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小人與偽君子
是夜，唐頓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醫療床上閉目養神。
“叮叮叮叮……”
醫療床的外置聯係電訊突然響了。
唐頓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台略顯複古的外置電訊，這時候誰會通過這玩意聯係自己。
“喂，我是唐頓，有什麽事？”
“唐……唐理事，”那邊傳來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我，我是顏雄。”
唐頓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是顏主任呀，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
顏雄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那個，唐理事，我要向您坦白。”
“坦白？”
“對，坦白，當初我一時糊塗，為了討好史密斯理事，向他行賄了200萬元。”
“向史密斯理事行賄，這……很奇怪嗎？”唐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巨型企業內部，向上級行賄受賄這種事簡直是家常便飯，要不是唐頓忙著處理事務沒時間跟顏雄韓森打交道，怎麽著也要收他個百八十萬回回血。
顏雄又補充道：“這200萬裏麵，有……有一半是道奇的公款。”
唐頓眉頭一挑，怪不得要來跟自己坦白，拿公款來行賄，這顏雄膽子還真不小。
“這樣吧，現在大事在前，明天你自己把錢補上，我就當不知道這事，明白嗎。”
那頭的顏雄如蒙大赦，趕緊說道：
“好！好！多謝唐理事寬宏大量，我明天馬上補齊。”
唐頓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行了行了，這事就算過去了，還有什麽話要說？沒有我就先掛了。”
“唐理事，我估摸著老韓現在已經在門外了，您一定要小心吧，我先掛了。”顏雄說著便匆匆掛掉了電話。
竟然知道韓森要來，看來這個顏雄也不簡單呀……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唐理事，睡了嗎？我是韓森，有要緊的事找您。”
“還沒……”唐頓話還沒說完，韓森竟然直接解開密碼門鎖走了進來。
“韓主管，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大半夜被人接連打擾唐頓的表情有些不悅。
韓森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幹脆鎖上門，從懷裏慢慢摸出一隻外形科幻的手槍。
“韓主管，你，你想幹什麽？”唐頓看起來有些驚訝。
韓森舉起手槍對準唐頓，低聲說道：
“本來我不想走到這一步，但你實在太礙事，所以對不起了唐理事。”
唐頓恍然大悟，“原來你才是那個內奸，怪不得你一定要堅持停產，你是什麽時候背叛道奇的？”
“閉嘴！”韓森又把槍湊得更近了，“我不要求你像史密斯一樣加入我們，隻要你裝聾作啞，事成之後也不是不可以留你一命，可惜這是你自找的。”
看來太敬業也不總是好事呀，唐頓暗歎，卻沒有絲毫驚慌，而是直視韓森，“看來史密斯果然是因為分贓不均而死，在開槍之前，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就一個。”韓森瞟向床邊的通話器，臉上露出了笑意，“不用想著掙紮，今晚的安保全都是我的人，你的跟班也被我支走了。”
“顏雄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唐頓直接問道。
一提到顏雄，韓森原來還自得不已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顏雄？他配嗎？他有什麽資格加入我們，就憑他那一身的肥豬肉嗎！”
看來那些韓森與顏雄私下積怨已久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起碼韓森一直都很看不起自己的同僚。
他將手槍對準唐頓的腦袋，“明天我就送他一起下去陪你，希望你們倆別太孤單。”
韓森說完，便用力地扣下扳機，特質的大威力激光手槍足以將騎士級改造者的頭顱燒穿。
但他預想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激光手槍毫無動靜，他又用力扣了幾下扳機，手槍依然是毫無反應，仿佛陷入了冬眠。
唐頓有些無語地摸了摸額頭，“韓主管，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別在一個駭客麵前用智能武器嗎？”
他幹脆從床上蹦起來，一把奪下了韓森的手槍，對準韓森的膝蓋連扣兩下扳機。
這會激光手槍倒是反應迅速，幹脆利落地射穿了一對膝蓋，韓森慘叫一聲直接摔倒在地。
韓森不是戰鬥人員，即使道奇為他配備了一些身體改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先鋒級下段，就算激光手槍沒被駭入，唐頓也有能力當著他的麵空手奪槍。
“你！你沒有受傷？”韓森痛苦地捂著雙腿，咬著牙問道。
唐頓露出了個微笑，“我是受了傷，但好得更快。”
自己吸收了麥當奴的異能，最直觀的效果就是體質上得增強，起碼在恢複能力上提高不少，昨晚才被炸飛，今早一覺醒來竟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你是在故意釣魚？！”韓森此刻終於醒悟，這一切都是唐頓下的套。
唐頓赤腳站在地上，“其實那蜘蛛探頭壓根就修不好，我之所以說謊，就是為了釣出真正的大魚，沒想到第一天就把韓主管你這條大魚釣了上來，看來你真的很怕探頭裏的東西呀。”
“讓我猜猜，你最早被麥當奴策反，聯手搞出這一係列合同的事，接著又跟史密斯達成交易，結果因為分贓不均，史密斯被麥當奴幹掉。麥當奴不怕探頭，但你怕，你生怕這探頭裏真錄下了自己，所以今晚才急著來滅口。我說得沒錯吧，韓森韓主管。”
韓森大口吸著冷氣，“你以為抓住了我，我就會服軟嗎？”
“不說？”唐頓隨意地伸腳踩在韓森的斷肢上，“道奇對於叛徒有多少種手段，韓主管應該再清楚不過了，晚說不如早說，說不定還能給你個痛快。”
韓森本來就身負重傷，被唐頓這麽一踩，更是疼得死去活來，他用力地扒住唐頓的腿試圖挪開，但那條腿就仿佛一根鐵棍，無論如何都難以撼動半分。
原本被激光燒焦的傷口也再次崩裂，鮮血肆無忌憚的在地板上流淌，和幹淨整潔的高級醫務室形成鮮明對比。
才兩分多鍾，韓森就已經受不了了，哀求著拍打地麵，眼淚止不住淌過臉頰。
他的那點傲骨在真切的痛苦麵前顯得脆弱不堪。
唐頓這才把沾滿血汙的腳挪開，“說吧，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是、是鹿島循環。”韓森幾乎已經痛得抬不起頭了。
還真是鹿島循環，看來在這點上麥當奴確實沒有騙唐頓。
“那你為何要叛變，不是僅僅為了錢吧，道奇在九龍區的油水絕對不算少。”唐頓繼續質問道。
說到這，韓森痛苦的臉上多出了幾絲猙獰，“我恨！我恨道奇工業！我恨顏雄！我兢兢業業為道奇服務了幾十年，到頭來他們卻要提拔顏雄，我憑什麽不能另謀出路！”
“你這麽看不起顏雄，但如果沒有他和各大勢力的交際斡旋，難道你又能這麽一帆風順的主持生產？你私下收的錢好像也不比他少吧。”唐頓輕蔑地看著韓森，“說到底，顏雄是個真小人，你韓森也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
韓森聞言卻抬起頭，第一次露出笑意，“嗬，隨便你怎麽說，反正過了今晚，道奇就要和鹿島循環全麵開戰，你的結局照樣是失敗。”
“什麽意思？”唐頓揪著他的領子，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你想擊沉約頓海姆號！”
“哈哈哈，唐理事唐理事，你果然聰明，可惜呀可惜，你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失敗者，道奇不看過程，隻看結果！”
韓森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兩條斷腿也仿佛不疼了。
可惜才笑到一半，就被唐頓一肘打暈了過去，唐頓開啟終端說道：“強尼，處理完了趕快跟我匯合，有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