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世故事

  「好，你教我。」凌塵果真跟著阿杜收拾山雞。


  他挽起袖子，刀法並不生澀。


  藍靈微微笑著，「原來你也會？」


  「雖然不常做，但是幼時也做過。」他回頭看著藍靈，眼底含笑：「一會你嘗一嘗，我給你做的叫花雞。」


  藍靈走過來，在凌塵腿邊蹲下，頭蹭上去微微廝磨，仰臉看著他低聲說：「如果，你不是皇子該多好。」，

  凌塵頓了頓，「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你很喜歡這種生活？」


  「你不喜歡嗎？」藍靈反問。


  「喜歡，但不敢奢求。」


  藍靈「啪」地拍了一下旁邊的水，濺了凌塵一身。


  眾人笑起來。


  田明和顧凡帶著立夏和俏春嬉鬧著走進來，田明抱著一匹錦，顧凡拎著幾盒點心。


  兩名侍衛看到正在忙著做叫花雞的凌塵，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凌塵臉上蹭了灰，挽了袖子，拿出烤的噴香的叫花雞，撕下雞腿給藍靈。


  「嘗一嘗。」


  藍靈接了，伸手用袖子給凌塵擦了臉。


  「很香，太香了。原來我的夫君也這麼厲害！阿秀，你看，我的夫君也會做叫花雞，別再整天炫耀你的阿杜了！」


  藍靈小臉閃著亮，吃的鼻子上都是油。


  凌塵看著她，有些失了神。


  有時候一生很短，一瞬卻很長，一瞬的一些事情，會讓人記一輩子。


  午飯有叫花雞，各種蘑菇，野豬肉，野山參，鹿肉，田雞，臘肉……


  藍靈像是很久沒吃飯了，簡直斯文掃地。


  田明和顧凡也吃的回味無窮。


  藍靈走的時候，阿杜給她塞了半袋子的熏山雞。


  走在山路上，凌塵伸手捉了藍靈的手，握住。


  「唉吆！」藍靈輕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凌塵問。


  「腳崴了。」藍靈低聲說。


  凌塵蹲下，搬起她的腳看了看。


  他俯身蹲下：「上來，我背你。」


  藍靈直接跳了上去，姿勢粗暴。


  田明和顧凡目瞪口呆，被丫頭們拽著匆匆走到前面。


  「你怎麼知道我要你背我？」藍靈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臉緊緊貼在凌塵的背上。


  「你根本就沒崴腳，你這狡猾的小狐狸。」


  藍靈咯咯笑起來。


  「凌塵，走得慢一點。」


  「嗯。」


  「再慢一點。」


  「靈兒。」凌塵回頭看她，目光極盡溫柔。


  此刻，韶光正好。藍靈希望時間能停止。


  「只有這時，你才是我的夫君，我一個人的夫君。」藍靈趴在他的脖子上，小嘴湊上去，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像一頭小狼。


  有一些愛，只在某一個地方，或者某一段時間。


  第二日，藍靈帶著凌塵去青龍山見師父。


  她不知道師父是否願意見凌塵，上一世凌風來見師父，師父並未相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青龍山見面的時候嗎？」凌塵問。


  「當然記得。」


  「你那時，為什麼看起來很煩我？」


  「因為我討厭皇家。」


  「第一次見面，你怎麼知道我是皇家的人？你認識我？」


  「……….」


  「如果我說，我夢見過你，你信嗎？」


  看到凌塵認真地瞪著她，哈哈笑了幾聲。


  「我開玩笑的，那時候討厭你，是因為你闖了墨山和青龍山。」


  凌塵好像相信了。


  「師傅是一位隱士，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願意見你，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嗎？」


  凌塵看了看藍靈，答應了。他知道，現在的藍靈，只把他看成她的夫婿，不是王爺，也並非皇子。


  藍靈的師傅姚林今年八十七歲，面容清瘦，白髮飄飄，仙風道骨。


  「師傅！」藍靈撲到師傅懷裡。


  「你…..」姚林看著藍靈，眼神黯了黯。


  「師傅，你有沒有發現我變了？」藍靈問。


  「嗯，是變了。眼睛變了，脾性，也變了些。」


  「我帶了一個人過來，在外等我。靈兒不知道您老人是否想見他。」


  「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姚林讓小童子請進了凌塵，並給他上了茶，但並沒有出來見他。


  「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師傅問她。


  「當然有！」


  藍靈將自己重生的事情仔細說給師傅聽，姚林聽了，半天沒說話。


  「師傅您相信嗎？」


  「相信。」


  「可是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靈兒，我們活在這世間，如滄海一粟。除了我們生活的這北荒大陸，我們周圍還有別的大陸，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存在。」


  藍靈迷惑。


  「比如說，人將螞蟻面前的一塊食物拿起來，螞蟻只當它憑空消失。目前的人類，就是那螞蟻。」


  「哦，我明白了，就是其實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空間存在？」


  「是的。」


  「所謂的前世今生，其實是不同的空間而已。我想，在某一個時空里，你和某些人，還有一些糾葛沒有結束。為師和你說一個我小時候聽得故事。」


  師傅喝了一口茶，「我們生活的北荒大陸東面是朝雲大陸，南面有南陽大陸，西面是西周大陸，北荒大陸在北方，而中間，是合虛大陸。」


  「合虛大陸掌管著這五大陸。掌管合虛大陸的是青陽大帝，他的小女兒青雲與北荒大陸少主元淳有婚約，但青雲突然悔婚，愛上了北荒大陸的二殿下元冽。」


  藍靈靜靜聽著。


  「青陽大帝震怒，重罰了青雲，並要廢了元冽一身修為，挑了他的筋脈，打入水牢永世不得輪迴。青雲求大帝放了元冽，大帝要求她離開元冽。青云為了救元冽，發了毒誓，三世內如果元冽愛不上她，她便魂飛湮滅。大帝最終同意，。」


  師傅停下，喝茶。


  「然後呢？元冽愛上青雲了嗎？」藍靈著急。關於愛情，女人總是比男人執著。


  「第一世，元冽娶了青雲，卻認錯了人，錯把小妾當成了她。寵愛小妾，對她百般折磨，他甚至從未正眼看過她，直到她為了救他丟了性命，他才醒悟，可是她已經死了；」


  「第二世，他們都沒有認出彼此，直到，她要受剜心之刑他才明白，他去救她，卻沒有救下，還丟了自己的性命……..」


  藍靈感到心悸，剜心之刑？她想到了自己，原來這刑法不止她一人受過。藍靈眼底氤氳，「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就是一個故事。」師傅放下杯子，「你不知道給師傅斟茶嗎？」


  藍靈給師傅斟了茶。


  她眼底的淚終於下來，「可是師傅，他們還有一世呀！」


  「所以，這世間是有前生和今世的。比如你。既然重生，那就好好活著，凡事不可執念，但不能不爭；不可敷衍，但要會變通。萬事用心，隨心走。」


  「靈兒明白了。可是師傅，那青雲和元冽的第三世怎樣了？」


  「不知道了，這是我小時候的故事。」


  任憑藍靈死纏爛磨，師傅終是沒給她講那第三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