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為了楚風值得嗎
巳時初京城突然封城，巳時正三千龍衛同時自午門出發，分頭捉拿被供出來的暴王餘逆。重要窩點是石青桐親自帶人捉的。其餘則由蘇戰和龍柒領隊。
午時，京城中十多家官員被龍衛滅門！數家青樓、賭場、茶樓、書齋、客棧、瓦舍被封。末時，幾乎橫掃了整個京城的龍衛，帶著或死死或傷的數百名暴王餘逆、暗樁及牽連在內的人犯回龍衛刑法司。
其中最打眼的，就是領頭騎在馬上身穿四品飛魚服，渾身鮮血被雨水衝刷了一路，仍然染紅長街身材嬌小的龍衛！這年紀這身形，不難猜出她是誰？
她就連發稍滴下來的水珠都是紅色的！繡春刀鞘都沒了，閃著寒光的刀就這樣反握在她的手上。宛如才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那身殺氣隔著老遠，就讓人寒毛直豎！
躲在屋裏頭偷看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這時他們看到的石將軍，就像一尊小煞神！和他們想象中的遠不一樣，但就這麽個小小的她，氣勢強大到，讓人退避三舍！
申時初，石青桐捏著一個都沒有漏下的暴王亂黨名單到福寧宮，暈倒在福寧宮門前。她發燒了，溫度高得驚人！在蘇達成和一眾宮人的驚慌中，太醫替她診治了開藥。
灌了幾碗薑湯又服了藥的，石青桐清醒過來，對滿臉擔憂焦急之色的皇帝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陛下！我那幾十大板，您能不能先緩緩，過了十六再打？”過了十六後，楚風又進貢院了。
皇帝又是又心疼又是氣怒：“你還知道怕了？讓別人帶人過去抓人就好，還帶著一傷身冒雨去，是不是使苦肉計，讓朕放過你。”
石青桐這時暈得厲害，臉色蒼白唇無半點血色，虛弱地笑了笑，無力地靠要枕頭上，“人無信而不立，我自己立下的軍令狀！我自己跪著爬著也要兌現，不求別的，但求問心無愧！不能連累別人，每個人的命隻有一條，誰都賭不起！”
皇帝啞然！知道事情經過後，他也不敢確實楚賢是否能保得住？石青桐沒及時趕到，又會是什麽樣的局麵？楚賢出事，她大概會恨自己一輩子吧？
“過了十六再打你板子？你就那麽在乎楚小子？他知道你對他那麽好嗎？為了他的養父，命都不要了，值得嗎？”
石青桐笑：“值得啊！他說這次他一定能考中狀元的，要是出事了，他考不中，不得毀了他的三元及第，六首狀元？這樣我拿什麽賠啊？”
皇帝看著她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酸楚，“他縣考、府考、院考、鄉試都得了第一？”
石青桐想點頭，奈何頭暈得厲害！輕輕嗯了一聲。
皇帝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朕本來是想下朝後跟你說清楚的，偏你急得六神無主！又遇到馬逢先突然推薦你，這個罪你是受了，朕卻不能賞你，也不得不罰你。
你冒頭得太快不是什麽好事，朕想你能站得穩穩的，不想你成了眾矢之的。楚小子真能高中，朕看在你的麵子上，會多加照看他的。不中他現在也是舉人了，也可以安排個小官給他做。”
說到小官，石青桐就想到了楚賢，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這次朕多給你幾天時間休養，案子就交給蘇戰和羅城了。等你把身子養好，朕安排你當禁軍教頭去。暫時不要冒頭了。今晚留在宮中，明天早上再出宮也不晚。”
貢院限定在卯時交試卷，楚風不用從前門出去，但想來也不會提前在卯時前出來，應該會等她去接。現在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趕回去了，石青桐點頭應了下來。
次日寅時初，她便起床。高熱已經退了，但還有一點低熱，這樣反而顯得她的臉色有點紅，不用脂粉掩飾。宮人伺候她洗漱後，還給她準備了早膳。
吃了一小碗燕窩粥，她打包了一份早膳。便出宮去了，皇帝提前給她安排了馬車。生怕會下雨，特許她坐著馬車從宮中出去，不用走路。不過天上確實下著毛毛雨。
馬車依舊到貢院的後門，意外遇到了在等候的墨僮和墨言。兩人看到她十分歡喜！墨僮撐了傘過來，低聲問她身上的傷好了沒有？又說，這件事情家裏除他和楚賢外別的人還不知道。
石青桐點頭道：“做得好！別告訴楚風，省得影響他考試。”
墨僮小聲道：“老爺也是這個意思！以為你今天來了不的。老爺頭晚回來急壞了，幸好昨天知道你在緝拿犯人，才曉得你沒事。”
石青桐笑了笑，說道：“行了！我先進去，你在門外候著。”把手中的食盒給了墨僮。對送她過來的小黃門道：“你們先回宮，一會我坐自家的馬車回去。”
那名小黃門衝她拱了拱手，揮鞭趕馬車掉頭離去。
守門的官差帶著石青桐到了後門的屋簷下，拱手道：“這會子裏頭亂哄哄的，怕有人衝撞了石將軍。不如小的去把楚公子叫出來？”
石青桐今天穿的是宮裝，突然出現個女子在貢院確實不好！石青桐點頭道：“好！勞煩你跟李大人還有另一位大人說一聲，我就不特意進去打擾了。”
官差笑著應了下來。
楚風待遇很好！除了一日三餐熱飯熱菜外，晚上睡覺時還得了一張軟榻。當然不僅是他一人，同在大廳中的考生都有。李博是個圓滑的人，打了招呼代為照顧的人都一視同仁，省得落人話柄。
而試題和上輩子的一模一樣，這次春闈對楚風來說，簡直不要太輕鬆了！不過他也沒有早早做好試題，以免露出端倪。
石青桐來接他的時候，感覺他氣色和呆在家中差不多，就是沒有人伺候他，衣冠有些淩亂。
這時天色還是昏暗的，楚風沒看出石青桐臉色有什麽不同，見她穿著鵝黃的宮裝，梳著垂鬟分髻，別著粉色的珍珠金花簪，顯得小姑娘跟枝頭小嫩芽似的，不禁笑道：“昨晚宿宮中了？”
石青桐笑眯眯地道：“是的，我還給你帶了早膳出來。一會在車上用。”
伸手要替他提東西，跟出來官差討好地道：“石將軍別客氣！小的多走幾步幫提到車上。”
石青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