一隻手瘋狂扯下我的短褲。
我雙手用力使勁推他的胸膛,但就像是以卵擊石,毫無作用。
“今天是女兒逝世100天。”
一來為了轉移他的注意,不再讓他執著糾纏我和陳深的往事。二來我不確定他對顧家的看法,也不確定顧漓懷著的孩子能否順利生下,但我定會力爭,為陳深留下僅存的骨肉血脈。所以我不能將顧漓懷上陳深孩子的事兒告訴他。
他瘋狂的動作一頓。我們已經錯過女兒逝世3個月,可100天的日子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想他如果有良心的話也一定記得。
我一本正經地說,“可我們為人父母,卻沒能為她舉辦一場正式的祭奠儀式,她沒有墓碑,沒有身份,沒有名字,一無所有的她告訴我她在下麵很冷很孤獨很害怕。”
尹堯冷冷地問,“你怎麽確定是女兒。”
我嗤笑了好幾聲,“就是女兒,每次夢裏都出現的都是女兒,她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公主,可惜沒有出生的命。”
我眨了眨眼睛,將眼裏嘴裏的淚水都悉數咽下去,“你要是有心,我們一同去那個人酒吧門前,看看女兒吧!”
雖然已夜幕降臨,雖然已疲憊不堪,但尹堯仍然親自開著車帶我到了那條步行街。一路上氣氛沉重,他不言,我不語,倒像是在為我的孩子哀悼。
下車後我主動打破沉寂的氛圍,“這家酒吧是你托關係封的嗎?”
他拿著雪茄的手一抖,心裏肯定想我來過了,他的一些秘密也隱瞞不了了,於是撣了撣煙灰慢條斯理說,“對。”
我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逐漸展開,極其平靜地說,“可幹嘛怪罪於無辜之人呢。明明罪魁禍首就顯而易見甚至近在眼前,可你偏偏不認,放走了他們,要去懲罰毫不相幹的人。”
尹堯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他在大樹下停住腳步,隨手丟掉了煙頭,蹭得發亮的皮鞋狠狠將它踩碎碾滅。爾後抬眸說,“她如果還在都快七個月了,她生下來一定和你一樣美麗動人。”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酒吧旁,缺少了絡繹不絕的男男女女,步行街的這處也少了些許煙火氣息。
我和他在酒吧對麵的一張長椅上坐下。就像是一對平凡夫妻,郎才女貌,夜晚散布至此處休憩片刻。
如果孩子在天有靈,一定感受到她的爸爸媽媽此刻都來陪伴著她,度過她的重要日子。
我們靜靜地坐著,我回想著那晚孩子流逝的點點滴滴,他英俊的側臉在我的餘光中更顯清朗,根本看不出已然三十六。
望著腳底下這雙高跟鞋,剛好也是那日我來酒吧時穿的。
“尹堯我實話實說,如果沒有那天的意外,我依然留不下她。”
尹堯本來平靜的雙眼頓時波濤暗湧。他在不動聲色地隱忍,他覺不允許他掌控的女人違背他的心意做事。
“那你說,我要繼續懷著,我不動她,你能保證別人不動她嗎?”
尹堯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他也做不到。
當初充其量我不過是一個沒名沒分,連情婦都算不上都人。我拿什麽自保,他又以什麽名義保護我和肚子裏的孩子。
他低著頭在思忖,片刻後突然抬眸,“以後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他。”
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以後和未來,我想笑,但是忍住後冷漠地說,“我不會再為你懷孩子,更別說生下來了。”
他轉過身壓住我的肩膀,凝視著我將我看穿,“你就這麽恨我嗎?”
我搖了搖頭自嘲著說反話,“沒有,不恨,我都跟了你了怎麽會恨你呢?”
其實也不是反話,我恨不起來尹堯,我恨不起來我孩子的父親。要說恨,更恨周家人。
回去的路上,尹堯的情緒仍然很低落,我亦如此,但我內心是高興的,因為女兒她爸爸終於名正言順去看了她一次。
“馮莞,你最近愈發不正常了。”尹堯突然說起。
他居然說我不正常,我挑了挑眉,既然這樣那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吧,我捋了捋了頭發,“對,那你還要跟一個瘋子在一起嗎?”
他嗤笑了一番,“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沒有繼續和他鬥嘴,隻是一笑置之。
往後的日子我也沒想逃脫尹堯的束縛和控製,隻是他自己患得患失般的擔心罷了。
回到別墅已經深夜十一點多,朱姨已經睡下,尹堯不知怎地發瘋地往我身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