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吃虧的黑心潘恩
“阿勇哥，香川哥那邊還請你多美言幾句。”唐頓搭著車門，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好好好！沒問題，我回去立刻、馬上向香川君美言，您絕對放心！”駕駛位上的瀨戶勇一把拉上車門，直接落荒而逃。
為了讓唐頓少說兩句，瀨戶勇不僅主動擔任司機，而且直接將車速拉到最快，總算在黑曆史完全抖空之前將兩人送下了車，隻留下車內一眾弟兄哀怨的眼神。
走在街道上，強尼吐出最後一口眼圈，輕輕踩滅了所剩無幾的的煙頭說道：
“唐哥你別說，這瀨戶勇的試探工作做得還不錯。”
“也正常，作為尖牙頭目的頭號親信，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就太說不過去了。”
唐頓倒不覺得奇怪，香川杉吉既然派瀨戶勇來帶任務，順便摸摸兩人的實力也是理所當然。
就算沒有自己，季三雄那幫人被抓也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這樣也好，不表現點實力哪有錢賺。”強尼將煙盒塞回口袋。
唐頓又繼續說道：
“比起這個，阿托卡的駭客有要事在身，這個消息我倒覺得有點意思。”
強尼轉頭疑問道：“香川說的是真話？”
唐頓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大概率是真的，那幫蠢賊之所以這麽容易就瞞過了投注機器人，就是因為黑石格鬥場的防火牆已經落後了兩三個版本，如果是普通的任務絕不至於連續一個月都不升級。”
“你是說恐龍幫在準備對長島組下手？”
“兔子不吃窩邊草，也不一定是針對長島組，如果能削弱狂躁幫的實力對於恐龍幫同樣穩賺不虧，但無論是針對誰，都不可能是小打小鬧。”
“搞大點最好，鬧大了我們才好撈錢嘛，也不知道事發之前我們能不能趕上。”強尼竟有些迫不及待。
唐頓抬手就敲了下強尼的腦殼，沒好氣的說道：
“八字還沒一撇你就知道賺錢了？等會錢沒賺到，把命丟了，我怎麽跟你姐交代。”
強尼捂著頭委屈道：“哎喲這不是缺錢嘛，都窮到賣家底了，能不急嗎。”
說道缺錢唐頓也不由得歎了口氣，一百萬存款對於常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但對於柯爾薇的高級維生倉年費而言還不夠一半。
何況現在兩人最大的經濟來源中斷，明有安全局、道奇工業的通緝，暗有未知殺手的死亡陰影，籌款的壓力可想而知。
“知道缺錢，買車的時候又不多砍兩萬？”唐頓看了看時間道：
“待會你回去休息，那些東西我一個人賣就行。”
強尼驚訝道：“不是吧，賣東西沒有我砍價大師強尼怎麽行？難不成……唐哥你想背著我偷偷去找妹子快活快活？嘿嘿被我猜到了吧～”
“哎喲！好疼。”唐頓抬手又是一下腦瓜嘭。
“想啥呢，我叫罐頭挑的都是些庫存的小件科技產品，賣這些東西可不能光靠嘴皮子，我是怕你傷沒養好今天運動一波又撕裂了。”唐頓對強尼的想象力十分無語。
“那人這麽菜，兩鞭子就躺了，哪有什麽運動量……”
強尼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無奈的接受了，誰叫唐哥會腦瓜嘣呢。
黑心潘恩的“老實潘恩回收中介”隱藏在赫勒拿街的小巷一角，店裏的空間相當擁擠，即使是第一次來，唐頓也能看出潘恩從來不會在這逼仄的店裏過夜。
貨架上的幼稚電動玩具布滿灰塵，除了直通櫃台的小路，店裏其他的過道都堆滿了半新的可回收塑料箱，箱麵卻都很幹淨，看來潘恩的生意不需要路人捧場也經營的不錯。
唐頓提著一個大號手提箱直接走到櫃台前，步伐不急不慢，與前幾位客人的窘迫不安或喜形於色完全不同。
蒙德裏安風格的紅黃藍拚色櫃台棱角分明，上麵相當別扭地放著一對燈籠狀的摩洛哥式鏤空鐵藝台燈，燈光清晰的映照著迪潘恩那張略帶皺紋的圓臉。
雖說名聲在外，但光看臉確實很難把眼前的這個富態中年人與黑心二字聯係在一起。
潘恩笑眯眯地問道：
“這位朋友，需要什麽鑒定與回收服務嗎？”即使這句話一天要重複上百次，但他的表現依舊無可挑剔，讓人如沐春風。
話不多說，唐頓直接將手提箱穩穩擺上桌麵，“啪嗒”一下掀開蓋子。
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電子科技產品，粗略一數足足有二十一件。
潘恩眉毛一跳，漫不經心的表情終於認真起來：“這位朋友的貨很豐富嘛。”
唐頓拉過椅子坐下，翹起一個二郎腿答道：
“你可以先看看，我不趕時間。”
眼神已經飄進箱子的潘恩笑笑：“還不知先生怎麽稱呼？”
“我姓唐。”
“唐？您是古西班牙貴族的後裔嗎？”
唐頓抖了抖肩：“我看起來很像歐羅巴人種嗎？”
“哈，一個小玩笑罷了，唐先生，我這就開始鑒定。”
潘恩手指摸了摸耳背，整個右眼連同眉骨都在細微的機械聲中變形反轉，人類的眼球反轉縮回，烏黑的眼窩裏伸出一隻球莖狀的銀色義眼，鏡頭上幽光流轉。
“謔，蔡司光學的觀察者5-Pro，這玩意可比你的店麵值錢多了。”唐頓也不避諱，直接道出了潘恩的義眼型號。
潘恩義眼的精密鏡頭則不斷伸縮，在箱子裏的物件上不斷搜索，時不時還射出一道光幕進行掃描。
仙台高科出品的西芝Volans手持式光屏兩隻，大疆智控的微型觀測儀一具，博通恩智浦的5V邏輯芯片四塊……
饒是潘恩每周經手的物件數以百計，但像這樣一次二十一件不同品牌，且都品相良好的中高端器具還是難得一見。
潘恩有些犯迷糊。
“最近也沒聽說哪家零售機構的倉庫大量失竊呀？”
他花了整整十分鍾，才將箱子裏的所有物件掃描完畢，潘恩輕輕吐了口氣，又摸了摸耳背，球莖狀的義眼又換回了那隻圓溜溜的仿生憨厚人眼。
“唐先生，不得不說，您的貨確實不錯，隻是不知……”
唐頓打斷了他的試探：“這個潘恩先生就不必多慮了，貨源方麵我自有渠道，您就隻管開價就好。”
“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觀察者給的估價是8萬4千，一口價9萬塊我全收了，您看怎麽樣。”潘恩一副豪爽大氣的樣子。
“果然是黑心潘恩……”
唐頓一聽這價格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西芝終端幾千塊錢的倒是小數，箱子裏的微型觀測儀和一枚反重力球形無人機才是大頭，即使全部折半算也不止9萬，何況這些器材都還沒有開機認證，說是全新的也沒問題。
“潘恩先生以為我完全不懂行情嗎？這些東西都還沒有開機認證，大不了我多花點時間也能按7成價賣掉，生產這款‘眼魔’無人機的公司被軌道家族強行吞並，下一代產品測試了兩三年還沒動靜。”
聽著唐頓對自己貨物的說明，潘恩表麵上仍然保持笑臉，心裏卻是不屑一顧。
“到了我潘恩的店裏，管你東西再好也要刮層皮。”
唐頓把他的虛偽笑容看在眼裏，繼續提示道：
“論起隱蔽運行，現在完美城的市麵上可沒有通用產品比得了它。”
這句在聽起來普普通通的誇讚卻如魔鬼的魚餌直鉤潘恩的心髒，連仿生臉皮設定好的笑容都僵硬了兩秒。
唐頓自然把這不尋常的停頓看在眼裏。
“嘿嘿，唐先生哪裏的話，我老實人潘恩從來不刻意壓價，不過您說的也有道理，要不，您開個價，我們再談談？”
要是有常來這銷贓的人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訝的下巴落地，黑心潘恩收貨什麽時候這麽客氣過。還您開個價，他不叫你滾蛋就不錯了。
“既然潘恩先生這麽有誠意。”唐頓放下二郎腿，“那我也不羅嗦，18萬，我就懶得拿箱子回去了。”
這回輪到潘恩坐不住了，18萬，這幫家夥當年的原價加起來也就這個價，這姓唐的是想錢想瘋了嗎！
潘恩又恢複了他往日的神態，急忙反對道：“這怎麽能行！唐先生，您這價格也太過分了，我不可能接受，大不了這生意不做了，咱們各回各家。”
話是這樣說，但潘恩的圓溜小眼卻忍不住悄悄瞥向那一枚“眼魔”無人機。
“一箱18萬好像是有點過分，但是這麽好的東西……”唐頓故作思考道：“那如果單獨收購呢？剩下的我可以再找店家。”
潘恩神色平靜，但內心的竊喜已經快抑製不住了，“挑著收的話貴點我也能接受，您知道，全打包的話裏邊有幾樣東西我也不好收。”
最關鍵的是無人機，先挑幾件別的，最後再不情願的把無人機拿下，潘恩甚至已經在幻想高棘龍老大給自己的獎賞了。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零著賣我回去不好交代，我再去別處問問。”
讓潘恩萬萬沒想到的是，都到這份上唐頓竟然直接不賣了，“啪”的一下蓋上箱子就幹脆的往外走去。
“哎哎哎！唐、唐先生留步，12萬，12萬您看行嘛？”
潘恩是真的急了，高棘龍老大之前還專門交代自己多留意監視器材，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放過了在熱狗大區難得一見的“眼魔”無人機，一怒之下收回銷贓專營權，自己可就完蛋了。
剛邁出大門的唐頓停了停，回頭毫不退步的說道：“18萬，不講價。”
“好好好，18萬就18萬。”潘恩的心中鬱悶不已。
唐頓從滿臉不情願的潘恩手中拽過交易儲存芯片，低頭看了看交易芯片的登記名。
湯姆·霍普金斯，唐頓笑笑，真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