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東窗事發
要不是安滿月這麽問,寧永川還不知道他受傷了,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支箭上。
安滿月順著箭來的方向看去,那邊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
寧永川回頭望去,箭射過來的方向就是他們家正屋的屋頂,如果那個人射完箭後就跳下房子逃跑,他就算現在追過去也追不上。
“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身上的傷。”安滿月用腳趾頭想想,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蘇婉兒一個人了,倒不是她對蘇婉兒有意見,當初書中蘇婉兒會讓對她不好的人一個個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寧永川點頭應下。
安滿月先將地上的箭撿起來,又將寧永川扶到屋裏,開始給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好在寧永川隻是有一點地方小擦傷。
閑下來,安滿月拿起箭,不出所料,她在箭頭上看到了“san”,隨後遞給寧永川看,說道:“知道是誰了吧!”
寧永川冷漠地看著箭。
“這是她的英文名字,”安滿月解釋道,將箭收了起來,說道,“她有個習慣,她的武器都會寫上這個名字。”
寧永川現在已經對凶手不感興趣了,讓他奇怪的是,他好像看到了未來,如果他當時沒有護住她,那安滿月肯定會跟他最初看到那樣死在箭下。
寧永川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問道:“書中後期是不是轉玄幻了?”
“我沒看完,”安滿月老老實實地說道,“我記得上麵說的是種田文,我也不知道後怎麽發展的……”
“我剛剛看到你死了。”
安滿月愣住了。
寧永川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也清楚她很困惑,說道:“我親眼看到你死在箭下,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你還好端端的站在我麵前,我當時就想著隻要你不站在那裏的就不會出事。”
安滿月坐在那兒,想了想,開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產生幻覺了?”
屋內很安靜,兩個人一直盯著對方看。
“以後你再看看,萬一還有這種情況發生,或許你真的能看到未來,”安滿月抬手抓了抓頭發,一臉困惑地說道,“照理說不應該,原書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有特異功能,難道你在現代也有這體質?”
“應該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就不會來到這裏。”寧永川露出一個苦笑,若是在現代,他們兩個人或許會從男女朋友開始做起,之後順其自然結婚生子,而不是來到這裏給一大群人當長輩。
夏天很熱,在這個沒有空調的時代,安滿月隻能依靠地窖裏的冰塊過活,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熱得汗流浹背。
這兩日。
寧永川一直跟在安滿月的身後,就連她上茅廁,他也非要跟到茅廁外麵等著,原本他兩這事兒隻有寧家人知道,可徐氏那個大嘴巴往外麵一說,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你不用這麽一直跟著我,”安滿月知道自個處於危險中,所以她也不願意出門,這會兒寧永川這麽一直跟著她,讓她著實難以消受,“我昨個上茅廁,還聽到外頭路過的人說咱兩的事兒。”
“嗯。”寧永川覺得秀恩愛也沒什麽錯,再說了他喜歡她,隻是她對他還沒那種感情,“不用理會他們。”
寧永川倒是想反殺了蘇婉兒,可是這想法很美好實際操作起來比較難。
寧永川平日裏是健身,可他這種健身房練出來的拳腳根本無法跟蘇婉兒相提並論,如果想要殺了蘇婉兒隻能智取。
寧永川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救了蘇婉兒,要不是他多事兒救了蘇婉兒,說不定蘇婉兒早就離開這裏。
對於寧永川這種淡漠地態度,安滿月是真心佩服,她想了想,問道:“你說,咱們要不要現在搬到府城去住?”
安滿月想的很簡單,蘇婉兒肯定要在村裏的住很久,隻要她不在蘇婉兒眼皮子底下,蘇婉兒又怎麽可能追到府城去殺她?
“嗯,這不是快秋闈了嘛,要不你找個借口說要去那邊溫書,咱兩搬過去。”安滿月滿懷期待地看著寧永川,抿唇笑著說道,“我覺得蘇婉兒應該不會追過去,我聽老貳媳婦說,蘇婉兒說以後要呆在家裏繡嫁妝。”
寧永川可不覺得蘇婉兒會老老實實在家裏繡嫁妝,不解地問道:“書中她現在在做什麽?”
“應該是在鎮上和男主談情說愛。”安滿月若有所思地說道,隻是想起蘇婉兒那日還錢的模樣,忍不住說道,“你說她不好好跟著男主談戀愛,盯著我做什麽?”
寧永川也覺得很納悶。
與此同時,蘇婉兒將在秀才考試中作弊的名單呈了上去,得到了縣令大人的賞識,還獲得了十兩銀子的獎賞。
原本村子裏瞧不慣蘇婉兒的人開始倒戈了,一個個開始捧著蘇婉兒,誰讓蘇婉兒是縣令大人身邊的紅人呢?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寧澤仁耳中,寧澤仁嚇掉了手裏的書,一屁股跌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抬眼望著站在眼前的李氏,眉頭緊擰著,說道:“這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有作弊名單?”
李氏懶洋洋地坐在桌邊,從袖子裏掏出一麵銅鏡,摸了摸自個的臉,嘴角勾起一個燦爛的弧度,一臉慶幸地說道:“得虧了咱爹不出錢給你買考題,不然今個丟人的可就是你了,哎,不得不說,咱爹娘還真是有大能耐的人。”
李氏將銅鏡放到袖子裏,看著驚慌失措地寧澤仁,笑著說道:“你那一百兩銀子,估摸著打水漂了。”
當初那幾株人參是寧澤仁親爹留下來的,他當時年紀小,在親爹示意下把那些東西藏起來了,要不是為了買考題,寧澤仁也不會賣了它們。
當初寧澤仁讓李氏給了老四一百兩用來拉攏老四,剩下一百兩讓李氏從夫子那兒套出考題,到時候他考中秀才後收了禮就可以慢慢給夫子了。
寧澤仁算計的很好,結果夫子不光沒有給他考題,還扣了他一百兩銀子不還,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然,寧澤仁想的是,買賣不在仁義在,到時候明年買考題少給夫子一百兩就是了。
但是,考試作弊一事爆出來,這讓寧澤仁意識到一件事情,以後怕是不能作弊了,那他考中的希望豈不是又小了?
李氏見寧澤仁還是一臉悲傷中,嫌棄道:“行了,我得去瞧瞧我兒子了,他可厲害了,過目不忘,夫子總說他會有大出息。”
李氏懟了寧澤仁幾句,心情大好地離開了,留下寧澤仁一個人坐在那兒獨自悲傷。
寧澤仁難以接受這件事兒,他從未放棄過買考題的念頭,隻不過他沒想過這種事兒會被人發現。
寧澤仁這會兒很煩躁,一點也不想看書,便一個人出去走走。
不出去不要緊,這一出去,寧澤仁就更不高興了,一群人圍了上來,一個個跟他說那些考試作弊的事兒,還把作弊的人罵得那叫一個慘,臊嘚寧澤仁滿臉通紅。
等寧澤仁回了家,他左思右想,還是書房找寧永川,期期艾艾地將那些人考試作弊被發現的事情說了一遍。
安滿月坐在一旁充當隱形人,繼續寫醫書。
寧永川知道寧澤仁的想法,他指著一旁的椅子說道:“行了,坐下吧。”
寧澤仁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他抬眼看向寧永川,不安地問道:“我那些同窗,他們買了考題,那他們以後還能參加科舉嗎?”
瞧著寧澤仁那慫樣,寧永川真是沒臉看,偏頭看向安滿月,問道:“那些人最後什麽下場?”
安滿月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知道寧永川是在問她書中那些人作弊之後的結果,說道:“作弊的人以及他的兒子孫子都不允許參加科舉,他的曾孫子倒是可以參加科舉。”
“怎麽這麽嚴重?”寧澤仁嚇得臉蒼白,要是他這一次參加考試,那大頭豈不是被他害了?
“科舉本就該是公平的,你們破壞了規矩,自然是要懲罰。”安滿月雲淡風輕地說著,也正是因此,寧家開始走向敗落,“有些規矩是萬萬不能打破的。”
寧澤仁被安滿月嚇得小手發顫。
“老大。”寧永川叫道。
“啊?”
“你不用這麽害怕,以後考不中,回頭花錢捐個官就好。”寧永川終究不忍寧澤仁絕望,“好好背書,考中秀才就好了。”
聽到寧永川這麽說,寧澤仁隻是點了點頭,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安滿月瞧著寧澤仁失魂落魄地模樣,心有不忍,走到寧永川身邊低聲說道:“幸好咱們沒讓他去考,不然大頭一輩子就毀在他手裏了。”
“正是這個理。”寧永川手裏頭還有些銀子,再加上飯館很賺錢,他決定帶著安滿月去府城住一段時間,“今晚我就跟他們說咱們去府城的事兒。”
“嗯,正好讓雪語準備準備。”安滿月笑著說道。
“這不合適。”寧永川本想著借此機會多和安滿月相處,沒想過帶其他人,“就我們兩個去府城,正好瞧瞧他們還能折騰出什麽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