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殘忍的記憶

  第二天清晨，待確認雪銀花已經救活之後龍晨翊便用仙雲將凝煙送回了仙嶼。


  回到仙嶼的凝煙將包袱一放，沏好茶便往彩雲塢走去。她想盡快告訴幕譽讓他別把她嫁給龍晨翊。


  還未到彩雲塢便遇到了玄奕。


  “你何時回來的？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苦了我了。地是我掃，欄杆是我抹，成天幹不完的活。”玄奕抱怨到。


  凝煙笑了笑，“你急什麽，你不都是靠仙法。”


  玄奕見凝煙端著茶盤，“你知道亦環上仙來了？還幫師父他們沏好了茶？挺勤快嘛。”


  “我哪知道，我是準備和幕譽師父商量一點事情。”


  “那你可要等了，亦環上仙才剛來。”


  “沒關係，我先過去了。”


  剛到彩雲塢，凝煙便躲到了窗戶邊上，她知道亦環上仙討厭她，巴不得趕她走；還是亦環上仙走後，再和幕譽商量比較好。


  凝煙靠在窗邊，他們在屋內似乎談論著什麽。


  屋內……


  “你明知道她是你的劫還不將她趕走，你要到應劫才後悔麽？”亦環的語氣略顯激動。


  “我怎麽將她趕走？當初是我害她無家可歸，如今她能去哪裏。”


  “那是鮫族注定的天劫，她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你可以將她放回南海之中。”


  “放回南海之中？她已沒有鮫尾，如何生存？”幕譽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其中又似乎帶有一絲無奈。


  “因為那條鮫尾？你覺得愧疚才讓她留在仙嶼？”


  “嗯。”


  “你將她留在身邊，就不怕她有天記起是你斬去她的鮫尾，向你複仇麽？”


  隻見他皺著眉肯定的說：“她不會。”


  哐當

  “誰？”亦環從房間衝出，隻看到一地的茶杯碎片與昏倒的凝煙。


  凝煙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一片湛藍的大海，一個小小的鮫人在水中歡快的遊著。此時，她看到了幕譽。在夢裏，她叫他，卻怎麽也叫不出來。隻見幕譽走近那個小鮫人，變出了一把寶劍向那個小鮫人的尾巴砍去。


  “不……”夢裏凝煙驚呼，可依舊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不是幕譽，他怎麽可能去傷害一個孩子？隻見幕譽拿著那小鮫人的鮫尾往水上遊去，而那小鮫人的斷尾處還流著殷紅的鮮血，它暈了過去。


  在夢裏，場景突然轉換。


  那個小鮫人似乎被母親救回，傷口也包紮好了。它的母親坐的床邊嚶嚶的哭泣著，父親則表情嚴肅的站在母親的身後。


  小鮫人慢慢的睜開眼睛，“煙兒，你身為族長之子竟失去鮫尾，真是給我丟臉。你可知你已被剔除鮫族族譜之中！沒有鮫尾你如何稱之為鮫人？”它父親說到。


  他剛說完，一個鮫人便衝了房內，“報告族長，人類在海麵上不知投放了什麽東西，很多族人都昏過去被他們抓走了。”


  “什麽，快帶我過去。”


  話音剛落，那個衝近房內的鮫人以及小鮫人與它的父母都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幕譽出現了。


  他來到床邊，輕撫那個小鮫人的頭顱，道：“忘記一切，跟我走吧。”


  那個小鮫人的頭上瞬間出現了一道金光。凝煙便醒了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發現幕譽正坐在桌邊飲茶。


  “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嗯？”幕譽回應。


  “你斬斷了一個小鮫人的尾巴。那小鮫人，是我麽？”


  “你介意少了那條尾巴麽？”


  凝煙沉默了，她介意麽？現在鮫族已經滅亡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到南海。可是她又該如何麵對這個親手斬去她尾巴、看到她流血卻置之不理的幕譽？剛剛他說因為心裏愧疚才將她留在仙嶼。那她還有留在這裏的必要麽？


  “我要嫁給龍晨翊。”


  幕譽沉默，並未回答。片刻後，他起身徑直向門外走去。走到門欄處，他停了下來。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