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3章 命懸一線
日本武技，往根源裡面找，全是華夏功夫。
當年鑒真東渡，傳下武技，經過無數日本武者的發揚光大，誕生出無數流派。
譬如柳生家的劍術，就受唐朝時期的劍聖裴斐影響頗深。
但柳生圭吾雖然是柳生家子弟，先用的卻不是柳生家的「新陰流」，而是另一個流派伊賀忍的技法。
也是忍術。
武道的變種，日本獨有的技擊技巧。
伊賀流是日本最大的忍術流派，其中最著名的大忍者，就是為德川家康立下赫赫戰功的服部半藏。
忍者，擅長潛伏，暗殺。拳術極為刁鑽詭譎。
陸羽也沒料到這傢伙用的不是新陰流，而是自己沒見識過的忍術，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他心性圓融，處變不驚，腳上連踏，生生在木地板上的煙塵之上，踩出了一朵蓮花。
陸族古武，步步生蓮。
這個步伐，玄奧無比，不在剛才孫病虎施展的武當九宮步之下，是佛門武學。
見陸羽躲過自己必殺一擊，柳生圭吾並不吃驚，朗喝一聲：「氣合斬！」
身法再變，宛若游龍，倏忽一閃，撲到陸羽背後。
氣合斬，是忍道八法之一。
將武者的拳意，融合在這一喝一斬之中，先聲奪人，步伐詭異，防不勝防。
伊賀流最著名的忍者服部半藏，又稱為「鬼半藏」，這個「鬼」字，形象地概括出了伊賀流忍道的精髓。
兩人很快纏鬥到了一起，並沒有過多試探，直接就是爆發出自己的最強戰力，起得俱是速戰速決的心思。
砰——
一聲脆響。
台上兩道身影各自分開。
陸羽倒退幾步，嘴唇溢血，臉色極為難看。
他畢竟修為只在暗勁巔峰，差了柳生圭吾一線，也就是這絲毫一線，卻如天鑒般難以逾越。
他每一拳每一腳，都被柳生圭吾的武道意念壓制，招式絲毫不圓融，處處都是細微破綻。
若是旁人，幾招就得落敗。
畢竟一個是暗勁，一個是化勁，中間差了一道龍門。
好在陸羽所會拳術太多，底蘊豐盛，遠遠超過柳生圭吾，每每都能用單純的技法彌補破綻，才能跟柳生圭吾纏鬥這麼久。
這是技法再多，也有窮盡時候，且他又不是機器，思維再怎麼敏捷縝密，也會犯錯，終於被柳生圭吾逮到機會，一記氣合斬，傷了他。
「柳生君，好樣的！」
「柳生君，你就是當代的半藏！」
「大日本無敵！」
台下日本武者，群情激蕩。
伊賀流最偉大的忍者，就是服部半藏。，
而半藏，已經演變成了一個稱號，授給伊賀流當代最偉大的忍者，是一個無上榮耀。
「聒噪，好像你們已經贏了一樣。」葉青竹冷冷一笑，瞥了這些叫囂的日本人一眼。
絲毫不擔心已經受傷的陸羽。
這傢伙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抗揍，戰鬥天賦、戰鬥技巧都是世間一等一的拔萃，這一下雖然被柳生圭吾打傷，也根本沒有傷到要害。
果然，陸羽活動一下脖頸，盯著柳生圭吾，淡聲道：「棒槌，你是在給小爺撓痒痒么，怎麼拳頭比娘們兒還秀氣？」
「你——」柳生圭吾眼眸泛紅，戰意勃發，再次撲向陸羽——
柳生圭吾是天才，十三歲在瀑布下面練拳，經過很多日本武學大師指點，一練三年，十六歲步入化勁，後來又徒步進入北海道冰雪之中磨練意志，五年之後出關，已經暗勁巔峰。
一躍成為日本武術界未來的希望，排名前三的絕世天才。
然後前往華夏，挑戰當時東南一帶第一人李鳳年，慘然敗北。
人生中第一敗。
若是一般人，遭受這麼大的打擊，早就毀了，可是他沒有，武道意念反而愈發堅定，三年後破而後立，入化勁，成為日本最年輕的化勁宗師，被稱為日本國的未來武道神話。
柳生圭吾再次撲向陸羽，用的不再是伊賀流的忍道，而是新陰流的技法。
陸羽看著柳生圭吾，大喝一聲。
殺！
虎形劈勁，虎虎生風，筋骨齊鳴，虎豹雷音！
嘩啦一聲！
陸羽身形如電，直切過去。
氣勢凌人，身形磅礴。
這簡單的一撲，好似真的化身為一頭吊睛白額大虎！
台下孫病虎一直閉目養神，看到這裡，不由睜大眼睛，精芒畢露。
「這小子，有點意思，只看我打了一遍形意虎形，竟是給學了過去，起碼學了六七分神髓吧，這是何等天賦？」
柳生圭吾猝不及防，被打亂節奏，氣息頓時不穩。
接著眼前一黑，陸羽勢若雷霆，餓虎撲羊，瞬間佔了先機。
好一個柳生圭吾，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
當機立斷，腳步發勁，身形如蛇，撥草******刷——
他化作一道驚鴻，瞬息之間，就后竄了兩米。
一腳踏空，整個身體鑽落到擂台邊緣，單手抓住，穩住身形，竟是利用地形，間不容髮，躲過陸羽勢在必得的一擊。
陸羽沒料到柳生圭吾機警如此，就是利用地形優勢，躲過了自己這一擊，堪稱神來之筆，本來計算好的後續變化，全數落空。
這一下，搶佔的先機，竟是一下子就失去。
「這傢伙，果然不愧是天才之名！好強大的戰鬥直覺！」
陸羽心中一凜，就要撲倒擂台邊緣追擊。
驀地——
一道人影如擂台下面升騰而起，恍如黑天魔神降世！
哼！
哈！
柳生圭吾張口吐出兩個音節，化作悶雷轟響，砸進陸然的耳朵里。
陸羽只覺耳膜嗡嗡直響，頭腦一片混亂，竟是有些心神失守。
「哈哈，這傢伙居然偷襲柳生君，柳生君的戰鬥直覺比野獸還可怕，又怎麼會輕易讓他得逞？」
「就是，還想先聲奪人亂柳生君的心神，柳生君果然不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哼哈二音』可是亂人心神的無上密法，這小子死定了。」
一眾日本武者叫囂起來。
「陸羽，小心！」
葉青竹大叫道。
「去死吧！」
柳生圭吾桀桀怪笑。
趁著陸羽被哼哈二音所震懾，如火箭升空般蹦起，一手分指如叉，插向了陸羽雙眼。
這招，叫二龍搶珠。
無比陰損毒辣，最開始如蛇一樣盤縮著，接著飛龍在天，化作二龍搶珠之勢，將環境利用到了極致。
一時間，天時地利，全都在柳生圭吾這邊。
旁觀者看來，陸羽已經是危如累卵的局面，這一下若是挨了，輕則變成瞎子，重則被捅穿腦袋，直接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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