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必須喜歡我
「東珠!東珠!」雲沁撲到她身邊,一手捂著她不停冒血的口角,目赤欲裂。
東珠渙散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望著碧藍色的青天,胸口的窟窿不住冒著血,渾身不停歇地抽搐,緊緊捉住雲沁的小手,緊緊地,緊緊地。
「東珠……啊,東珠!」老爺爺仰著腦袋,老淚縱橫。
「姐姐帶你回道州!姐姐帶你回大楚!姐姐帶你回去,帶你回去!」淚水刷一下洶湧而出,雲沁反手捏著被東珠掐紫的左手,不住點頭,狠狠地點著頭,「一定帶你回去!把你葬在最美麗最美麗的杏花樹下,讓你每天都可以看到,日升日落,杏花紛飛……的美景!再也沒有痛苦,再也沒有悲傷,只是寧靜與安詳,東珠,你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東珠嚮往地彎起唇角,好像那最後一眼,看到的便是粉色杏花絢爛的天空。
雲沁抱著那苦命的孩子,淚珠滾滾而落,一點一滴地埋入黃土之中。
她放開她,伸手狠狠擦去眼角的淚珠,緩慢地緩慢地站起,烏絲隨著長風輕揚。
「是人,不是螻蟻!」她平靜無波的眼神盯著那個粗壯的男人,「不是隨便可以任你處置、任你踐踏的螻蟻!」
那個男人為她氣勢所震,稍稍退後一步,又頗不滿意地叫道,「這就是奴隸的命,奴隸沒有價值就只有一條死路可以走!別圍在這裡了,去幹活,都去幹活!」
「奴隸?命?」雲沁嗤之以鼻,陰森的表情讓人打從心底發顫。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個世上,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別人最寶貴的生命!」雲沁的眸中散出可怕的眸光,仰天怒笑,「當然,你不會懂。你這種從外到內,至骨血,已經被人徹底奴役的渾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還有你們!」雲沁轉身沖著奴隸們狂喊,「是繼續這樣渾渾噩噩受人奴役受人欺凌,直到死直到死後,依然是那麼卑微可憐!還是,隨我一起奮起反抗,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不同凡響!」
「你敢煽動奴隸造反?」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你們骨子裡難道真就沒有一點點血性嘛?你們可以眼睜睜看著這個女孩去死!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轟!」奴隸群沸騰了。
男人們伸長胳膊怒吼,「跟他們拼了!」
「她說的對,反正留在這裡早晚是個死,怕什麼?豁出去了!」
看守奴隸的工頭們立刻就慌了,他們的人數本來就沒有奴隸多,奴隸平時受得欺壓全都積累在那兒,此次暴動出來,後果極其可怕。個個都不怕死地只顧往前沖,找到奴隸工頭便撲上去,拳打腳踢,奪了他們的佩刀狠狠扎死在地上。
採石場鮮血橫流,情況演變的十分混亂。
雲沁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目標,此時見那個男人慌張想要逃竄,她的唇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一個猛掇撲了過去。
她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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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難以置信!三天,才三天!特么的她就搞出這麼一場奴隸大暴動!這到底是什麼人呀,什麼人。」阿爾曼負著手在夙郁面前踱來踱去,「我看再放久點,會出更大的亂子!」
「好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了!我頭痛的很!」夙郁暴躁地怒吼一聲。
「王兄她醒了嘛?」阿爾曼撲到夙郁桌前問,接著又絮絮叨叨繼續羅嗦,「你是沒看到她那個狠樣兒!我我簡直太特么驚訝了!發起狂來怎麼能這麼狠呢?逮著一個比她不知道高大多少倍的男人,撲上去大腿腹部就是連續兩刀子,瞧著那人抽搐,嘴角還微微含笑。後來被人一腳踩在背上,逼著讓她鬆手都不放,咬定那個目標就死不放手!怎麼能這麼變態這麼狠呢?簡直不顧性命,眼中只有她的獵物……王兄你說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她明明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笑得天真爛漫的,怎麼有時候卻能這麼歹毒可怕呢?」
「好啦,你的這些問題,我也疑惑呢!你能不能不要再問我了!」夙郁煩躁地站起,揮手朝內室走去,「你先回去,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好處理,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那些奴隸呢?」
「暫時扣押大牢,等我問清楚她再說。」
夙郁拂袖離去,丟下呆呆傻傻的阿爾曼,這還要問嘛,這有什麼好問的,奴隸暴動不是都應該凌遲處死的么?王兄這是怎麼了,在顧及什麼而遲遲不肯動手?
夙郁皺著眉拂開鎏金紗帳,站在玉白的牙床邊俯首望著那個昏昏沉睡的小人兒。
微微解開她的領口,翻開瞧了瞧那細緻的鎖骨上,刺目的紅疹,夙郁修長的眉忍不住再次皺成一團。
真是觸目驚心呢。
這柔嫩白皙的肌膚,經不起粗糙衣物的磨蹭,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紅疹。全身上下都是碎石碰出來的傷口,手指又紅又腫,玉白的掌心也磨碎了。
就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可人兒,心志卻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堅強可怕。
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力撐起這麼一個單薄的小女孩呢?死不服輸,決不低頭,這是什麼破性子臭脾氣,阿爾曼還真是一點兒沒有說錯,小傢伙真是讓人又想疼又想恨。
像是感覺到目光注視似的,雲沁驀地豎起身子,戒備地扯了扯領口,往床里縮了縮,「你在這兒幹什麼?」
他不語片刻,只是一徑盯著她。
那眼光看得她莫名心驚肉跳,「夙郁!」
眸中閃過一絲怒氣,夙郁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小下巴,「以後不準再叫這個名字!叫我德魯西斯。」
夙郁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就是恥辱,是不堪的過去!他想要徹底丟棄的過往!
「好痛啊!不叫就不叫嘛,那麼痛的捏著我幹什麼?」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掰開他鋼鐵般的五指,狠狠剜了她一眼。
「從現在開始,你被禁足了!不準踏出安弗諾宮半步,聽到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她翻翻白眼,暗自叨咕一聲,「呆哪兒不是呆。反正一樣這麼無趣的了。」
「不許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惱火地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自己懷裡,牢牢圈住,「以後,不準再想回大楚的事情!安心呆在王宮,呆在我身邊,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回答!」
他見她不給反應,又是火又是焦急地搖著她的身軀,目光幾欲噴怒。
「你也太蠻不講理了吧!你這是強求!」給他搖得頭都快要掉下來了!雲沁咬著小嘴,很是不悅地揮開他的手掌。
「強求又怎麼樣?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很委屈?」
「我當然委屈,你強迫我我就不高興!」雲沁誠實地回答。
「我不准你不高興!」
「你這人真是奇怪!」雲沁回頭瞄了他一眼,語氣嘲諷,「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強行留在你身邊?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不準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警告你!」夙鬱抑怒,伸手鉗住她的雙肩,用力搖了搖,「什麼愛不愛的,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我就是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永遠也不許你離開,任何人都不能從我手裡把你搶回去,聽到沒有?」
「沒有聽到!」雲沁也來火了!這什麼人哪,一味就知道征服,完全沒有理智,人的感情是這麼容易可以掠奪的么?
就算他強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不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夙郁眯了眯眸,眼中綻放出危險的光澤。
雲沁看他這樣,有點心驚,往後退得當口,給他猛撲了上來,沉沉壓住自己。雲沁一聲「你」字被淹沒在他狂風暴雨般兇狠掠奪的吻中,小嘴被他含在口中肆意吞吐,糾纏的舌放肆出入,吮的是甜汁蜜水,咬得是滿嘴芬芳。
雲沁舉起的小手背他反剪到背後,壓得疼痛驚啜。
衣服被扒開,拚命的合攏上,再扒開,露出粉嫩的蜜兜兒。雲沁驚恐地望著眼前的野獸,突然感到自己的力量和男人的力氣比起來是多麼的懸殊。
她尖叫,雙手雙腳不住掙動,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你今天凌辱我我就今天死,你明天凌辱我我就明天死,你要的若只是一個屍體,你就儘管來吧。」
夙郁極怒地握住她的頸,「跟著我就令你這麼委屈?」
「是啊!」雲沁沖著他大吼一聲,「你強迫我我就委屈!」
他怒極抬起的手掌在她小臉上方揚了半天,重重落到枕頭邊,猛地起身,背對著倉促不堪,拚命找被子遮蓋的她,悶悶地說道,「你要怎麼樣才肯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
他當然不想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可人兒,變成一具屍體,依著她什麼都能使出的性子,估計說的出也做的到,他不敢冒那個險……
「除非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她挑釁地一揚眉,在心底再補充一句,那是不可能的!
「好!那就讓你喜歡我。」
「哼!」
「你必須喜歡我!」夙郁轉過頭,怒目瞪著她。
除了會強迫你還會支什麼招?雲沁丟給他一個不客氣的白眼,猛地捲起被子翻轉身,「我睡了,請你出去!」
夙郁表情陰鬱憤懣地盯了她半天,終是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