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人之將死(1更)

  果不其然，這次林靜再次消失了許久，這對於楊開放來說絕對是個折磨。 

  雖說楊開放也稱得上高手中的高高手。但是被林靜這妮子這般吊胃口，即便是性子再好也有耐不住的時候。 

  終於，林靜回來了，而且還是帶著一絲詭笑來的。 

  這一點，楊開放看在眼裡。心下別提多納悶了。不過接下來便證實了之前他的猜測並沒有出錯。因為跟著林靜回來的還有三個人。 

  「快點，帶過來！」 

  林靜回頭吆喝一聲，接著便有兩個刑警帶著一個個頭稍微胖乎乎的男人走了過來。雖說後者此刻被蒙著頭，但是依舊不影響楊開放對其身份加以辨認。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胖子便是上午被林靜帶過來的虎子。 

  只不過楊開放剛想開口問個究竟，卻不想被林靜制止了。 

  見著林靜食指在嘴邊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楊開放心下雖是迷惑，但還是依言沒有發問。林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接著便指著楊開放隔壁的一間審訊室對押解虎子的刑警道，「把他帶進去，好好過堂。」 

  「是，」兩刑警依言，半架著虎子走進了審訊室，林靜則是看了眼越發迷茫的楊開放，接著便跟了進去。 

  隨後便聽到一陣關門的聲音。 

  此時的楊開放腦海里一個大大的問號！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不過他愣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等林靜關上隔壁審訊室的門后，楊開放索性跑到了和另一間審訊室的那堵牆變聲，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那邊的動作。 

  不只是刻意所為還是質量問題，隔壁的聲音竟然聽得**分真切。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敲打牆面的聲音。而這敲法也是講究。竟然是類似於摩爾斯密碼？ 

  從對方的敲擊方式來看，楊開放絕對這並不是什麼摩爾斯密碼，因為接下來便是一陣雜亂無章的響聲。大體就是為了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吧。 

  而這個別人至少應該是兩個人！一個是虎子，另一個則顯然就是和她只有一牆之隔的楊開放了。 

  「把他的頭套摘下來。」 

  這個時候，林靜並沒有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前面，而是側身依靠著牆面。隨手拍打著。 

  沒等剛剛恢復光明的虎子有所表示，林靜就接著開口了。 

  「說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過期不候！」林靜的話簡短卻又飽含著威力。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虎子是神經脆弱的時刻，畢竟一個過失殺人嫌疑犯再怎麼堅強也是有顧慮的，而心下的那顆影子就是壓制他的唯一心病。 

  作為一個有著較豐富辦案經驗的林靜來說，她有自己的方法。 

  只不過這會，頭大的楊開放卻是愈發的覺得事情似乎另有蹊蹺。怎麼也不認為林靜把自己關在這是為了讓他看好戲？ 

  可惜即便是他猛地拍打那面牆，回應他的卻是林靜那氣憤的拍子。原本還以為會是什麼關於『我愛你』的什麼有深意的意味在裡面，卻不想直接演變成了『我恨你』，甚至是厭惡到了極致的那種。總之林靜的意思就是讓他聽著，其他的她便不管不顧了。 

  這麼一來，楊開放倒是知道了一點。這林靜如此安排並不是偶然，定時蓄意已久的。只不過是什麼目的就任憑他想破腦袋都猜不出來。原本女人心就是海底針，更別說是林靜這個很男性化的女人。 

  接下來，他便只好任由著疑雲在腦子裡亂竄，依舊聆聽著隔壁的一切。很快便聽到了隔壁的一些動靜。 

  林靜這之後便沒有再說幾句話。取而代之的便是另一個刑警質問性的口吻，還有虎子那緊張的有點結巴的回答聲。 

  「姓名？」 

  「向天虎。」 

  「年齡？」 

  「29。」 

  兩人你問我答的走完程序，所有人都有點不耐煩了。只不過這個時候楊開放並沒有感受得到。 

  可是林靜的表現卻是有點急躁。 

  因為她的手正狠狠的拍打著拍子，一聽就知道那是耐不住性子的表現。 

  果不其然，待到那刑警接著發問的時候，便被林靜給直接打斷了。 

  「職業？」 

  「無——」 

  「好了，問重點！沒時間在這瞎耗。」 

  似乎林靜的表現有點反常。而對方卻是在愣了半會之後連忙應諾。 

  「是，問重點。」 

  「你問吧，栽在你們手裡，命已註定！」向天虎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一般，現在反而是看開了。 

  那名刑警不再耽擱，言歸正傳，「向天虎，你交代一下那天是如何對肖林使用武力致其受傷住院的！」 

  「這個——」 

  向天虎似乎有點猶豫，不過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便對林靜他們說出了『實情』。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 

  向天虎帶著微顫的語氣細說了一下那天的情形。而林靜他們也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些似乎有疑點的細節。之後便徑直離開了那間審訊室。 

  而之後竟然也傳來了鎖門的聲音。楊開放這會心下的疑惑就更大了。就這樣問完了？ 

  正當他起身想攔住林靜問個究竟的時候，林靜突然對著他擺擺手，同時還張嘴比劃了嘴形。 

  從她那變化著的嘴形上，楊開放隱約猜出了幾個詞，關鍵的就是別告訴虎子他在隔壁，而且要保密身份。 

  看到這，楊開放頓時有點似懂非懂，其實心下的疑惑更大了。只不過見著林靜吩咐手下在虎哥那窗台上放下了一個類似於收音機的物件。 

  不問便知那是錄音用的。只不過這會用錄音是不是有點為時已晚？這不已經審訊完了嗎。 

  對此即便是楊開放心生好奇，他也不便開口。因為就在剛剛已經點頭答應了林靜的要求。所以只能是瞪大著眼看著外面的一切。 

  不一會，就聽到林靜和兩刑警離開的腳步聲。不過楊咖啡知道離開的只有兩個人，很顯然林靜沒有走遠，興許就在他這間審訊室的門口。至於之前要裝出離開的樣子，看來只是做出了一個假象，用來迷惑虎子，或許也是用來迷惑楊開放。 

  單單從林靜剛剛的動作不難看出，她似乎料到了虎子似乎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了！可是她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用所謂的串供來誘使他就範？ 

  看著窗檯放置的那台錄音機，楊開放便斷定，這個時候的虎子定是被反扣著，而且還被戴上頭套的，要不這偷偷錄音不會有什麼效果。這一點想必林靜這個老手不會這麼傻吧。 

  而更讓他有點不明白的就是虎子之前交代的那件事，雖說是他和肖林之間發生的大概，不過卻並不是實情，而是經過虎子後天加工的。其中少了利華和張武，更沒有楊開放的影子，只是說是他和肖林因為吃飯的原因而起了爭執，之後由於口角，便引發了鬥毆。當然對於肖林的死，虎子一口應承了下來。他已然是認罪伏法了。就連刑警提出的關於屍檢后一旦事情屬實，可以從輕處罰的提議，他都委婉拒絕了。 

  想到這，楊開放的心裡敲起了一面戰鼓。無數的疑問便隨著鼓點往外蹦。 

  不過對於虎子的做法，雖說有點意外，但是他這種凈勝還是使得楊開放為之一驚。因為先前到胡煥林那邊報案說楊開放打傷他們兄弟的是虎子，而這會又持有另一份說辭的也是他。這不是明顯的有出入嘛！ 

  如果他現在交代的，一但被林靜採信，那麼虎子還將面臨一項指控，那就是誣告！如果楊開放樂意起訴的話，這項罪名能順理成章的扣到他的頭上。 

  只不過現在看來，多幾項罪名對於虎子來說已經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接受了這一切。也就是說，連死都不怕，他還會在乎多幾項罪名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就在楊開放思索著這個的時候，隔壁審訊室傳來了很大的動靜！ 

  咋一聽便知道是巨大的撞擊聲。而最有的可能就是虎子正用頭撞擊桌子。因為那撞擊聲和牆面的撞擊聲明顯有區別的。 

  而楊開放剛想開口，就聽到虎子的聲音再度傳來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傳來的是哭腔。 

  「大哥啊，我向天虎對不住你啊！」 

  接著便是一段長時間的嚎啕大哭，現在看來虎子的情感是要宣洩到極致了。以至於楊開放都不想打擾他。 

  只不過當虎子的哭聲傳來的時候，楊開放沒有看到，就在他門口站著的林靜撇了撇嘴，輕輕一跺腳，而後便露出了一抹詭異的怪笑。「這死胖子，演戲還真有一套！」 

  這個聲音相當小，以至於一心專註於虎子的楊開放根本沒有聽到。 

  大概是過了幾分鐘，隔壁的虎子終於是有了剎車的跡象。 

  不多時便再次哭喊出來兩個字。「大媽啊，虎子對不住你啊！」 

  聽到這，楊開放那根繃緊的神經立馬就咯噔一下綳斷了。於是話，沒顧得上林靜之前的再三『叮囑』，那張嘴已然開口了。 

  「哎呀，霸天虎兄弟，你的故事太感人了。真是人之將死啊！」 

  楊開放的話一出，隔壁的哭聲立馬就嘎然而止。而林靜則是一臉怒氣的出現在了楊開放所在審訊室的窗外，正瞪著他直翻白眼！而那氣得變了形的嘴正不知道在比劃著什麼嘴形。 

  意思大概就是待會要楊開放好看那個樣子。只不過楊開放並沒有在意，只是冷眼看了會，便接著拍打著牆面。 

  「剛剛說到哪了？」稍加思索過後，便眉頭一舒，接著道，「哦！對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