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流年不順
深更半夜,正是幹壞事的好時候。
穿著烏漆墨黑衣裳的三個人鬼鬼祟祟的頓在客棧牆角,他們就是縣城鼎鼎有名的賊偷三人組。
賊偷三兄弟互相看了眼對方,做了個彼此才懂得手勢,然後便開始了。
老大負責探路,老貳緊跟其後,老三則負責望風。
以往他們就是依靠這種分工方法偷遍南縣無敵手,他們相信,憑借他們偷了五年的技術,他們這次肯定也沒問題。
白天的時候,他們兄弟三就發現客棧住了一對有錢的夫妻,他們還買了好多布,聽說那些布至少值上百兩銀子。
上百兩銀子啊,那麽多銀子,夠他們回家娶媳婦的了,等著這一單結束,他們準備歇幾年再重艸舊業。
賊偷兒順順利利的開始了他們的偷錢計劃,老大老貳進入客棧後,老三則是坐在牆頭旁邊的樹上四處張望,即便有人,他也可以隱藏在樹中。
他們之所以選擇那對有錢夫妻下手,一是他們有錢,二來他們是外地人不可能一直留在縣城抓他們,三來他們兩個瞧著弱不禁風,不偷這種人,他們都對不起他們神偷的名號!
……
安滿月懵懵地望著寧永川,腦子慢了半拍,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推開寧永川,低聲道:“別鬧了。”
寧永川本就沒打算對安滿月下手,畢竟客棧裏頭的隔音效果不好,那種事情還是回家做的好。
他轉身將桌邊的煤油燈吹滅了。
“明日還要早起送老四進考場。”
寧永川從容地從安滿月身上下來,清冷的眼中滑過幾許無奈,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幹淨。
安滿月雙眼晶亮的看著寧永川,完全沒有被寧永川方才的舉動嚇到,問道:“你不激動嗎?”
寧永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奈道:“不激動。”
安滿月輕聲應了“哦”,轉身平躺,目光無意間落到床尾那邊的窗戶上,就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安滿月忙坐起身子,拉了拉寧永川的胳膊,指著木窗那邊。
“噓!”寧永川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抄起長凳朝著窗戶那邊走去。
安滿月輕手輕腳的爬到窗戶那邊,握緊手中的煤油燈,想著隻要小偷一進來,直接把小偷砸暈。
夫妻兩一人站一邊,守株待小偷。
“大哥,咱們什麽時候進去?”賊偷老貳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這夫妻燈都滅了,肯定是睡著了,他們幹守在外麵也沒啥意思,低聲問道。
“再等等。”賊偷老大搖搖頭,這對夫妻才剛剛吹燈,現在進去怕是會打草驚蛇,壓低聲音說道。
安滿月這會兒就更不困了,一開始是因為擔心老四明天的考試,而現在是因為想抓那兩個小偷。
她把耳朵貼在牆上,想聽聽外麵的動靜。
讓她無語的是,那兩個賊偷竟然因為等待的時間太無聊,啞著嗓子聊天,說到興奮處兩人還嘿嘿嘿笑起來。
就這?
還來偷東西?
安滿月覺得縣衙的捕頭真是太沒用了,這種傻了吧唧的小偷還抓不到。
約摸過了一刻鍾,那兩個賊偷終於打開了木窗,兩個人同時將頭伸~進來,結果什麽都沒看清,腦後一疼,直接昏了過去。
寧永川將煤油燈重新點著,跟著安滿月將那兩個賊偷綁起來,下去找店夥計。
然後,客棧的店夥計就開始四處搜羅可疑之人,還不忘將寧永川屋裏的那兩個賊偷綁到柴房去。
一直望風的賊偷老三原本正騎在牆頭上四處張望,結果聽到客棧喊著要抓小偷,嚇得小臉蒼白,知道老大老貳被抓了,本想逃跑,結果一個激動,跳進客棧裏頭了。
店夥計這會兒幹活特別利落,將賊偷老三一起綁著送到了柴房去,結果一揭麵巾,發現這三個正是縣衙通緝的賊偷三人組。
客棧的掌櫃子也被驚動了,聽說是客人先抓住了賊偷,客客氣氣地給寧永川送去了二十兩銀子以感激寧永川為民除害抓住賊偷;又因為客棧沒有保護好寧永川夫妻的人身安全,免去了寧永川這次在客棧內的一切開銷。
這掌櫃子這麽會來事,寧永川當然要笑著收下了銀兩以及掌櫃子的歉意。
寧永川回屋關好房門和窗戶後,這才端著煤油燈走到床邊,正準備跟安滿月說話,卻瞧見床上的人兒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湊到她的麵前,親了她的唇~瓣一下,露出柔和的微笑,輕聲道了句“晚安”。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官府就來人了,寧永川要留下來跟官府的人解釋昨晚的事情,所以就隻有安滿月一個人送寧澤智去考場。
安滿月拎著食盒,手心滿是汗水,內心很是懊惱,要不是店夥計將食盒送過來,她壓根不知道考生從辰時到酉時都要呆在考場裏,更不知道考生的午飯也要在考場內解決。
要不是寧永川提前在客棧內買好了考生套餐,今個老四可能要餓著肚子考一天了,安滿月有點小愧疚。
她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寧澤智,鼓勵道:“老四,考試的時候別緊張。”
“娘,我不緊張!”寧澤智笑得一臉單純無害,“我肯定能考中。”
安滿月笑著點點頭,將緊張壓了下去,今天熟悉了考試流程,後天老四考試的時候,她一定不會出錯。
秀才考試的地點都是縣城,安滿月這次要去的就是縣城的南山書院,在去書院的幾條必經之路全都是官兵把手,以防出事。
這一次來參加考試的人很多,因為考場還沒開,眾人都站在外麵等候著。
來考試的人~大都十幾二十幾歲,也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人,唯獨隻有寧澤智一個小孩子。
所以眾人的目光都在寧澤智身上以及站在寧澤智身邊的安滿月身上。
在場的女人都很羨慕安滿月有那麽聰明伶俐的兒子,在場的男人倒是對楚楚動人的安滿月心生好感,畢竟誰都希望自個媳婦年輕漂亮。
安滿月這會兒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寧澤智手中的書本上,認真看著上麵的內容。
站在安滿月旁邊是一對夫妻,何長山今年二十二,妻子李秀兒才二十,別看李秀兒比何長山還小兩歲,可是因為她平日裏下地勞作,瞧著倒比和何長山年長七八歲的模樣。
何長山不停地偷瞄身邊那個身材窈窕的婦人,要不是因為李秀兒還在這兒,他早就過去問話了。
李秀兒早就瞧出何長山的想法,狠狠地瞪了眼安滿月,當她看到安滿月的衣服不過是普通棉布的時候,唇角微微勾起。
李秀兒抬腳朝著安滿月走去,路過安滿月的時候,狠狠地撞了安滿月肩膀一下。
安滿月踉蹌了一下,站穩身子,手裏的食盒差點掉在地上,她慌忙抓緊食盒,打開瞧了瞧,見裏麵的飯菜沒有倒出來,冷眼那位婦人,厲聲道:“這位大姐,你以後走路看著點!”
“大姐?”李秀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炸毛,女人永遠都希望自己年輕漂亮,“你個老太婆,你叫誰大姐呢,明明你老的滿臉皺紋還好意思叫別人~大姐,眼瞎!”
安滿月看向她,冷笑著說道:“你撞了人還有理了?”
“狐~狸~精,下賤~貨,什麽玩意兒!”李秀兒衝著安滿月呸了口,嫌棄道,“想勾~引男人你就去女支院,擱這勾~引誰呢!”
“啪!”
李秀兒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鮮明的手指印,安滿月將食盒放到地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冷眸一抬,見李秀兒很是不滿,冷笑道:“怎麽,你還想跟我打?”
李秀兒難以置信地看向安滿月,氣得眼睛發紅:“你,我跟你拚了。”
要說一開始李秀兒隻是因為自個男人偷看安滿月不滿,這會兒她是真的恨死安滿月了,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站在一旁的何長山都驚住了,他上前一步,抓住李秀兒的胳膊,沒好氣道:“你胡鬧什麽!”
“我胡鬧?”李秀兒難以置信地看向何長山,她被人打了一巴掌,她現在想打回去,怎麽就叫胡鬧了,不過李秀兒很快就想明白了,她男人的魂早就被眼前這個狐~狸~精給勾走了,一把推開何長山,“你一邊呆著去!”
“狐~狸~精,看我不弄死你!”李秀兒霸氣地將袖子一卷,張牙舞爪的衝著安滿月撲去。
“娘!”寧澤智站到安滿月跟前,將安滿月護在自己身後,“小心。”
安滿月這會兒心裏暖暖的,不過她還沒弱到讓自己孩子保護自己的時候,快速移動到寧澤智麵前,抓住李秀兒的胳膊反手一擰,幹脆利落地將李秀兒按在地上,順勢卸了李秀兒的兩隻胳膊。
“你放開我,你個賤~人,你想勾~引我男人,呸,不要臉的狐~狸~精!”李秀兒氣得臉都紅了,掙紮著想要起身,愣是起不來,歇斯底裏的吼道,“滾開!”
安滿月這才鬆開手,站直身子,懶得跟這種人交談。
“別走,搔娘們!”李秀兒麵目猙獰地看向安滿月,恨不得直接將安滿月撕了,“嗬,你敢打我,我今個就讓你孩子考不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