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工傷賠償

  這是一棟老舊的樓房,沒有電梯,隻有一條狹窄的破損樓梯。


  根據死者家屬在警局留的資料顯示,他們住在五樓。


  三人站在門前,徐承彥微屈手指,輕輕叩響了房門。


  “誰啊?”一道飽含滄桑的女聲從裏麵傳來。


  腳步聲後,防盜門裏的木門被由內而外拉開了。


  “徐警官,厲律師,秋法醫,是你們啊,快進來。”陳女士眼眸一壓,立刻解開了房裏的鎖鏈。


  僅僅一天沒見,她的額間眉梢都多了幾分頹老的感覺,鬢邊的須發胡亂拍打著她蒼白的臉頰,嘴唇也幹裂無色。


  走進房間,裏麵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家電,但是牆上掛著不少幸福滿溢的全家福,那燦爛洋溢的笑容讓人感到了濃濃溫情。


  這個家庭原來應該是非常溫馨吧。


  “你們坐吧,我去給你們倒茶。”陳女士忙忙碌碌地收拾著茶幾和沙發上的雜物,嘴裏輕聲念著。


  “不用,不用,你不要忙,我們隻是來問一些情況。”秋嵐上前走了幾步,輕輕拉著她忙活的手,眼神溫和地望著她,“你坐吧。”


  “好,好,秋法醫你坐吧。”她垂下了眼瞼,微微點頭。


  麵色難看地沉默了片刻後,她才抬眸望著麵前的三人,徐徐開口“是,是不是有新的鑒定結果了?”


  “嗯。”秋嵐眉眼閃動了一下,艱難地點了點頭,“第二次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對死者骨頭鑒定有結果了。”


  心裏的悲痛讓陳女士一時之間難以抑製,傷心的淚水無情地劃過了她的臉頰。


  輕微的抽噎聲在客廳響起,而年幼的孩子在一旁,拿著手中的沙沙鼓,開心地搖晃著,發出沙沙聲,在他的臉上還掛著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這樣的一幕落入了在場的三人眼中,讓人不由得感到了些許心酸。


  原本一個幸福溫馨的家庭,卻突然失去了頂梁柱,世界轟然倒塌,重重地砸在了女人嬌弱的雙肩。


  “陳女士,擦一擦眼淚吧。”秋嵐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現在最主要的不是哭泣,是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要讓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她眼神一黯,眉梢間帶著一絲堅定和對秋氏集團的仇意。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嚐嚐法律鞭撻的滋味。


  她拉著陳女士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塑封過的文件《二次鑒定診斷報告》。


  “在最新的報告裏,我們針對他全身的骨架和致命傷進行了一個堅定。”她眉心微蹙,不苟言笑地陳述著報告裏的內容。


  “死者的l1、l2位置的脊椎骨斷裂導致動脈破裂,尖利的脊椎骨戳穿了死者的肺部,外力的衝擊力又導致他的腎髒碎裂,這兩項便是致死的原因。”


  她聲音清冷,表情厲肅地翻到了下一頁。


  大致瀏覽了一邊後,淡然啟唇“在死者的腿骨,肱骨,股骨處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和摩擦,有部分是因工作造成,但有部分。”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抬眸,看著早已泣不成聲的陳女士,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


  “應該是因為暴力打擊形成的,也就是說他遭受過毆打。”


  “毆打?”陳女士難以置信地凝視著前方掛著的全家福,雙眸空洞蒼白,“好好工作,怎麽會遭受毆打呢?”


  “陳女士,聽你的意思,你不知道你先生生前遭受過毆打嗎?”厲尚寒皺了皺眉心,冷然問道。


  “是,我不知道,我沒有聽到他提起過。”陳女士垂著眼簾,強忍著心裏的苦楚,聲音中飽含痛心,“他工作上的事基本上都不和我說。”


  “那生活上呢?他有說什麽嗎?”厲尚寒微微側目,表情厲肅。


  陳女士眼波流轉,細細思索了片刻,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自從去年有了孩子以後,他都很努力地工作,平時很少出去和朋友相聚。”


  不聚會?

  這意思就是說,遭受毆打隻可能是在工作時間,在秋氏集團,或者是工地。


  “陳女士,那你還記得你丈夫在去世之前的一段時間有什麽異樣嗎?”厲尚寒一邊厲謹地坐著記錄,一邊詢問。


  “異樣?”陳女士抿著嘴唇,用手抹了抹眼底的淚水,眼眸黯淡,“沒有什麽很特別的,隻是在之前的半個月時間裏,他說工程量突然增大,工頭讓他們加班。”


  “所以那段時間他都是很晚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身上有傷,我問他怎麽回事,他隻是說工作不小心,所以受傷了。”她垂著眼簾,死死地攥著手中紙巾,不斷揉搓。


  忽然,她抬起了眼眸,眼光一閃,“我想起來了。”


  “上周有一天,他那晚回來的時候,身上血淋淋的,腦袋上還在流血,手臂上也有很長的傷口。”


  聽到這話,秋嵐回憶著驗屍的時候,在死者的屍體上看到了傷口,那些傷口已經有愈合的痕跡了。


  原來是這時候造成的。


  “是什麽原因呢?受傷嚴重,他不會不說吧?”秋嵐擰了擰眉頭,急切地問道。


  “他說,他說是因為下樓梯不小心摔了,當時我怕他傷到了骨頭,還讓他去醫院檢查,他不願意,所以我在家裏給他上了藥。”陳女士堅定地回答道。


  “下樓梯不小心摔了,而且還加班。”厲尚寒默默思量了片刻後,悄然開口“如果,我們能證明,他是因為工作疲勞而受傷,就可以向秋氏集團申請工傷賠償。”


  “可以嗎?”徐承彥眼中閃過了一道亮光,急迫地問道。


  “絕對可以。”厲尚寒篤定地點了點頭,“根據我國勞動法,工人加班的連續天數,最多不超過三天,而陳女士說的是近半個月。”


  “那麽我絕對有理由相信,秋氏集團名下的工地違反了勞動法,所以他們要對工人在這期間所受到的所有意外傷害負全責。”


  鏗鏘有力的語言似乎給了悲傷的陳女士一點力量,她咬了咬嘴唇,眼底浮起了一團希望。


  “厲律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她徑直跪在了厲尚寒的麵前,聲音悲涼,“我不在意賠償,我隻要討個說法。”


  “他為什麽會受到毆打,為什麽會在死前受到那樣的痛苦,為什麽會殞命與秋氏集團,厲律師,你一定要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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