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痛不可說

  「情人毒的解藥。皇上中了溫衡給你下的毒，情人毒。你前段時間經常心痛，就是因為這毒。情人毒沒有解藥。需要下毒人的心頭血才能緩解痛疼。」


  「什麼？」眾人大驚。凌塵更是愕然。


  「皇上先將這葯吃了，微臣才能告訴你更多事情，也就是藍靈不能說的委屈和痛。」


  凌塵拿起葯填在了嘴裡。


  「朕吃了，你說吧。」


  「皇上一直不能釋懷藍靈為什麼要離開你，甚至和寧王在一起。都是因為溫衡，溫衡給你下了這毒，這種沒有解藥的毒，她威脅藍靈，她開的條件是要藍靈自殺。」


  凌塵喘了一口粗氣。


  霍驚雲繼續說：「藍靈同意了，但溫衡怕藍靈這樣死了，皇上的心中永遠有藍靈，便讓藍靈和凌風在一起，讓皇上厭棄藍靈。藍靈不同意，她便不給你她的葯，有幾日，皇上痛得厲害，就是她在威脅藍靈。」


  「你說的是真的？當時怎麼不說？」凌塵站了起來。


  「藍靈開始並沒有告訴我，再說，她怕你知道，不再吃溫衡給的葯膳，那皇上只有死路一條。」霍驚雲道。


  「藍靈一直在研製解藥，可惜沒等她研製出解藥…….世間最不可靠的就是情愛。早上無比恩愛，晚上形如路人。」


  凌塵緊緊揪住霍驚雲的前胸，「你在編故事騙朕！」


  霍驚雲甩開他的手，「我倒是希望這都是假的，是騙皇上的，可是這是真的！皇上的毒是簫雁歸下的，這葯是溫衡給的。雪城第一次戰爭，那毒煙是溫衡下的。就在那時候，她逼藍靈答應她的要求。後來，溫衡提供的雪城的地圖，其實也是藍靈給的…….」


  「藍靈正當花季，認識你之後，愛到荼蘼，命到陌路。我早想告訴你這一切，管你是生是死！可是她不讓。別人的幾句話，你便將她打入地獄，你對她的愛，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霍驚雲失聲痛哭。壓抑已久的苦痛。


  「你可知，她用什麼做了這解藥？她的記憶！與你有關的所有的記憶，她全部給了孟姑姑。從此，她與你，再不相識！」


  所有人都在顫抖震驚。


  韓芝濤嘴微張著，淚流滿面。


  凌塵高大的身軀瞬間佝僂在地上，顧凡伸手扶他，被他震落在地。


  新來的張揚惶恐地站在那裡，他看到了皇上黑眸中的水光，這個心硬如鐵的男人，竟然眸中含了水光。


  水光中露出的冷漠，張揚感到恐懼，那是絕望。


  霍驚雲恢復平時的溫潤，「皇上，藍靈傷勢太重，孟姑姑也沒有辦法醫治，她本來已經死亡，撐著一口氣就是想做成這解藥，他知道你不願意受別人的要挾。如今解藥做了，她也沒了求生慾望，目前沒有意識，孟姑姑說不知道她是否能醒過來……..」


  凌塵蹣跚的走到藍靈旁邊。


  傷，太深，連生的慾望都沒有了。


  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她的眉頭還微皺著。


  「藍靈，我們回家吧。」他抱起她。


  「皇上，藍靈並不願意跟你回宮。她喜歡青雲山。」霍驚雲攔住凌塵。


  「不，她曾經說過，有朕的地方就是家。朕不會再離開她。」


  他一直覺得她有心事。他對她的各種折磨，就是想知道原因。她以為她會足夠信任他，她會告訴他全部。


  剜心之刑，那是他嫉妒和恨的結果，可是他從未想過她會死，他不想讓她死。他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沒想到，他竟然失去了她。


  他為什麼不信她？他們曾經的經歷，她對他毫不保留的愛，他竟然不相信她。他在帝王的位置上，用他的方式判斷和處理他與她的事情，如此理智，最終失去了她。


  他其實一直知道她在研究什麼，他後來經常在忘憂宮的門口站上一會，他毫不猶豫地喝下她給他的各種葯，他更不相信她和田明之間會有什麼，他只是憤怒。


  他不知道，原來她的不可說如此悲傷。


  五日後，凌塵帶著昏迷的藍靈回到了宮裡。


  他將藍靈安置在他的臨華殿里。將立夏調到了臨華殿專門伺候藍靈。


  他在冷宮裡挑了一個房間，派人加高了圍牆，砍掉了裡面所有的花草和樹木。


  溫衡仍舊是懿妃。


  這一夜，凌塵帶著銳王，韓芝濤道溫衡的房間里。小貴子派人送了膳食過來。


  凌塵面色清冷，銳王一聲不哼地坐在那裡。


  藍靈回宮，一直昏迷，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溫衡側面問過銳王，銳王什麼也沒說。


  後來溫衡知道，皇上竟然將藍靈安置在自己的寢宮裡。


  今日，看到皇上帶人到永安宮裡用午膳，皇上面色平靜，銳王和韓芝濤臉色卻很難看。


  「皇上，藍靈怎麼樣了？」溫衡問。


  「還那樣。溫衡，你以後不用給朕送葯膳了。又解不了毒，還要你的心頭血。」凌塵淡淡地說。


  溫衡手中的筷子一下掉到地上。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她喃喃地問。


  「今日這頓飯，是替銳王送你一程。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能安心生下來，朕會親自將他養大。」凌塵吃著菜，並未看溫衡。


  「你都知道了？」溫衡變了臉色。


  「藍靈告訴你了？難道她做了解藥？你吃解藥了？」溫衡不相信。


  「她和朕如何，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今日，是你見到我們的最後一面，從此以後，朕與你，永不相見！」


  溫衡眼淚流出來，「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不，」凌塵攔住她，「你都是為了你自己。朕對你，一直沒有絕情，總覺得，你是朕的一段時光，無法割捨。為了你，朕已經失去了人生最寶貴的東西。溫衡，你仍舊沒有醒悟。你的愛，太自私。朕不否認，朕有些兒女情長，可朕不在乎，朕也是人，朕很貪心，既要天下，又想要真愛。可是，朕要的真愛，不是你這樣的。也只有藍靈才能給朕，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凌塵摔下筷子，走了出來。


  當晚，溫衡被關進了冷宮，那間皇上親自挑選的房間。


  她仍舊是懿妃。


  有兩個婆子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那裡只有一間窗戶，晌午的時候，能進一點陽光。除此之外，每日生活在陰暗中。


  溫衡絕食過，婆子無動於衷，溫衡讓她們去找皇上，她要見他。


  婆子冷冷道：「婆子勸你，為了腹中孩子還是不要鬧了。上面關照過，你要自殺，隨便，你絕食也無需彙報，你若生下孩子，就彙報給皇上，你若死了，也彙報一聲即可。」


  溫衡心死。也許只有生下孩子，還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