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秋闈
開什麽玩笑。
她一個二十來歲的人跟兩個五十多歲的人義結金蘭?
這,這簡直太不尊重老人了!
安滿月實在是沒有那麽厚的臉皮去幹這種事兒,隻能退而求其次。
“你拜師?”劉大夫眉頭輕擰著,一臉不願意地說道,“丫頭,我之前說讓你當我徒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要是真讓你當我徒弟,我這張老臉臊得慌!”
王大夫站在一旁,點點頭表示十分讚同劉大夫說的。
安滿月心裏更慌了,忙給劉大夫和王大夫戴高帽子,說道:“我比你們小太多了,有你們當師父,我以後肯定是大夏國最厲害的大夫了!”
醫館裏麵頓時安靜下來。
其他大夫一臉認真地點點頭,畢竟劉大夫的醫術放在太醫院裏頭也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安滿月本身醫術也不錯。
王大夫長歎了口氣,認真地問道:“丫頭,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安滿月頓時懵了,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眼前滿是星星。
劉大夫拿手拍了拍王大夫的肩膀,勸道:“老王,你誤會了丫頭的意思,她是真心想認我們為師。”
見王大夫看向她,安滿月點點頭。
王大夫長歎了口氣,說道:“丫頭,說認真的,我們能教你什麽?”
劉大夫讚同地點頭,說道:“丫頭,中風這病我治不了,孟小花那手舞足蹈的病我也治不了,這些你治起輕而易舉,照理來說,我兩應該當你徒弟,跟你義結金蘭已經算占你便宜了。”
“但是這兩個病症並不能代表我醫術好,隻能說是術業有專攻……”
安滿月一臉認真地解釋,結果手裏就被塞了點燃的香,然後不等她拒絕,劉大夫和王大夫兩個人已經拿著香認真拜了拜,將香插到香爐裏。
常青很有眼力勁的將安滿月手裏的香拿出來插到香爐裏,站到一旁,一本正經地喊道:“禮成!”
就這樣,安滿月現在被義結金蘭了。
不管怎麽樣,安滿月肯定是最小的一個,這第一第二的位置,劉大夫和王大夫誰都不想讓對方。
於是。
他們兩開始了比賽。
三局兩勝猜拳!
最終,王大夫贏了,成為三人組的老大。
“嗬,讓我叫你大哥,做夢,呸,”劉大夫不情不願地衝著一旁呸了口,嫌棄道,“叫你老王已經很給你麵子了,咋的,非得叫你王傻子?”
王大夫氣得吹胡子瞪眼,“劉老頭!”
安滿月本想勸一勸這兩個人,見常青走了,她也跟著走了。
等安滿月回到桌子邊剛坐下,劉大夫和王大夫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出來,那感情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
安滿月還沒來得及拿出宣紙,就聽到劉大夫和王大夫兩個人又吵起來了。
常青見安滿月愣住了,說道:“他們一直都這樣,習慣就好。”
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兒,安滿月也就不再管那兩個人了,低頭忙自己的事情。
傍晚寧永川來接安滿月回去,他將看到拓跋宇的事情跟安滿月說了。
“真不是你哥?”安滿月疑惑地問道。
“我覺得不是,顧兄已經去查了。”寧永川解釋道。
希望能早點出結果。
三天後,顧長輝那邊有了消息,原來江西府真的有個拓跋宇,而且他還有個弟弟。
“看來真不是你哥,不過長得跟你哥這麽像,這緣分可不輕。”安滿月笑著打趣道。
聽安滿月這麽說,寧永川隨口說道:“指不定都是一個祖宗呢。”
當然,這些都是閑話,自從知道了拓跋宇不是寧永年,寧永川也就安安心心準備秋闈。
時間轉天就到了秋闈,考試期間安滿月倒有點緊張了,晚上一個人睡覺很不自在。
考完秋闈,安滿月也沒有去問寧永川情況,瞧他那副神態自若的樣子,應該考得不差。
安滿月覺得隻要能考上就成,至於名次什麽的都不重要。
安滿月本以為秋闈成績要很久才下來,跟往常一樣起床吃過早飯準備去醫館,結果就被一堆子吹吹打打報喜人攔住了。
“恭喜,寧秀才秋闈第一名!”
安滿月一臉喜色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寧永川,寧永川給老貳使了個眼色,寧老貳是個聰明的,二話不說就開始給那些人荷包,笑著說道:“同喜同喜,拿去喝茶。”
寧老貳給他們六個人荷包,荷包裏麵都有二兩碎銀子,算是大紅包了。
報喜的人墊著手裏的荷包,又說了些好聽的話,這才離去。
在後院的養胎的徐氏早就聽到前院的動靜了,她沒敢過來,生怕折騰肚子裏的孩子,聽下人說公爹中了,激動地落淚。
寧永川和安滿月兩個人送走了報喜的人,隨後又放了鞭炮,在這個時代,有喜事都是要放鞭炮的。
門口放鞭炮,左鄰右舍都聽到了,一個個全都湊過來道喜。
這些瑣碎的事情安滿月全都交給了寧老貳,隨後讓家裏的婆子去醫館給自個請個假。
寧永川和安滿月兩個人在家裏呆著,倒不是沒事做,而是想著回頭怎麽請客吃飯,府城這邊要辦一場,村子裏也要辦,這些事情聽著簡單,但是做起來很繁瑣。
不過半個時辰,外麵又來人了,寧老貳將人請進來,寧永川和安滿月這才知道來人是顧長輝和年氏。
年氏一看到安滿月,就像是看到了光明一般,直接抱住了安滿月。
“怎麽了?”安滿月疑惑地看向年氏,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是顧長輝又沒考中?
“嫂子,我……”年氏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寧兄、嫂子,我考中了!”顧長輝傻乎乎的笑著,平日裏不笑的時候還能算個清秀的秀才,這一笑,渾身上下冒著傻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傻!
寧永川見顧長輝這麽激動,開口說道:“不錯,這次多少名。”
“最後一名!”顧長輝笑得更開心了,要知道他之前從沒考中過。
寧永川一聽,眉心緊擰著,冷臉問道:“我給你畫的那些重點,給你寫的那些文章,你都沒背?”
原本喜極而泣的年氏聽到寧永川這麽問,一抹淚,冷臉看著顧長輝,逼問道:“寧哥說的是啥意思?”
原本正在開心冒傻氣的顧長輝不敢說話了,他低頭坐在那兒。
“不然你能考進前二十。”寧永川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又加了一句。
安滿月聽寧永川這麽說,狠狠地瞪了一眼寧永川,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年氏已經衝向顧長輝了,對著顧長輝上下其手揍。
安滿月將寧永川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你也真是的,他考中是好事兒,你幹嘛拆台?”
“我怕他們範進中舉!”寧永川瞧著顧長輝那樣子,真想跟旁人說他不認識顧長輝。
“行吧,你說的有道理。”安滿月也覺得那兩個人有點過度興奮,不過這事兒確實值得慶幸,“那成,我現在去準備飯菜,一會兒咱們兩家好好搓一頓。”
“還是晚上一起吃,估計一會府城大人就會派人來了。”寧永川若有所思地說道。
事情果然不出寧永川所料,臨近午時,寧永川和顧長輝都被請到府城吃飯。
這會兒顧長輝已經緩過來了,也沒有之前那麽嘚瑟,也不再傻笑了,眼睛透漏著精明。
送走了他們兩個,年氏笑著挽著安滿月的胳膊,開心的說道:“嫂子,你不知道,我知道他考上有多高興,心想著最後一名也叫舉人,以後說出去也有麵子。”
“是。”
“寧大哥說的那句話,我真恨不得拿鞋底抽他兩耳光子,天天跟我說努力念書,我呸,寧大哥寫好東西讓他背,都沒好好背,什麽玩意兒,高興個屁!”年氏真的是被顧長輝氣瘋了,開始說髒話了,“嫂子,要不咱兩也慶祝慶祝,去賭坊走一圈?”
安滿月想到歐陽燁和蘇婉兒那兩張臉,忙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咱們好好收拾一下,晚上一起吃頓好的。”
年氏失落地應了聲,她很想說“那些活讓丫鬟婆子做就好了”,但是不敢說,老老實實跟在安滿月身後。
下午寧永川和顧長輝回來了,兩個人身上都是酒氣。
安滿月讓人給顧長輝收拾了一間客房,自個回屋照顧寧永川了。
“早知道不考第一了,他們總灌我酒。”寧永川坐在床上,抬手捏著鼻梁,一臉惆悵地說道。
安滿月笑了,拿著一塊帕子遞給寧永川,笑著說道:“要是你把這話說給他們聽,他們得氣死。”
寧永川擦了臉,人也清醒多了,說道:“估計是因為我年紀小,一個個不服氣。”
“你、年紀小?”安滿月納悶地看向寧永川,困惑道。
“前十名隻有我一個二十多歲,其他人都是四十多歲,剩下那些舉人也都是三十來歲,還有六七十歲的。”寧永川說道這,放下手裏的帕子,抬眼看向安滿月,“沒有十幾歲考中舉人的。”
“這麽算來,你還算年紀小了。”
“嗯,長輝年紀最小。”寧永川一臉羨慕道,“那些人對他很友好,對我就,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