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拎不清的老夫人
趙氏自腿斷後服藥不斷,逢藥三分毒,身體不比往日,坐得久了便覺得困乏,見老夫人坐著不願意走。隻得強打精神陪她說清明節的安排。
府中中饋雖然暫時交給三房鄧氏打理,但祭祖大事,他們也不可能不過問。
等了大半個時辰,楚思等人才回來。洛嘉寧進城後就和好們分道揚鑣回家了。
蔡芸原本是想回客院先找母親的。碰到趙氏派來的大丫頭青衣,把她們一道請到了泰安堂去。
楚思一看到老夫人、鄧氏都在這裏,頓時明白東窗事發了!龍二龍三騎馬比她們馬車快。
趙氏先讓蘭姑姑把事情說了一遍。
蔡芸一聽母親也給龍衛捉了,頓時又哭了起來,跪下衝老夫人連連叩頭求她救命。
趙氏皺眉道:“紅衣帶表妹下去洗把臉,整理一下妝容。”
紅衣上前福身道:“蔡大小姐,這邊請!有什麽事情先收拾好妝容再說。”
蔡芸這時的樣子確實狼狽,之前在石青桐的莊子裏就又跪又哭,衣裙都弄髒了。隻是此時她那裏有心情收拾妝容,隻想著求得老夫人先應下救人再說。
青衣上前和紅衣一道將她拽了下去。
楚思讓丫頭把和合符呈了上去,說道:“母親和祖母先看看這個。”
看得老夫人和趙氏臉色都變了!
這雖然不是詛咒害人的巫術,但也是巫術,都在朝廷禁律中。尤其是朝廷命官觸犯巫蠱,輕則發配流放重則抄家殺頭。
雖然鄉下巫蠱術屢禁不止,但都是暗地裏的活動,尤其現在正是毀滅神女邪教之時,弄出這個簡直是在找死。
“這是怎麽回事?”趙氏率先開口問道。
楚思看了一眼妹妹,她的口才沒有楚雅的好,楚雅上前對著二人福了福身,然後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到蔡芝行事之時還給石青桐的龍衛親眼看到了,老夫人和趙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真夠蠢的,真是無知者無畏!
老夫人慌了神,她原以為隻是普通的口角,那裏曉得蔡芝會行這種蠢事,開始覺得問罪已經是小題大做了,現在卻覺得能保命已經不錯了!說道:“這、這會抄家問斬嗎?都是蔡芝一人做的事,總不會全家一起陪她斬首吧?”
整理好妝容的蔡芸走出來聽到這句話,頓時腳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推開扶自己的兩個丫頭,快步到老夫人跟前,撲通一下跪下,哭道:“不能吧?隻不過是惡作劇,怎麽會殺頭?這鄉下請人跳大神的多了去……”
楚熙憐憫地看著她,她確實是有煽風點火,但卻暗示她們弄些貼身之物放到楚風房中,根本沒有讓她們弄什麽和合符!
老夫人站了起來,對趙氏道:“不行,得把人的命保下來,這也太嚴重了。怎麽因為小姑娘家玩的小手段,就讓一家人陪葬?我去親自找石姑娘說一聲,順便讓謹哥兒幫求情!”
楚雅提聲道:“祖母!謹哥哥是想給求情來著,但石姐姐說不能放虎歸山。她這會子正在氣頭上,越是說情越容易把她惹火了。
現在隻是說徹查姨公,如果沒有什麽見不得光觸犯律法之事,此事就此揭過。若是有,那自會按律法行事。
她沒有說要用這個告二表姨,否則也不會把證物給姐姐拿回來。這隻是給我們一個交待,也是她要動手的原因。”
老夫人看向蔡芸,說道:“你父親為官如何?說實話。”
蔡芸隻是哭卻不回答。
趙氏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了,見老夫人著急,開口道:“行了!他父親為官如何,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得知?先讓她先派人回去跟姨丈報個信,作好準備吧!”
老夫人急了,“就、就這樣?咱們不管嗎?這真要查出什麽來,可是一家子的性命攸關之事。”
趙氏怒了,一拍床板,厲聲道:“那母親可要拿老爺的官爵、功勞去換?多事之秋,老爺現在人還在戰場上,說句不好聽的,能不能完整回來都不停,咱們能管得了多少?
不是我無情,幫也有個限度,若是像二房那樣打架行凶沒出人命,求個情也無所謂。現在剿滅神女教正在風頭上。石姑娘不拿這巫蠱說事,就是沒想著要她們的命,否則隻此一事,就夠了!”
趙氏很少發火,更別說衝老夫人發火了!老夫人一下子就給唬住了,臉如死灰!囁嚅地道:“我、我隻是一時著急,沒想那麽多!”
趙氏對她這個性子十分無語!總是做老好人,做著做著就給小妾上位,身為正妻落得個連妾都不如!最後還累到夫君陪他跟老國公簽訂隻要夫君活著的一天,都要保證兩個庶子一世無憂的不平等條約!
要不是這樣,也不至於給二房三房借著夫君的名頭,在外頭做下諸多不能見光之事。這些事情,眼下是沒有人敢掀出來,那天倒台了那才叫一個慘!那兩房就是個禍害!
想到這裏趙氏唇抿成一條線,楚世安這幾天已經不安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李夫人上門說事,不想被除族,因她救了自己,這事隻能啞巴吃黃連勉強應下來。她還不知道如何跟石青桐交待?
還有就是當年她給下藥墮胎之事,沒準就是這兩房人搞出來的,現在還在查。要真是那兩房人搞出來的,可真是日了狗了!要知道就算她治好了,國公爺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老夫人給趙氏不客氣地喝斥了一番,一時間臉色訕訕的。鄧氏也沒看到過趙氏發這麽大火,硬著頭皮道:“我看母親和大嫂都乏了,不如先歇息一下再說。隻要不是要命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
鄧氏適時遞了個台階給老夫人下,老夫人自然不會也不敢和趙氏對抗,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你好好休息。”
趙氏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下,說道:“我一會會派人問一下謹哥兒,有消息會通知母親的。親戚一場,人也住在我們家,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母親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