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準備下墓
她要我們盡量退後,自己又拿出了一張新的符咒,一邊說著咒語,一邊朝那紙紮的馬扔了過去。
我們聽到女鬼的慘叫聲很快響起,同時,圍繞著我們轉圈的紙人也停在了原地。
停滯了片刻後,他們又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等到他們走到剛才出現的那片空地上時,又一次整齊劃一地抬起頭看了看我們,然後瞬間消失不見了。
“都說紙人難纏,我今天總算是見識了。”和笙說,“本來以為是一群小傻子,沒想到後麵還表現得挺聰明。以為他們聰明吧,可惜又都是女鬼控製的。我這心情,真是一波三折。”
“不知道那女鬼是什麽來頭。”我有些驚魂未定地說。
“能有什麽來頭。”和笙說,“想也知道她沒那麽大本事。”
和笙說得對,要是那女鬼真有本事,也不會連一個符咒都對付不了了。
“你覺得那女鬼本身是不是也被人控製了?”我問。
“很有可能。”和笙回答我,“而且我猜,搞不好是時老鬼。”
“時老鬼真是卑鄙。”婆婆忽然開了口,她向來對時老鬼不滿。
何刀疤卻依然坐在一旁沒有說話,最近他都快成了隊伍裏的擺設了。
“突然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妙。”和笙有些憂慮地說,“照這樣看來,時老鬼和村長都想單獨把你抓走。”
我想到之前村長設下的連環套,依然覺得心有餘悸。
而時老鬼,就更是讓我害怕了。活著的時候一直利用我,死後還要來我夢裏繼續纏著我,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把鑰匙究竟給我帶來了什麽不好的影響。
這樣一個連死了以後都想做統治者的人,想也知道不可能輕易放過我。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婆婆說,“都是想製造事端,把我們分散開,以便他們有更多的機會抓走時寅。”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
從小,我就不受人關注,我是無比渴望被人關注的。
可是現在,卻要用這種方式來得到關注,我真是覺得有些百感交集。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他們能忘了我。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寅和棺鑰到底有什麽關係?”和笙問,“能讓他們這麽窮追不舍?”
他的語氣裏有憤慨和不解,也有對我的心疼。
“棺鑰的事情我們實在知道得太少……”
因為這件事最初還是聽何刀疤提起來的,所以我下意識地就轉向了他,希望能聽到他再多說一點信息。
但我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何刀疤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不見了。
“婆婆,何叔呢?”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走了。”婆婆麵無表情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我更加震驚了。
我們才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前方也隨時會出現新的危機。
而他作為這隊伍裏唯一年長的男人,竟然在這時候選擇了離開?
就算他和婆婆正在鬧別扭,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婆婆雖然麵無表情,但我猜她心裏也一定是有怨言的。
“那我們還要繼續朝前走嗎?”我不確定地問。
“當然要。”婆婆似乎想證明什麽一般,“又不是沒了他就不能成事。”
也是,這一路上何刀疤也確實沒幫什麽太大的忙,不過我想,也可能是他根本不想幫。
我們繼續朝前走了走,但婆婆和和笙都有些疲憊,大概是剛才的混戰太消耗體力了。
於是我們便停在路邊休息,可巧,才休息了沒一會兒,遠遠地就看見何刀疤朝我們走了過來。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著另外一個人一起回來的。
“這是老陳。”他指著旁邊那個瘦瘦的中年人給我們介紹,“當地的土夫子。”
我忽然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麽急著走了,原來他是想趁我們下墓之前,給我們找一個當地的向導。
婆婆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她應該也明白了此前何刀疤並非故意慪氣離開,而是在做更周全的打算。
當地的土夫子顯然也沒去過大悲佛的墓穴深處,但卻也帶人進去過幾次,隻不過很快就出來了。
那墓穴裏的東西常常會反映當地人的風土人情和曆史之類的,外地人可能看不懂,但本地人一看就會明白,憑這一點,找個當地人也是很有用的。
“都叫我老陳就行。”老陳答應著,目光轉向我的時候愣了一會兒。
隨後他有些不滿地對何刀疤說道:“你怎麽沒告訴我這隊伍裏還有個孕婦?”
“孕婦怎麽你了。”婆婆似乎終於找到了怒火發泄的地方,沒好氣地對著他喊,“你要是敢胡亂搞歧視,當心我不會放過你。”
“哎呀,我哪敢呢。”老陳擺擺手,“不是那麽回事,你聽我說。”
老陳說,其實是因為這村子裏有傳言,說如果孕婦下了這個墓,不吉利的事情會翻倍。
所以,以前即便有人求老陳帶自己進去,他也絕不會帶孕婦的。
何刀疤好說歹說,老陳還是不同意。
直到和笙又一次從鬼甕裏蹦出來,半是勸慰半是威脅地和老陳又講了半天我們的事情,老陳才終於鬆了口。
“但是我把話說在前麵,到時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可……”
“你就放心吧。”和笙說,“我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我們隻要求你帶她進去,之後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了。所以你也不用自責或是什麽。”
於是我們繼續前進,直到已經能看到大悲佛時,才提前止住了腳步。
確切地說,提前是因為我們看見了村長。
村長已經帶著他的那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大悲佛前。
“總算到了。”他的聲音裏透著過度興奮的喜悅。
“他還真是迫不及待。”和笙很不屑地看了村長一眼,“才剛和我們打過照麵,而且還是落敗逃走的,竟然這麽快就敢挑戰大悲佛墓?不怕自己死得很慘嗎?”
“我總覺得他這麽有底氣,還是因為背後有人在撐著他。”我說。
我的猜測絕不是空穴來風,我實在覺得村長如果沒有所謂的後台,是絕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敢對我們忽然猖狂的。
那麽,他的這個所謂的“後台”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時老鬼?
我有些困惑地再次把目光轉向村長他們。
而在不怎麽長的尋找之後,他們似乎已經找到了那尊佛像的入口所在。
“我們要不要跟著過去?”我把詢問的眼神投給了婆婆。
“最好不要。”婆婆說,“等他們進去一兩個小時之後再下去。”
“您可夠聰明。”老陳十分讚許地看著何刀疤,“看來你這支隊伍也是藏龍臥虎。”
何刀疤笑笑,依然沒說話。
這一兩個小時好像特別難熬,直到天色又快擦黑,我們才跟著老陳進入了大悲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