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血戰鐵鋸嶺（49）
一聽小次郎說魏和尚很可能沒有斃命，敏大尉的心情比任何人都更為沮喪和失落。
敏大尉心裏恨透了魏和尚，巴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不是槍法糟糕，他恨不得搶過小次郎的槍朝魏和尚打個十槍八槍。
呃……好吧，就算他槍法如神，也斷然不敢在一個少佐跟前造次。
眼下最要緊的是馬上確定魏和尚死了沒，於是武藏和敏大尉趕忙拿起望遠鏡，分別朝山頂來回搜尋。
隻可惜他倆捕捉目標的能力，跟小次郎的差距不言而喻，麵對山頂到處處於混戰的人群，根本分不清誰人是自己想找的人。
小次郎自然也沒有發現魏和尚的驚鴻一瞥。
但是他有自己的辦法。
他要逼魏和尚現身。
更要逼魏和尚出手。
“砰！”
小次郎的槍聲響起，二號高地上打得正歡的一個國軍機槍手，應聲而倒。
這個機槍手的站位，離剛才魏和尚的位置不遠，小次郎知道，如果魏和尚沒有喪命，他一定可以看見這一幕。
這個機槍位借助山體的走勢而設，這裏地形稍稍前凸，視野開闊，是305團防線上的一個極其重要的火力支撐點，可以進行扇形輸出，覆蓋前方一大片區域。
所以這個火力點絕對不能輕言放棄。
旁邊的一個國軍士兵見重機槍啞火，上前推開戰友的屍體，自己替換了上去。
他身體稍稍前傾，做好射擊的準備，然後朝邊上的供彈手一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就緒，對方可以扶好彈鏈繼續供彈。
可是重機槍還沒來得及響起，小次郎無情的子彈再度襲來，毫無懸念地把這個一彈未發的射手打得一聲悶哼，一頭栽倒在機槍的槍座上。
連死了兩個機槍手，依舊有人不信邪，拖開屍體就要往上湊，這一回他的手還沒來得及摸到機槍，就被小次郎一槍爆頭。
眼看這一挺重機槍成了催命符，誰碰誰死。
後麵幾個本該上前替補的士兵，不由得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易上去接手。
左近的一個排長，見狀大怒，揮舞著手槍喝令其中一人馬上擔任機槍手的重責，朝小鬼子開火。
那個被點名的士兵，不敢違抗軍令，畏畏縮縮地往前靠近。
這次情況更糟，他還沒挨近機槍，隻是稍稍靠近一些，就血濺五步，殞命當場。
這塊區域儼然成了一個禁區，誰靠近誰就得死！
魏和尚並沒有走遠，他當然看見了這個情景。
這是敵方的狙擊手，在逼自己現身！
魏和尚怒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必須以牙還牙，還以顏色！
魏和尚把武器換成自己的98k，倏地探身而起，堅定的目光完全不去理會周邊紛亂的環境，直接投向了小次郎！
他更不遲疑，幾乎在視線鎖定小次郎的同時，心隨眼動，手隨心動，一發子彈破膛而出，直射小次郎！
不過畢竟離得遠，小次郎也隻是在岩石後麵露出半個頭，加上魏和尚完全沒有時間瞄準，全憑一種感覺開槍，這一槍並沒能創造神話。
“砰！”
子彈就打在距離小次郎不足一尺的石頭上，頓時碎石亂濺，險些傷了小次郎的眼睛。
一旁的武藏和敏大尉都下意識地往後一縮頭，但是小次郎卻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身體一動不動，隻是快速地平移槍口，試圖在最短時間內找出魏和尚的蹤跡。
他的確在魏和尚開第二槍的一刹那，找到了對方。
二人同時扣下扳機。
兩發子彈以相反的方向相對飛去。
便在這時，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這兩粒子彈居然在空中撞個正著！
從小次郎的瞄準鏡裏望出去，雖然看不清子彈的飛行軌跡，但卻清楚地看見，那兩枚子彈相互撞擊而迸發出的火星！
也就在魏和尚與小次郎正麵交鋒的一刹那，因為山頂戰線上的鬼子的移動，導致人頭攢動，再次遮蔽了彼此的視線。
雙方箭在弦上的第二發子彈，已然找不到開槍的機會。
藉此機會，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做出一個動作。
那就是狙擊手的第一行動準則－－
暴露目標後，迅速轉移陣地！
相形之下，魏和尚更為便利，他隻需貓著腰在戰壕裏潛行一段距離，便可以做到這一點。
而小次郎則提著他的步槍，連跑帶跳，閃到了斜前方的一處灌木叢後。
小次郎做事，向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這裏是他早就看好的狙擊陣地之一。
就在魏和尚和小次郎分別轉移的同時，山頂的戰事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遭遇伏擊的二鬼子們，在遭受一波沉重打擊後，損失慘重，一下子陷入短暫的混亂，但他們比較訓練有素，帶兵上陣的多個尉級軍官，迅疾就反應過來，隨即組織士兵恢複攻勢。
幸而方才魏和尚幹掉了鬼子兵的幾處重火力，才使得國軍的戰線壓力大大減小。
即便缺少重武器的火力支援，小鬼子依舊是鐵了心，務必要拿下二號高地，戰場上的各級軍官，都不計損失，不顧一切地命令士兵亡命衝鋒。
於是二鬼子們冒著槍林彈雨，狂呼呐喊著往上衝，前仆後繼。
這種不要命的決死突擊，也令305團的防線岌岌可危。
多虧國軍占據了地理位置的優勢，可以以高打低，而鬼子一次性投入的兵力太多，在這種麵積有限的山地環境下，反而遲滯了部隊的進攻節奏。
方營長在一線指揮作戰，總算是堪堪守住戰線。
鬼子炮兵大隊也發現了戰況跟預想中的大不相同，隻不過鬼子步兵已經逼近山頂，炮兵也不敢把往後延伸的炮火再往後收，那樣的話，誤傷自己人的幾率就非常高了。
也就是在此時，先前隱蔽在後頭交通壕的戰士們，在大頭團長的親自率領下，填補到了戰線上。
這下子鬼子兵再也吃不住勁了。
打到這個時候，小鬼子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之前是見到頗有希望拿下陣地，才咬著牙堅持作戰。
此刻見對方突然增加了數百的生力軍，今日再想奪下第二高地已是癡人說夢，即便硬著頭皮打下去，也是徒增傷亡，就算是把這裏的所有兵力打光了也是白搭。
中村聯隊雖然打法凶悍，卻也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傻子。
負責指揮這場戰鬥的少佐，知道大勢已去，終於無奈地下達了新的命令－－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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