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亡破襲
靚仔榮輕而易舉地登上了巨艦，在防禦係統的熟視無睹中衝進了居住艙，裏麵盡是毫無察覺，仍在睡夢中的船員。
然後殺戮開始。
在一個接一個的船艙中，鏈鋸刀抹殺了所有敢於直麵靚仔榮的船員。他們的身體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炸裂成四分五裂的肉塊，鮮血潑灑在處刑者的胸甲上，牆邊的排水槽裏流過了成河的鮮血。靚仔榮正劈開第十一個受害者，忽然看見遠處一個身材臃腫的水手尖叫著奔向艙門，他用力一擲，鏈鋸刀直接把那個人釘在了牆上。
戰鬥，不，屠殺正在退卻，目光所及的船員都以葬身刀下，靚仔榮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拔出鏈鋸刀看著屍體像一坨豬肉摔在地上。他看向身後的眾人，他們每個都像是在紅色墨水中泡過澡一般。
“剩下的膽小鬼已經不敢礙事，不要浪費時間，直接去動力艙。”靚仔榮沒有關上鏈鋸刀的引擎，仍由它尖銳刺耳的噪音在狹小船艙內回蕩。
韓森雖然能篡改“約頓海姆號”的安保係統，但並沒有資格操縱巨艦自沉，靚仔榮他們必須親自將引擎過載。
眾人剛走到一半，一陣遙遠的炮火聲忽然透過層層船艙傳來。
“老大，有人從外邊來了，是道奇的援兵。”
“別擔心，這艘船會好好招待他們的。”靚仔榮毫不在意，他負責廢品回收這麽多年，自然清楚這種運輸艦的威力，僅靠道奇工業的名頭可不足以讓這艘巨艦自由航行於廣袤的太平洋。
話是這樣說，靚仔榮還是出於謹慎，命令少部分人在沿途設防，他不希望在動力艙操作的時候被堵住後路。
“約頓海姆號”的安保信號已經被篡改，三台“暴風隼”垂翼機尚未靠近，就已經被它的防空火力鎖定，試探性的火力不時劃過天際。
“打開降落坡道。”唐頓下令道。於是側門開始關閉。隨著駕駛員調整機身，以適應氣流的變化，垂翼機傾斜了過來，閃亮的活塞推動著坡道緩緩落下。
唐頓走到坡道的最邊緣，向下凝視著小山似的“約頓海姆號”，他的噴氣背包微微啟動，以維持身體的平衡。
“是時候終結這一切了。”
他在開闊的坡道上俯瞰地麵，用烏加特鷹眼的超凡視覺搜索著整個甲板，仿佛在尋找亮相的最佳時機。唐頓和靚仔榮同樣明白，戰爭帶有戲劇性的成分，戰場亦是是最好的舞台。
“唐理事，一定要三思啊！”顏雄焦急的聲音從終端響起，“船上的防空火力會把你幹掉的。”
“我不能坐視這艘船被沉沒，不僅因為它是公司的財產，還是為了上麵幾百名船員的生命，以及他們身後的幾百個家庭。”
但這些都是謊話，公司的利益唐頓從不在意，在他手中毀滅的生命更是數以千計。
過去的幾日，無論是19K、麥當奴、還是韓森都已經敗於他手，如果“約頓海姆號”沉沒，他之前所有的謀劃和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唐頓絕不允許自己在道奇的第一場勝利被人撬走。
錯過這次機會，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從眾多代理人中脫穎而出。
在唐頓的命令下，垂翼機整齊劃一，盤旋著向它們的目標俯衝了下去。25萬噸巨艦的防空係統開始攻擊，三枚防空導彈拽著尾煙朝垂翼機襲來。
但是道奇的軍用暴風隼也絕非待宰羔羊，它的發動機轟鳴不已，將導彈遠遠甩在了誘餌彈的幕布之中。
“別這樣，唐頓。”顏雄的語氣已經接近哀求，如果隻是“約頓海姆號”沉沒，兩家公司開戰，天塌下來也有大個的頂著。但要是是唐理事也因公陣亡，那自己的下場絕不會好過。
發動機的尖叫聲愈發高漲，成千上萬的誘餌彈毫不吝惜地撒向尾隨的導彈，機身周圍布滿了隆隆作響的爆炸聲。
唐頓拔出了夜喉與科爾維特，低聲回應道：“顏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是我從韓森身上學到的。”
他撂下這番話，便從垂翼機上縱身躍下，噴氣背包猛然爆發出炙熱的能量。而從另外兩架垂翼機中，強尼和十九個戰侍機械人也跟著唐頓跳入了戰爭的坩堝。
顏雄終於沉默了，他明白，不管是勇敢還是愚蠢，唐頓都已經做出決定。留下者的命運已經不由自己掌握，他們能做的隻剩下祈禱。
空中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激光和炮彈，初生的旭日照耀著神聖的光芒將黑暗劈成兩半，蒼穹的裂隙橫亙於“約頓海姆號”的上空，揮灑下輝煌的長虹。
唐頓正在膨脹！他占據了天際，渾身充滿了無可匹敵的力量，直到最後，他的四肢甚至把天空和大地全都囊括進了自己的懷抱。
霎那間，仿佛唐頓並非出身於地下冰冷要塞的基因武者，而是古老傳說中肅穆的諸神在神聖熔爐裏千錘百煉而成的戰爭天使，用來懲罰忤逆神諭的凡間罪行。
雖然激光束仍舊在發射，炮彈仍舊在飛行，整艘船都在試圖擊殺唐頓，可是彈片卻隻是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垂翼機的兩翼湧出了導彈的風暴，向巨艦的防空係統疾馳而去。而唐頓，還有跟隨他的兄弟和戰士，則正身處風暴的中央。
唐頓操縱噴氣背包，急轉直下，超過四百米的甲板正在他麵前迅速擴大。
四射的激光束好似盲目的針刺，曳光彈幕在他身邊劃出了優美的弧線。隻要他受到了哪怕一擊，就必然會淩空解體，墜入死亡的海洋。雖然周圍的空間裏滿是射彈，但是他卻毫發無傷。
“約頓海姆號”過於龐大，即便是騎士級巔峰改造者，也隻會被它當作不值一提的螻蟻，完全忽略。它的艦橋安裝著巨大的要塞，裏麵的防禦係統在向他射擊。
甲板中央的一門巨炮朝暴風隼噴吐出了電光四射的等離子體，宛如藍色的大河奔騰而去，轟鳴不休，直接將某架暴風隼淩空炸成一團爆裂的火球，隻有熄滅的光束在空氣中留下了寬闊的電離通道。
不斷有戰侍在半空被射得粉碎，他們是道奇為工廠重金配備的先鋒級守衛，唐頓從不會強迫別人陪自己送死，想比情感豐富的人，唐頓在這時候更信賴毫無恐懼的機械戰士。
彈道邊緣太陽般的熱風衝擊著唐頓，伴隨著巨炮的每次射擊，數百升冷卻劑被蒸發殆盡，烏黑的廢氣從排氣孔湧出。
垂翼機向防空係統釋放出了最後一批導彈，機腹部的轉輪機炮也已經射得通紅。蜂擁的子彈貫穿了震蕩的空氣，連綿的炮火席卷了甲板。巨艦的能量護盾發出了駑鈍的扭曲聲。
然而隨著最後一縷火焰熄滅，最後一發飛彈炸裂，“約頓海姆號”仍然毫發無損，唐頓的頭盔內響起了越來越多的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