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起去梅塢山
本來想安定的過一生賺賺錢過過日子找一個人嫁了,可在她看來如今確實不行了。
白嬌嬌有些擔心唐氏,如今董明軒這樣不明不白的身份,而且唐氏也有了他的孩子,兩個人之間也產生了感情。
白嬌嬌看見唐氏握著手裏麵的針,認真的縫著手裏麵給孩子做的小衣。眼睛裏充滿了溫柔的目光,像是在看稀世珍寶一般。
白嬌嬌走到唐氏的身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唐氏。這個讓她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受到一絲委屈的女人,她很想知道,如果唐氏知道董明軒的身份不簡單,她該如何選擇?
唐氏看著女兒一直抬著頭看著她有些疑問,好奇的問道,“依依,你這般看著我作什麽?”
“沒什麽呀,娘,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如若哪一天你的生活偏離了現在的軌跡,你該怎麽辦?”白嬌嬌還是沒有忍住有些暗示的對唐氏說道。
其實白嬌嬌的心理也把董明軒當做家人一般,因為董明軒為她做了很多。可是她不想讓董明軒一個人扛著什麽天大的秘密或者是隱瞞她們母女什麽?如果一定要經曆什麽,他們可以一起去經曆風雨,可是這樣把她們母女蒙在鼓裏,總是覺得是一層未知的選擇所以白嬌嬌的心裏很不安。
唐氏有些詫異,因為她並不知道女兒嘴裏所說的,偏離的軌跡是什麽樣的?
“你幹嘛這麽問?是不是有什麽事啊?”唐氏說道。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白嬌嬌,她的女兒自從五年前醒過來之後,就變得再也不幼稚了,不如同齡孩子般,活潑可愛總是小心翼翼的沉默寡言。
她一直認為女兒一定是看到了家裏麵的不幸以及民不聊生,所以才變得這般沉默寡言,一點也不快樂。她很自責,沒有給女兒一個幸福快樂溫暖的家庭。
其實這次她嫁給董明軒,也是考慮到想要給女兒一個正常的家庭,讓女兒變的像同齡的小女孩一般活潑天真可愛。
可是她所料到的隻是短短的一瞬間,現在女兒又扛起了家庭的重任。
唐氏伸手撫了撫白嬌嬌的頭,想讓她笑一笑,想要抱著她告訴她有母親在,你不要擔心。可是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如今這般境況,她像是一個廢人一般並幫不到什麽。
“娘,沒什麽,我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其實啊,我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對不對,你在娘的心中永遠是第一位。娘會永遠保護你的。”
唐氏現在能說的也隻有這些。
白嬌嬌本來想告訴他娘,她覺得董明軒不是一般的人,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該如此說。她娘對董明軒的感情白嬌嬌看在眼裏,董明軒對唐氏的感情白嬌嬌也依舊放在眼裏。
如若是放開它不知名的背景,董明軒這個人絕對是不錯的良人,可是如今多了這麽一個背景反倒讓白嬌嬌心裏有一些不舒服。
白嬌嬌一向是一個想掌控一切的人,她不允許有任何例外出現在她已經排好的局麵上。
白嬌嬌不再問,站起身子回到了她的屋子裏麵。
唐氏有些好奇白嬌嬌的反應,不過也並沒有說什麽。
第二日,天氣陰沉,陰雨綿綿有些悶熱,可是依舊有著冷風。雨下的不大,可卻淅淅瀝瀝的總有一種傷感在裏麵。
厲景程身著一身銀灰色的長袍,他不再穿白色,不再是一塵不染,反而這一身銀灰色的長袍更彰顯了他的貴氣。
這一身衣服倒是與如今的天氣相得益彰。撐著一把墨色的傘,緩步的從馬車上下來。
在山腳下他抬頭望著那座山山上有一座廟,那座廟依舊。在可是曾經陪他來這座山的人,卻永遠不在了了。
初春的雨下的不大,卻潤物細無聲,淅淅瀝瀝的總是下個沒完。可這樣的天氣對厲景程來說就是最好的了。
如果這場大雨可以衝洗幹淨他以前的所有記憶那就太好了。
偶爾山上的老廟似乎可以傳來一聲聲木魚聲。還有一點點的編鍾聲。
厲景程已經許久不曾聽到這鍾聲了,喚醒了他那塵封已久卻不敢正式的傷疤。
耳邊沒有了以往的歡聲笑語。沒有了那個人的嬉笑打鬧,以調侃的聲音。
厲景程撐著傘,一步步慢慢的往上走。閃電就留在那馬車旁靜靜的等著。
厲景程的身影有一些落寞,可依舊一下又一下的往上爬。如今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年歲。這山上已經很少有人來了,自從那個人離開以後。
“景程哥哥啊。我聽宮裏的宮女說,這座山的菩薩可靈了。那我要爬上去向菩薩祈禱,讓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小女孩兒在少年的身旁一蹦一跳的往上爬。那樣的金枝玉葉啊,也不曾受過這樣的苦,少年看在眼裏伸過手拉住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兒有一些驚訝,不過更多的卻是歡喜,歡喜她身邊的這個木頭終於開了竅。
也不枉這些年她這般費心思的討好他。
其實,小女孩並不知道就在那一刻,少年惶恐不安達到了極點,也是做出決定的時候,在女孩和權利上,他選擇了後者。這也是最後一次任性的去握住女孩的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資格握住這雙溫暖的手了。
“景程哥哥,聽說這座山上有一個許願池,很靈。我們去許願吧!”小女孩興奮的說道。
少年有一瞬間的僵硬,因為很害怕她的願望成為一把殘忍的刀。割掉所有的美好,不過還是來到了許願池旁。
厲景程撐著傘來到廟前,門口有一些青苔,和幾年前的那種繁華是極為不一樣的,他站在門前看著門是敞開的,牆麵由明黃變成了現在這般銅黃色,有些舊,像是被血跡衝刷過一般,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牌匾上依舊寫著大昭寺,字體依舊大氣淩然,經由時間的風吹日曬已經變得模糊了許多。
厲景程站在門口的地方,望著偶爾會有一兩個小沙彌經過,正對門口的大堂處坐落著一個高達兩米的香爐,以前這裏的香火很盛,如今卻寥寥無幾。這時一個僧人走過來,沒有撐傘,雨落在他身上,把灰色的袍子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
“施主,別來無恙啊,方丈叫我今日來這裏等你。說您來了就去來生殿坐一坐,想與您下一次棋。”
這個小僧名為五苦,是這廟的代理主持,曾經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掃地和尚。
“有勞了,那咱們走吧。”厲景程說到。
抬腳就進了廟裏,誰也不曾發現厲景程的身體微微的輕搖了一下,有些站不穩,卻依舊抬腳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個他曾經發誓再也不進去的地方。
“景程哥哥,快看,這有休息的地方,真是要被擠成肉餅了,好累啊,我口渴。”小女孩用手捏了捏肩膀,頭痛的說到。
“你先忍一忍,我去看看有沒有茶房。”少年說到,說著少年就走了出去。
“真是個傻子,何必親自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女孩有些著急,不過還是乖乖的在原地等著少年。
厲景程看著這間屋子,還是曾經的樣子,有一幅畫掛在北麵的牆上,還有一個觀音大士西麵的地方擺著。一個土炕上擺著一個方桌,桌子上依舊隻有一副棋子。
厲景程沒有坐下,而是閉上了眼睛,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看到他微微顫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上的青筋暴起,可隻是看麵容感覺依舊平靜。
“施主,你現在這等一下,主持方丈馬上就到,我先下去了。”五苦說到,厲景程輕輕的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回答。
五苦道了句“阿彌陀佛!”
厲景程等了片刻,就見一個老者慢慢的走進來,十年過去了,好像都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花白的胡子,明黃的僧袍,沒有一絲的褶皺,眼睛卻跟精神,透露著一種看透世間萬物的通透感。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域名大師說道。
厲景程看到聽到這個聲音,心神一顫。太久違了。
白嬌嬌回到屋子裏躺下,她迷迷瞪瞪的看著頭頂的帳頂,眼前卻浮現起那日驚鴻一瞥間宛若仙人的身影。
厲景程,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出現在豬瀧山? 是隱居於此還是……憶起那對冰冷淡漠的如同西域高原冰封千年雪的眸子,白嬌嬌莫名的一陣膽寒。
雖然厲景程已經很溫暖的忍讓她,可是依舊讓她想起的是第一麵見到的那一麵,如同是天上的神仙一般,不惹世事。
明明看起來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白,可是目光間卻是閱盡滄桑看盡世事的滄涼感。他的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想著,想著,白嬌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耳邊突然響起外公的聲音。
“乖囡,這黑紙扇的做法,你都記下了吧?外公要去見你外婆了,你要好好的啊,外公和外婆會在另一個世界,看著我們的乖囡嫁人生子的……乖囡,外公走了啊……” 聲音越來越遠,昏睡著的白嬌嬌拚命的搖頭挽留。
“外公,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可是不任她怎麽哀求,外公的身影卻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外公!”
白嬌嬌猛的翻身坐了起來。
恰在這時,窗外響起幾聲公雞的打鳴聲。 白嬌嬌擦了把臉上細密的汗珠,深吸了幾口氣,時間還長,她拿了薄薄的單衣披在身上往後靠了靠,怔怔的發起呆來。
大二的時候,一手把她撫養成人的外公,因為一場不被重視的小感冒最終引發重疾病逝,她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大三那年為了救一個街頭小孩,被疾馳的車撞倒。
再醒來時,她便成了白嬌嬌! 前世的她,尚在繈褓中時,父母便雙雙意外過世,雖然有外公外婆精心嗬護她長大。
但內心深處,她仍舊向往著父母之愛。
就如同唐氏和董明軒一般,相互照顧,敬愛者,相敬如賓,卻又可以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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