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鬼打牆
“他們走了，說是還要去找其他人。”婆婆告訴我們，“看樣子又要幾個小時才能回到這裏。”
“還要繼續找其他人？”我感到十分驚訝，“剛才那些人還不夠？”
“誰知道他打得是什麽主意。”婆婆坐了下來，一邊喝水一邊說道，“還別說，他找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都是盜墓的？”和笙問，“那婆婆你可真是見多識廣，連盜墓行業裏的翹楚都認識。”
“我們驅魔的人和盜墓賊幹的行當，也不是一點交叉都沒有，認識幾個也正常。”婆婆說，“不過這裏麵也不全是盜墓的土夫子，也有一些是我的同行。”
“你的同行？”我問道，“驅鬼的人嗎？”
村長考慮得未免太周到了，驅鬼人和土夫子都請來了，而且都請了不止一個。
“正是。”婆婆回答，“而且讓我驚訝的是，那些驅鬼的人我幾乎都見過，就算沒見過的，也都有所耳聞。”
她又喝了一口水，強調道，“那些驅鬼人，都和時老鬼一起驅過鬼。”
果然，這繞來繞去，還是和時老鬼扯上了聯係。
既然這些人都認識我養父，那他們知道我便也不稀奇了。
不過，按他們之前提到我的那些話來判斷，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婆婆，你說了這麽半天，有沒有聽到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麽？”還是和笙抓住了關鍵。
“他們很小心，所以什麽都沒有透露。”婆婆說，“我隻知道他們在等人都聚齊，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直奔大悲佛。”
還沒等我問下去，婆婆就又告訴我們，“對了，他們說今天隻能聚集一部分人，剩下的，我猜會在他們走的這一路上邊走邊匯合。”
“那我們是不是要追過去？”我問。
聽起來，村長的這支隊伍人很多，而且魚龍混雜。
我們要是貿然追過去，到時候被發現了，恐怕是難以脫身的。
“當然要追過去。”婆婆說，“隻是，我們不能和他們離得太近，還是像以前一樣，以不被發現為原則吧。”
“我帶你們繼續走小路。”和笙在甕裏提議，“這一帶我很熟悉，你們就按我說的路線走，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想著白天的事情，何刀疤還有那些和時老鬼一起驅過鬼的人，到底為什麽會全都聚集在這裏呢？
這整件事的中心人物，難道真的是時老鬼麽？
可他已經死了，有什麽事情能在他死了以後，召集來那麽多故人替村長賣命呢？
村長和時老鬼又是什麽關係？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閉上了眼。
但我沒想到的是，我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了一張血淋淋的臉。
那是時老鬼的臉，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沾滿了血，眼睛凹陷，蛆蟲就要從眼窩中滑落。
而就在這時，我驚恐地發現我的身體竟然一動也不能動了。
時老鬼那張臉卻在這時，對我發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我看到他張開的嘴裏，一口牙齒也被不知哪裏來的鮮血染紅了，還有幾滴正要朝我滴落下來。
我拚命掙紮著想要逃離，卻怎麽也逃離不了……
“時寅，醒醒！”一個聲音在我耳旁焦急地喊著。
我猛地睜開眼。
和笙在我旁邊無比擔心地看著我，婆婆也在我身邊。
“我……又做夢了？”我有些恍惚。
“我們聽到你一直在喊救命卻動不了，就知道你又做噩夢了。”
婆婆指了指手上的鈴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搖鈴鐺了。”
我舒了一口氣，原來隻是個夢。
“婆婆，我又夢見時老鬼了。”我後怕地講出剛才夢裏的場景。
“這老不死的。”婆婆又習慣性地罵了一句，然後安慰著我，“沒事，有婆婆在你旁邊守著，別說隻是個夢，就算他真的來了我也不會讓他傷你。”
我在婆婆的安慰下，終於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我們特意等到村長的隊伍走出了一段距離，才退了房從小路抄了過去。
和笙告訴我們，從這條小路走上去一直走到中午，大概就能追上村長的隊伍。
到那時我們再看情況，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但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這條路周圍的景色一直沒有變。
眼看著中午就要到了，太陽也越來越大，我們卻還是沒有看到能穿出小路的那最後一條岔道。
確切地說，我們甚至覺得我們迷路了。
“和笙，你給的路線真的沒問題嗎？”
我和婆婆開始質疑他當初的路線是不是給錯了。
和笙沒辦法出來看路，悶悶地在甕裏說道：“不會錯啊，我也一直想問呢，你們怎麽還沒走出去？”
“就算是我們走得慢了些，現在也應該走到最後那條岔路了啊。”我十分不解，“可是和笙，我們現在連那條岔道的影子都沒看見。”
“怎麽會這樣？”和笙顯然也有些意外。
“莫不是遇到鬼打牆了？”婆婆一語道破。
“多走幾次試試。”和笙說，“這附近按理說不會有什麽修行太深的鬼魂，多走幾次說不定就出去了。”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隻能多走幾次試一試。
現實往往會和期望不符。
我和婆婆試了好幾次，除了無比確定這真的是鬼打牆之外，一點能走出去的跡象都沒有。
每一次，我們都會莫名其妙地回到原地。
“真是奇怪了。”和笙也覺得十分不解，“我記得這條路上沒有鬼魂啊。”
“不管有沒有，我們先休息會兒吧。”婆婆心疼我是個孕婦不能太過勞累，便提出原地休息一會兒再說。
“不，肯定是沒有的。”和笙很肯定地說，“既然我跟你們也不算是外人了，那我也沒必要再瞞著了。說實話，那張地圖上的每一條路我都很清楚，因為我在沒有被封印之前……我在沒死之前曾經一條路一條路地研究過。”
“你研究這個幹嘛？”我驚異道，“你也想來大悲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