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吳哥窟
“往日碼頭上揮斥方遒的堯哥去哪兒了?往日不愛女色不貪戀溫柔鄉的堯哥去哪兒了?往日果斷決絕的堯哥去哪兒了?”
原來,程茹是來清君側了。
嗬嗬,我搖頭傻笑了幾聲,她太高看我了,也小看尹堯了吧。尹堯的商業帝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又怎能顛覆呢。我隻是想借他之手,撼動別人的地位罷了。無論是妲己的風騷妖媚,還是褒姒的花容月貌,老天都沒有賜予我,況且機智如尹堯,他也絕不是商紂王和周幽王。
“你越界了。”尹堯聽完她的長篇大論,吝嗇地隻回了她四個字。
“朱姨,送客。”他毫不猶豫想要將程茹趕走,可從語音中可知她並不服輸。
倔強如程茹,她死皮賴臉跑到尹堯三令五申禁止亂闖的別墅,寧願犯大忌也要跑過來,我不信直說這些。
果然,她沒負我所望。
“堯哥,你千萬別小看了樓上那位女人。你也知道,她從接近你開始就別有用心,如今可千萬別被她那副攝人妖媚的皮囊蒙住了雙眼啊。”
“程茹,你是不是活夠了?”尹堯的聲音充滿著陰狠與殺氣。
“我從來到s市,就跟著你,堯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早就活夠了。從你結婚那刻起,我就成為了一具死屍,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為你赴湯蹈火為你去死我也義無反顧、在所不辭。”
“行,既然今天已經攤開說了,那我也不必顧忌太多。堯哥,自從五年前發生那件事開始,你一直不允許我再次提起這件事,好,我聽你的,所以一直規規矩矩,毫無雜念為你辦事,為你掃清路上所有的障礙。但是,今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一起打下的江山被那個狐媚女人毀了。所以,今日我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闖入你規定的禁忌之地。”
天哪,程茹居然在我的別墅裏向尹堯告白,真是不會分清場合。我心中竟然有些許不舒服,我不斷告誡自己那一定不是吃醋。
不過,她所說的五年前發生的事兒,倒是勾起了我的八卦之心。是什麽事情,成為他們之間關係的轉折點呢,太好奇了。
尹堯可能拿起了電話,“強子,過別墅來,把程茹接走,今天她精神可能出問題了。”
我聽見程茹在樓下大笑,豁出去的那種大笑。
“堯哥,你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細心保護的她在和誰做交易?”
程茹不會是要背叛我們之間的約定吧?我握緊了手機屏幕,緊張地雙手沁出了許多冷汗,黏黏的。
樓下的氛圍似乎異常緊張,我的心也隨著程茹的大喊大叫七上八下。
低頭見我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如果程茹把我和江淮北交易的消息告知尹堯,那我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程茹,我不管她和誰做交易,我隻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一口一個樓上的,狐媚子,這是對我的不尊重。”
喲,尹堯居然對我百般維護,不容易啊。
“堯哥,你真的不想知道她和誰勾搭在一起嗎?”
越來越不懂程茹葫蘆裏賣了什麽藥,欲言又止是為何。要說就說,我倒是很想看看尹堯能耐我何,大不了最後落得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可聽語氣,她也不是很想說出來,更多的是試探,是對尹堯注意力的吸引。
“我心裏有數,你們放心,她掀不起大風大浪的。”
尹堯終究還是小看了我,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為了陳深願意以身涉險的愣頭青馮莞了,而是願意豁出一切隻為複仇的全新的馮莞。
可能他心裏想到了一萬個願意和我做交易的人,卻獨獨沒有想到我居然和條子勾搭。
我溫柔地撫摸著還沒有凸起的肚子,微微一笑,孩子啊,在你爸爸心中,我仍然是那個清純又嫵媚的馮莞。可如果我不變,s市乃至整個國家都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的。你安心在我肚子裏汲取營養,最多一個月,我會帶著你暫時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安穩地迎接你的到來……
程茹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個和我交易的人供出來。
當我正沉浸在與腹中孩子的對話時,殊不知尹堯早已送走了程茹,正在朝房間走近。
“在幹嘛,笑得這麽開心。”尹堯突然推開房門,嚇得為我猛地扯下耳機,胡亂將耳機和手機湊進被窩裏。
我支支吾吾說,“沒什麽,我在聽歌。”
“什麽歌?”尹堯一步步走到床畔,坐下伸手為我撩發,把遮住我眼睛的碎發統統捋到耳後。
不知是時間杳無音訊過得太快,還是頭發悄無聲息長得太快,我這一頭的短發已經不知不覺落到了肩膀。
“我最喜歡的粵語歌,吳哥窟。”
“讓我也聽聽。”
“不給,你自己去搜。”
……
一邊和他鬥嘴,一邊偷偷將手機關機放在了枕頭下麵。
尹堯,有機會,我想讓你帶我去兩個地方。第一個地方是我從小向往的地方,挪威的峽灣,我想去那裏看小村莊與大海,看極光與星星。第二個地方就是吳哥窟,電影花樣年華裏講述的吳哥窟。
因為電影花樣年華,愛上了歌曲吳哥窟。
吳哥窟講述的就是我啊。
被你引誘多一個名字,身份遠,記憶深,浮塵滴進覺悟寺。兩個人,一消失,謠言便得不到證實,隻得幽暗的晚空記得……
周慕雲和蘇麗珍是尹堯和我嗎?
我也不知。
我隻想去吳哥窟,尋覓一個岩洞,把我心中的秘密,把我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訴說給它,然後堵住它,讓它們永遠埋葬。
期待上帝不要三番四次地愚弄我。
“她走了嗎?”
尹堯雙手捧著我的臉,凝視著看似一本正經的我,他嗯了一聲,似乎不太想提起程茹。
雖然程茹最終還是沒有將我的秘密說出來,但是我可不能讓尹堯如願,偏要提。
我試探地問他,“聽說,程茹喜歡你?”
尹堯一臉苦笑,他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從哪兒聽來的?”
“道上都是這樣傳聞的,十年如一日為你做事,到現在她還沒有結婚不就是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