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心疼

  「可是就算朕要攻打,也不會如此草率,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朕絕對不會冒險,更何況,如今雲嵐山蠢蠢欲動,糾集了朝中大臣就要興風作浪,朕自顧尚且不暇,哪有閑心去攻打西楚……」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語氣里隱隱透著一股無奈,憋著一口氣,一下子說了很多話,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發覺好像說得太多了,收住話,咬住了牙。 

  昭和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半晌,才道: 

  「皇兄,其實有時候,你可以嘗試著放下你的驕傲,和嫂子好好解釋,她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也不至於每次都鬧得不歡而散……」 

  他搖搖頭,他以前那樣對她,在她心裡,已經先入為主地認定他是狠毒殘忍,冷酷無情之人,如今去解釋,她又會聽幾句? 

  他不語,眼中的憤怒和不甘漸漸斂去,恢復了冷漠的神情,道: 

  「好了,別說了,朕自有分寸。咱們得趕緊回京,行宮這裡已經不安全,如今皇祖母的手術既然做了,也跟著一路回去吧,你先下去打點,明天一早就出發。」 

  等到慕清婉回到京城這才感覺到原來天氣已經變得如此寒冷,在洛城行宮裡呆著並不覺得,沒想到一轉眼已經入冬了。 

  在養頤齋縱火的兇手還沒有抓到,雖然也不排除是雲嵐山一黨的人得知了太皇太后已被慕清婉醫治好轉而痛下殺手,但是畢竟還未查出,夏侯冽他們不敢打草驚蛇,所以她仍然被偷偷送回了長信宮。 

  再次回到這裡,一切都恍如隔世,想起在洛城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今被迫再入這個牢籠,不免有些傷感。 

  但是她堅信,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主僕三人很長時間未見,一時都是百感交集,墨歌見慕清婉的腿被燒傷了更是抱著她就痛哭起來,相對而言,碧影就顯得冷靜許多,忙著替慕清婉找來厚厚的棉衣和褥子,將床鋪弄得舒舒服服的,攙扶著她過去躺下。 

  「幾日未見,咱們碧影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懂事了?」慕清婉忍不住笑著打趣道。 

  聞言,碧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是很快逝去,快得讓人完全無法察覺,臉上勉強笑道: 

  「公主一出去就是個把月,連信也不捎來一封,這長信宮只剩下我和墨歌,平日里還要擔心太后和雲貴妃她們過來找茬,又要時刻小心不能讓別人發現公主不在的事實,這樣的日子,想不讓人變得懂事都難。」 

  慕清婉聽她話里有抱怨之意,也覺得很抱歉,「對不起,碧影,讓你和墨歌擔驚受怕了。」 

  碧影抹了抹眼淚,道:「擔驚受怕倒沒什麼,只是……碧影覺得公主越來越和我們疏離了,就像這一次,您莫名其妙地出宮,咱們也不知道您到底身在何處,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人欺負,教咱們如何不擔心?難道我和墨歌跟在公主身邊這麼多年,又陪您一起嫁到北燕來,公主對咱們還不能放心嗎?」 

  墨歌紅著眼眶輕斥道:「碧影,你怎麼可以這麼跟公主說話?公主不告訴我們她的行蹤,想必有她的難處和道理,現在她平安歸來了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再說了,你這樣子,不是非要惹公主心裡不好受嗎?」 

  慕清婉見她倆這樣,為難地蹙起了眉,想想奶奶手術已經做成功了,揭開真相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更何況碧影和墨歌是她親如姐妹的人,告訴她們應該也沒事,便道: 

  「你們別多心,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而是覺得你們還是不知道為好,免得惹禍上身,但是既然現在已經過去了,告訴你們也無妨,我這趟出去是去洛城行宮給太皇太后解毒,宮裡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所以解毒只能暗地裡進行,現在你們明白為什麼我不告訴你們了吧,不過這件事你們知道就行,千萬別到處宣揚,知道嗎?」 

  碧影和墨歌趕緊點頭。 

  「好了,現在不怨怪我了吧?」慕清婉笑著逗她們,「我這才一回來你們就淚眼汪汪的,是不是不歡迎我啊?」 

  「哪有哪有。」墨歌忙擦了眼淚,走過去拿過一個暖手爐放到她手裡暖著,「只是公主這次回來……皇上的禁足令是不是也該撤了?」 

  慕清婉怔怔地看著暖爐上刻著的花紋,半晌才道: 

  「如今我的腿受了傷,撤不撤那道旨又有何區別?暫且靜觀其變吧。」 

  接下來的幾日,慕清婉一直在長信宮安安靜靜地養傷,心裡雖然掛心著西楚的事,但是回來的路上她早已暗暗囑咐過昭和,叫他無論如何儘快幫她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幾天過去了,他那邊卻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她自己又不方便出去,只能在心裡干著急。 

  又過了幾日,慕清婉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想等到晚上趁著夜色偷偷飛出皇宮到昭和的王府打探一下消息,沒想到沉寂已久的長信宮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公公!」 

  見到來人,慕清婉首先驚呼出聲,不過很快冷靜下來,淡淡地道:「不知李公公來我這長信宮有何貴幹?」 

  李長安看到她腿上的傷已經大好,正安然無恙地站著,臉上的笑意更深: 

  「娘娘大喜,皇上剛剛下了旨,撤了您的禁足令,長信宮的奴才們也都賜還給您,您以後出入自由了。」 

  慕清婉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有問雲太后和雲貴妃是否知曉此事,是否同意,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謝謝公公,勞公公特地走一趟,快請裡面坐喝杯熱茶。」 

  李長安揮了揮手上的拂塵,搖了搖頭,「謝娘娘厚愛,咱家就不坐了,萬歲爺請娘娘馬上過去。」 

  慕清婉蹙眉,「去哪兒?」 

  「請娘娘跟奴才來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轉身徐行,慕清婉看了身後的墨歌和碧影一眼,撇了撇嘴,只得無奈跟上。 

  跟著李長安繞了好久,見他仍然沒有要停下的跡象,慕清婉憋不住了,「李公公,咱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金鑾殿。」 

  「金鑾殿?!」慕清婉瞠大美眸,那不是皇帝上朝聽政的地方么?帶她去幹嘛? 

  李長安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留下慕清婉兀自猜測著夏侯冽的意圖。 

  差不多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李長安終於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前停下,轉身一臉歉然道: 

  「剛才為了避人耳目,只能帶娘娘走偏僻的小道,委屈娘娘了。」 

  慕清婉擺擺手表示不在意,嘴裡問道:「夏……額……我是說皇上呢?」 

  真要命,叫夏侯冽居然叫成了習慣,現在叫皇上還真是彆扭! 

  「正在前邊上朝,奴才還要趕去伺候。」說著他指了指殿內一處黃色的帘子,低頭輕聲道:「請娘娘自個兒進去吧,坐在那帘子後邊就成,不過千萬別出聲。」 

  慕清婉狐疑地順著他的手看過去,裡面靜悄悄的,忽然,一個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各位愛卿還有何事啟奏?」 

  竟是夏侯冽的聲音! 

  再看看那道帘子,她的眼睛倏地睜大,一臉不敢置信,夏侯冽是請她來垂簾聽政的?! 

  有沒有搞錯?! 

  她轉頭疑惑地看向李長安,想確認這不是惡作劇,沒想到李長安只是笑笑,做了個請的姿勢,「娘娘快進去吧。」 

  見他不想多做解釋,慕清婉知道再問也沒用,便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走到簾幕後面坐定,透過半透明的帘子,隱約可以看見一張寬大的龍椅,和金鑾殿下面黑壓壓地一群大臣正垂手恭立。 

  莫名的,她竟然有些緊張,這樣的景象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現在她居然有幸能親眼看見,親身體會,當真只有八個字能形容這個場景:莊嚴肅穆,氣勢恢宏。 

  前面一片寂靜,大臣們都只垂頭不語,夏侯冽內功深厚,即使隔著簾幕,慕清婉的一舉一動他仍能聽得一清二楚,等她坐定后,他才出聲道: 

  「既然你們無事可奏,朕這裡倒是有一件怪事說與眾愛卿聽聽,十天前,朕接到一個消息,南部邊境鄱陽郡境內數個地方爆發農民起義,究其原因,是鄱陽郡守接到朝廷詔令,派兵攻打西楚,為了籌措軍糧,官兵們四處征糧,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這才激發了民變。」 

  他銳利的視線往下面一掃,目光所到之處,眾大臣紛紛低頭: 

  「近日朕發函詢問鄱陽郡刺史張光北,察知確有所謂的詔令發往鄱陽郡,並有虎符為憑,且口口聲聲說是朕強調了派遣鄱陽郡內所屬將士為先遣部隊,半個月後便會有百萬鐵騎大軍壓境,務必消滅整個西楚。你們應該清楚,朕早就說過,如今北燕正需要休養生息,富國安民,斷不會如此輕易發動戰爭,那麼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膽敢假傳聖旨,私調虎符,蓄意挑起兩國戰端?」 

  他這一番話,聲音並不大,卻頗具威嚴,一個個字如雷霆般在空曠的大殿內迴響,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一顆石子,霎時掀起一番波濤洶湧,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詭譎。 

  「兵部尚書李開濟。」 

  慕清婉聽到這,頓時一驚,想不到短短十幾天的功夫,夏侯冽就已經和雲家談判成功,將三省六部制正式施行,不由得心裡暗暗嘆服,無疑,作為皇帝,如果不是有雲家壓著,夏侯冽堪稱一位有為的君主。 

  聽到夏侯冽傳喚,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臣立即應聲而出:「臣在。」 

  「鄱陽郡守起兵攻打西楚之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李開濟搖頭沉聲道: 

  「回皇上,臣不知情。凡有大的戰爭,都是由皇上頒詔,以虎符為憑,徵調各地軍隊出征,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動用虎符調軍攻打西楚,請皇上明察!」 

  夏侯冽看他一眼,旋即視線掠過氣定神閑的雲嵐山,眸中厲光一閃即逝,點頭道: 

  「好,好吧,既是如此,這麼著,朕給你一個時辰,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級級的查下去,非要查他個水落石出!」 

  李開濟拱手道:「遵旨!」 

  然後朝旁邊喝道:「左侍郎李庭。」 

  「下官在。」 

  「右侍郎司馬空。」 

  「下官在。」 

  「你們可知虎符被調一事?」 

  兩人互望一眼,齊聲道:「下官不知。」 

  李開濟瞧了他們兩個一眼,聲音肅然: 

  「立刻傳命,兵部下屬各司的六位主事、十二司案、二十四筆帖式全部到金鑾殿玉階下待命!」 

  「領命!」 

  夏侯冽轉頭朝旁邊立著的李長安道:「帶上侍衛,你陪他們去!」 

  而另一側,兵部辦公處眾人得知此事,已經鬧得人心惶惶,再加上皇上身邊的紅人李公公親自帶著侍衛前來,很快將整個兵部圍了個水泄不通,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李長安站在大門口高聲道:「各位主事、司案、筆帖式聽清楚啦,帶上各自的文書,快快出來集中!」 

  「哎呀,於大人,咱們可怎麼辦呀?」 

  眼見一個個同僚已經拿好文書隨侍衛們出去,王福山急得滿頭大汗,急忙向對面的于謙意求助。 

  此刻,于謙益也嚇得臉色發白,連嘴唇都在顫抖:「咱們……咱們可不能去呀……皇帝陛下,百官面前……咱……咱可丟不起這人吶……」 

  王福山抹了抹臉上的冷汗,連鬍子都在顫動,「不去?不去也是個死啊……」 

  于謙益瞧瞧外面鬧哄哄的人群,壓低聲道: 

  「去也是個死啊,而且說不定會死得更慘。」他「咚——」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發直:「咱們還是快寫遺書吧,認罪伏法,不然恐怕咱們的家裡的老老小小也逃不過此劫。」 

  「是啊是啊!咱們認罪了,總會有人照顧咱們家小的,哎!」 

  王福山只得長嘆一口氣,認命地坐下來握起筆開始寫遺書。 

  金鑾殿上,夏侯冽見底下的人仍舊沒什麼動靜,嘴角勾起一絲嘲諷,手指叩了叩玉案道: 

  「眾位愛卿,朕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當中有誰下令私調虎符,假傳聖旨,就說出來,認個錯,朕從寬處理!」 

  人群有片刻的騷動,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視線從雲嵐山身上掠過無數遍,雲嵐山眼見夏侯冽的目光也似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面上仍是一臉鎮定,昂然而立,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味。 

  夏侯冽見他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裡,心裡氣怒在心,不過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嘆了口氣,站起身走下玉階來: 

  「還有半柱香的功夫,可就要查出來了。」 

  他目光威嚴地掃過所有大臣,字字鏗鏘:「到時候,朕不管是三公九卿,還是皇親國戚,必定嚴辦!」 

  在右邊一排站著的周昌隆見雲嵐山一副有恃無恐地模樣,抬頭看了年輕的天子一眼,瞧見對方眸底凝聚的風暴,他暗暗勾唇一笑,雲老匹夫經過前幾天的朝堂之爭居然還沒明白,誤把老虎當成病貓,他等著看雲氏一族的下場。 

  而其他大臣則是各懷心思,一時之間,大殿之內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氣氛壓抑得難受,就在連坐在帘子後面的慕清婉都快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李開濟帶著李庭和司馬空進來了。 

  三人一同跪下:「稟皇上,臣查出來了。」 

  夏侯冽的眼睛眯了眯,「是否確有人假傳聖旨,私調虎符?」 

  李開濟垂首應道:「回皇上,的確如此。」 

  「是何人所為?」 

  「主事王福山、于謙益。王於兩家本就是世仇,前幾日兩人又發生爭執,王福山為了報復于謙益,便私調虎符想要嫁禍給王福山,現在兩人俱已認罪。」 

  夏侯冽的目光益發冷冽:「將兩人帶上來。」 

  李開濟臉色一僵,轉頭去看李長安,李長安看了夏侯冽一眼,低頭稟道:「回皇上,兩人已經畏罪自盡了,他們倆臨死前留下遺書,承認是自己因為私怨而犯下大錯,無人指使。」 

  夏侯冽的心一沉,臉上越發的沒有表情,只是在背後交握的雙手已經青筋畢露,可見是在極力隱忍著情緒。 

  昭和氣得臉色發白,正要發作,夏侯冽忙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將即將衝口而出的話咽下。 

  此事擺明了就是雲家搞的鬼,可是現在卻被他們如此輕鬆地用兩個替死鬼定了罪,做得乾乾淨淨,死無對證,可見就算如今實行了三省六部,將雲嵐山丞相的權力進行了分割,但他在朝中的勢力仍然不可小覷。 

  自從太皇太后蘇涵芷中毒以後,雲家就通過各種渠道往武將方面滲透,完全和慕清婉當初料想的一樣,採取一部分攻訐陷害一部分威逼利誘的方式來籠絡那些將軍,這次私自調兵之事正是雲家勢力往這方面滲透的徵兆。 

  這次發現及時,只有王福山和于謙益兩個敗類被滲透了,要是再遲一點,說不定整個兵部都會變成雲嵐山的勢力,那就太可怕了,看來,應該趁這次機會好好整頓一下兵部了。 

  夏侯冽維持著得體的儀態應付到退朝,回到後殿,只覺得倦得慌,胃也開始隱隱作痛。 

  見他緩緩走進來,慕清婉一時有些怔住,愣愣地望著他,站起身來。 

  從洛城行宮回來后,這十幾天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此刻,他嘴唇微微抿起,完美的五官卻沒有絲毫表情,他也正回望著她,卻瞧不出情緒。 

  她想起剛才的事,連瞎子都看得出剛才那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福山和于謙益為了保護雲嵐山居然不惜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可見他在朝中的威懾力有多麼可怕了,這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絕對是一種極大的威脅。 

  看到他明顯消瘦了的身形,和眼下的淡淡烏青,她腦海里又想起昭和說的話,那一天他冒死衝進大火去救她,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他原本就為了對付雲家而忙得焦頭爛額,又要保護太皇太后,查清楚洛城大火的真相,還要抽空去調查西楚的事,即使他不用事事親力親我,也一定話費了不少精力。 

  他靜靜地看著她,不疾不徐開口:「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灼熱的呼吸噴到了臉上,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已經走近了,兩人呼吸相聞,嘴唇的距離不盈一寸。 

  慕清婉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垂眸:「對不起……我不該……不該胡亂冤枉你……」 

  他的眉毛一挑,又走近一步,嘴唇幾乎貼上她的,「就這樣?」 

  慕清婉的心一跳,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又立即移開去,裝傻道:「你手臂上的傷……好點了沒有?」 

  耳邊傳來低沉的笑聲,讓她覺得更加窘迫:「現在知道要關心朕了?」 

  她瞪他一眼,卻不說話,只拉過他的手臂掀開了袖子,目光落在他手臂上交錯的疤痕上,除了燒傷的那一塊外,他的手臂上還有好些傷口,深深淺淺的,除了燒傷,還有幾處可以看出是利器所傷,有些仍然凸出淺淺的痕迹,有些只餘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她想起了他身上也有數出疤痕,手不由自主地撫上那些傷痕,心裡微微的發軟。 

  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見她眉宇間漸漸染上輕愁,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撫上她微蹙的眉心:「怎麼了?在想什麼?」 

  她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好端端的居然心疼起這個男人來了? 

  她趕緊放開他的手,別過眼去,解釋道: 

  「我……我擔心父皇母后,這次的事雖然是我誤會你了,可是西楚和北燕交兵是事實,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夏侯冽想起那日她求昭和去向赫連恆之求救的事,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從頭至尾,她都沒有想過要找他幫忙,應該說,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他不再說話,突然朝殿外走去,她愣了下,不知道他為何又生氣了,忙追上去喊:「夏侯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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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彆扭的老夏又生氣了! 

  咳咳,順便提前預告一下,明天要上肉肉了哦,,而且是又肥又厚的肉哦!貌似讓可憐的老夏憋太久了,給他開點葷,不過不知道會不會被河|蟹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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