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名字叫什麽？”
“黃巾軍”強尼答的很痛快。
這一聽就不是什麽和平的名字，又是新的地下組織嗎？波蘭斯基對這個聞所未聞的名字很感興趣。
“這個組織是幹什麽的？”
“好像說什麽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強尼努力回憶著當初在懷舊圖書館看過的唯一半本紙質書。
“什麽？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跟上頭整活之類的。”
“不清楚你怎麽加入的？”
“無論是偷車還是偷車裏的電瓶，我的手藝都堪稱一流，還會飆車，人家就看上我了唄。”強尼的表情很無辜。
“招募一個2400分的先鋒級改造者就為了偷電瓶？你在以為我傻嗎？”波蘭斯基作為堂堂騎士級改造者，肩膀看起來比強尼寬了足足兩圈。
“沒有沒有，我哪敢啊。你別看我在測試儀上有2400分，其實都改造在那方麵了，壓根也不會戰鬥。”強尼決定把無辜貫徹到底。
“哪方麵？”
“就是，就是男人那方麵，我跟吉野分部的同夥去紅館老是最早出來，那些家夥總拿這個嘲笑我，我一狠心，就去地下診所，融了點動物的基因……效果確實不錯，但我也不知道分值會這麽高。”
看著有些扭捏的強尼，波蘭斯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嘴裏的髒話剛到喉嚨，卻突然發覺剛剛聽到了一個特別的詞。
“吉野分部？你是說這個黃巾軍還有很多分部？”波蘭斯基的語氣很急促。
“完美城十個大區都有分部，層級還挺複雜，老子混了大半年才升了一級。”
波蘭斯基馬上追問道：“有哪些層級？每級人數規模有多大？”
強尼故作沉思，“唔，我想想，應該有13個級別吧。”
難道是條大魚？波蘭斯基的心跳正在加速。
“各級的名稱和規模，趕緊說。”
“第一級隻有一個人，總不能有兩個老大，你說對吧。”
“剩下的8級呢？別給老子擠牙膏！再不配合點，有你好果子吃。”大魚在前，波蘭斯基也顧不上強尼的懶散語氣。
強尼慢悠悠的數著，手銬外的手指還配合地一動一動。
“嗯第二級一人，第三級一人，第四級一人……第十三級，謔！還是一個人！你說神奇不神奇～”
“你踏馬在耍老子！”
一連數到13級都是一個人，波蘭斯基再蠢也意識到強尼在戲弄他。
強尼這時卻故作驚訝地答道：
“哎呀！你的智商也忒高了，這麽快就發現我在耍你。”手銬上的綠燈一閃一閃。
“尼瑪的！”波蘭斯基此刻隻想把這小子痛扁一頓，當初在熱狗大區也沒多少人敢這樣戲耍他。
他可是騎士級改造者，身上的軍用機械臂雖然不是最新產品，但2200公斤的常規出力隻要一拳就能把強尼的任何一根骨頭打碎。
“把兩條腿打斷，藥劑一樣能用，那個小婊子不敢拿我怎麽樣。”他聰明的鋥亮腦袋已經瞬間盤算好了報複的方法。
波蘭斯基握緊雙拳試圖從審訊桌上猛然起身，卻沒想到兩隻機械臂紋絲不動，擺在桌上如同兩塊沉重萬分的合金磚，反而嚴重拉傷了他肩膀接口處的肌肉。
“完了！有水鬼！”
波蘭斯基忍住劇痛抬起頭，隻見一對合金手銬如流星錘般迎麵揮來。
“duang！”
一聲脆響，光頭應聲倒下，太陽穴一片紫青。
“叫你打我鼻子，叫你打我鼻子。”強尼還不解氣在他身上用力踹了幾腳，結果一不小心踢到了機械手臂，疼得他抱著小腿直吸冷氣。
然而這幾幕畫麵坐在辦公室裏的凱特並未看到，此時她正歪著頭，左手扶著頭發，右手握著杆電子筆在光屏上寫寫劃劃。
麵前的屏幕裏，強尼仍在老老實實的交代“黃巾軍”的情況。
“光是吉野大區的10級成員就有近百人，難道會是當年熱狗黨那樣的大型恐怖組織?”
“等整理完，得馬上上報才行。”想到當年那些給無數人包括自己造成無法挽回悲劇的暴行，凱特就有些不寒而栗。
當然，她暫時沒想到的是，這些有關“黃巾軍”的信息都是唐頓通過芮娜編造出來的。
強尼蹲下來，卸下波蘭斯基左耳後的外置式耳機。
他的植入終端被安全局外部停機了，隻能通過別的儀器聯係唐頓。
“後門開了，你出去後勻速快步走，聽我指揮。”他們的時間不多，所以唐頓的語速很快。
審訊室有兩扇門，審訊者走前門，犯人從後門送進來。
強尼把終端掛在左耳上，推開後門，扶著牆大向外走去，毫不遲疑。
後門外邊是一條長走廊，燈光昏暗，兩邊有好幾個同樣緊閉的小門，外置虹膜門鎖扣緊，看起來也是審訊室。
走到盡頭，碳化硼陶瓷防爆大門已經被唐頓打開了，外邊的兩台黑藍色的“哨兵”機器人就像睡著了一樣杵在原地，對麵前的強尼毫無反應，雖然它們始終處於開機狀態。
“出門左拐40米到辦公區。”
強尼虛扶了一下門框，側身走出。
唐頓有些擔心強尼的狀態，關切地問道：
“你還頂得住嗎？終端關了我檢測不到你的狀態。”
“左邊大腿骨裂，手骨骨折，右耳朵嚴重耳鳴，沒吃東西血糖有點低，其它問題不大。”強裝堅強在這時隻會得不償失。
“辦公區裏有兩個加班的倒黴蛋，都在屏風桌裏，燈亮著你應該能看到。”
強尼一瘸一拐的走到虛掩的鋁鎂合金門前，朝裏瞄了一會兒。
寬敞的辦公室裏安安靜靜，長條型智能大燈都在睡眠狀態，僅有兩個角落仍有些許疲憊的白光伴隨著經典計算機的提示音閃動。
強尼盡量放低腳步，佝下身子，扶著辦公桌隔板往裏走。
地板是環氧樹脂材質的，仿袋鼠皮高檔鞋在上麵移動的聲音很小。
“呼，累死老子了。哈迪，你的檢錄表弄完了嗎？”一個疲倦的男聲突然從泛光的角落裏冒出來。
“那點表格我七點就弄完了。”哈迪的聲音從另一個角落裏傳出。
疲倦男很是奇怪：“那你留在這加什麽班啊？”
哈迪倒是理直氣壯“那幫放貸的肯定又堵在門口，回去找打嗎？”
“你又賭啦，無限格鬥嗎？”
“對呀，安特萬那個廢物，裝四隻手個屁用，被三浦倍達兩回合就拆幹淨了，害老子輸了四……哎呦你踏馬往左躲呀！豬嗎？這都不會！”哈迪急的都要跳起來了。
疲倦男這下來勁了：“哎呦，現在有直播嗎？唉，這不是魔鬼喬治和那個什麽‘叛徒’卡修斯嗎？這有啥懸念?別跟我說你沒壓大喬治。”
“光吃低保一輩子也翻不了本，你看著吧，這個熱狗區來的小子肯定能……有機會贏……”哈迪的話顯得很沒底氣。
疲倦男的疲倦好像一卷而空：“用個人終端看有啥意思，趁現在沒人，開大投屏，我也要看。”說著就要往座位外走。
“壞了”強尼心裏咯噔一下，大投屏這麽亮，自己肯定會被發現。
這時疲倦男的聲音又突然響起：“唉唉，數據庫框架咋自動刪除了？老子弄了3個小時才編好的，我真是操了都！”話到最後，語氣已經不是疲倦而是崩潰了。
強尼知道這是唐頓的操作，趕緊提起呼吸，低身穿過辦公室走道。
“喂，你還壓不壓？這回合應該打不完，KO盤還有2分鍾關，0.36比4.77。”
“壓！老子壓卡修斯800塊，我就不信今天這麽黴！”上頭的聲音在強尼身後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