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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第309章 人-妻酒吧

  魏武曹操的《觀滄海》,不過數十字,陸羽筆走龍蛇,一氣呵成,下筆就沒有凝滯。 

  收筆。 

  陸羽吐了口濁氣,額頭微微冒汗。 

  真正書法大家,寫字時候,精神高度集中,要將自己精氣神全部融入書法之中,消耗極大, 

  即便以陸羽體力,寫完這幾十個字,也累得不輕。 

  李景略在旁看著,起先陸羽寫下那句「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時,他還不以為意,草書是最難練的書法,這小子選擇草書,也太膨脹了吧,而且看這字,也就希拉平常,甚至還不如他。 

  再看到「秋風蕭瑟、洪波湧起」這一句時,李景略終於看出了門道。 

  這幅字,竟是要把字,煉成勢。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前面四句寫下來,一眼望去,恍惚間,字已經不是字,而是水波洶湧的滄海,怒濤龍捲,拍打著碣石,滄海橫流的況味,鋪面而來。 

  再到「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這四句,畫面感就更強了,生命之美,肅殺之美,竟是由幾個字就彰顯了出來,如身臨其境。 

  最後「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四句,李景略就只有擊節讚歎的份。 

  腦海中的畫面為之一變。 

  日月在天穹上輪轉變化,星辰幻化勾勒成星圖,徐徐運轉,彰顯著天地之間的道理,何止是氣吞山河,簡直是氣吞日月。 

  這份霸氣,猶如魏武再生。 

  「日月列星,風雨水火,天地事物,皆在字裡行間,變動如鬼神。長青,你的書法已經入道。是王羲之、張旭那種層次的大家,可以橫絕一個時代。我遠不如你。可惜現在是個出不了真正大家的時代,要不然你會青史留名。」 

  李景略沉默良久,終於抑制不住激動之情,讚嘆不已。 

  「義父,詩詞歌賦書法之類,只是小道,算不得什麼。我只是機緣巧合,有高人指導,才觸摸到那種層次罷了。但敢王羲之、張旭這種人物比起來,那還真的是差遠了。」陸羽連忙道。 

  他的書法,是跟刀法融會貫通的,陳道藏叫他把書法當刀法練,把刀法當書法練,漸漸地就自成一脈了,無論是書法和刀法,都能把天地自然的道理融合進去。 

  這在書法史上,應該是從未有過的。 

  「我練了三十年書法,你是什麼層次,我還能看不出來?」李景略正色道。 

  陸羽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只得乾笑,撓了撓腦袋。 

  「行了,這幅字留在這裡吧,我要裱起來,明天的拍賣會,你這幅字或許能拍個天價出來,長青,你想不出名只怕都難了。」李景略哈哈大笑。 

  得子如此,夫復何求? 

  「那義父,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告辭了?」陸羽問道。 

  李景略點點頭。 

  陸羽想了想,摸出一個鼻煙壺,笑道:「義父,機緣巧合,弄到了一個小玩意兒——」 

  李景略沒好氣道:「你個小東西,要給你義父送禮?跟誰學的,好的不學學壞的。」 

  「真不是啥值錢玩意兒,我也沒花過錢。就是聽說乾媽喜歡玩這個。」陸羽解釋道。 

  李景略想了想,「也罷,算是你一份孝心,我就幫你乾媽收下了,下不為例,知道不知道?」 

  陸羽連連點頭。 

  去跟蘇丹鳳告別,出了李府。 

  門外,一輛奧迪A4停在門外,納蘭元述開得車,王玄策坐在後面,陸羽直接拉開後車門,擠了進去,然後就捂著鼻子,滿臉嫌棄:「師兄,你他媽以後能不能別在車裡掏腳丫子。」 

  「嘿嘿,習慣了。而且你不覺得掏腳丫子很爽么?」王玄策嘿嘿一笑。 

  陸羽打開車窗透風,沒好氣道:「師兄,咱現在起碼也是千萬富豪級別了吧,你能不能換幾雙鞋子,還有,把你這爛腳丫和灰指甲給治治……」 

  「你丫懂個屁,治好了再掏就不爽了。」王玄策無比嚴肅的說。 

  「陸少,現在去哪兒?」 

  司機座的納蘭元述問道。 

  「去晚秋酒吧那裡吧,我去看看周宗昌那胖子安生不安生,還敢給小爺偷工減料不。」陸羽說著,話音一轉,「師兄,前段時間你帶元述哥幹嘛去了?」 

  王玄策一走得有小半個月吧,是今天下午他來李府之前才回來的,半道上聯繫的他,跟納蘭元述都是風塵僕僕,一臉疲態。 

  就剛才送給李景略的那個陸羽看不出來來路但肯定很值錢的鼻煙壺,就是王玄策給他的。 

  「做買賣呀。」王玄策答道。 

  「什麼買賣?」 

  「你師兄我這輩子就會一種買賣。」王玄策無比自豪的說道。 

  「擦,你跑去挖墳倒鬥了?」陸羽嚇了一跳。 

  王玄策點點頭,「要不然你以為剛才那鼻煙壺怎麼來的。告訴你丫,好東西,花錢都買不到的。這種小玩意兒,車尾箱裡面還有半麻袋,師兄搗鼓來,你要求人辦事,就拿去送禮,保管好使。」 

  陸羽感動了,「師兄,我不嫌棄你掏腳丫子了,你果然是我的親師兄。」 

  「行了,一世人,兩兄弟,咱倆能做師兄弟,那是幾輩子的緣分,我不對你阿瞞好對誰好。對了,你丫那便宜老子叫你去赴宴,跟你談了些啥玩意兒?」王玄策問道。 

  「挺大的玩意兒。」陸羽眯起眼睛,將李景略說得話跟王玄策講了。 

  「這頭老狐狸,看來是下決心了,不容易,阿瞞,這可是好事兒。」王玄策理了理自己頷下稀疏鬍鬚,是想裝出幾分高人樣子的,但看起來還是賊眉鼠眼的,有個屁的高人風範。 

  「那酒吧那裡呢,有沒有找麻煩?」王玄策繼續問道。 

  他當然知道陸羽為什麼要做酒吧,現在陸羽看起來盤子挺大,但手底下真正屬於自己的產業,一樣沒有,把酒吧做起來的話,就等於有個聚寶盆了。 

  這年頭,什麼都沒錢好使。孫子兵法裡面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手裡有糧草,才能招兵買馬不是。 

  「那倒是沒有。我叫了十多個東安集團的弟兄在哪裡看著呢。再說現在都知道我傍上了李景略的大樹,江海黑-道,那個不長眼的敢來觸我霉頭?」陸羽笑道。 

  「阿瞞,你也別太膨脹。李景略這棵樹是挺大,但還能沒大到能把整個江海都遮住的程度。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個『人妻酒吧』原來是魏文海在管著的吧,這老癟三倒是沒什麼,草包一個,不過他哥哥魏八爺就是個人物了,當年鳳年最鼎盛的時候,都要賣他幾分面子。」王玄策正色道。 

  「師兄,你不識字啊,是晚秋酒吧,不是人-妻酒吧。」陸羽沒好氣道。 

  「有區別么?」王玄策眯起了眼睛,「阿瞞,你小子可以喲,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都他娘忙著悶聲發大財,個狗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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