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厲害了我的娘
寧澤禮抱著必死的決心,直接衝進去,打算將娘救下來就跑回家,省得娘被人欺負。
寧澤禮衝到了屋內,大聲叫到:“放開……”
我娘。
最後兩個字卡在了寧澤禮的喉嚨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娘站在一個十來歲的小子麵前,方才拉著他娘的那兩個老男人正站在她兩邊。
屋內的情況有點詭異,寧澤禮快步走到自家娘身邊,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娘”。
安滿月“嗯”了一聲,偏頭看向寧澤禮,說道:“你來給他把另外一隻手的脈。”
寧澤禮忽然間收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低著頭。
他是誰?
他在哪兒?
他在幹什麽?
安滿月已經把完脈了,見寧澤禮還傻站在那兒,說道:“你給這孩子兩隻手都把脈,一會將脈案記下來。
寧澤禮點點頭,見周圍沒有人製止他,大著膽子給孩子把脈。
“丫頭,這病好治不?”
寧澤禮看向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心裏好奇的很,他正納悶這是不是病人家屬的時候,就聽到一旁的人竊竊私語。
“瞧瞧,我沒說錯吧,咱們家劉大夫最相信安大夫的醫術了。”
“天,劉大夫,他不是都嫌棄太醫醫術差嘛,而且那些太醫見到咱們劉大夫都很恭敬,他不是一向自詡醫術第一嘛?”
“那是以前。”
“安大夫的醫術真那麽厲害?”
“別問了,聽安大夫怎麽說,好好學著點!”
……
寧澤禮被那兩個年輕小子的話嚇得魂不守舍。
一個嫌棄太醫院太醫醫術差的大夫竟然虛心請教娘?
寧澤禮真的是懷疑自個耳朵出了問題。
安滿月的看向病人家屬,問道:“孩子什麽時候開始發病的?”
“就是昨個早上,他在私塾突然高熱寒戰,頭痛嘔吐,還昏了過去,後來夫子就把我們請過去了,我們把孩子帶回家,找了家裏附近的大夫幫忙瞧瞧,那大夫開了些藥,”說話的是孩子的親娘,她一臉惆悵地說道,“可哪想到孩子情況不僅沒好,當晚情況反而更嚴重了,現在還抽搐,最後我們隻能把他打暈過去,今個一早就將孩子帶過來了。”
那孩子即便昏倒了,還頻頻抽搐,瞧著就挺嚇人的。
安滿月眉頭緊擰著,似乎是想到什麽,說道:“把孩子移到後麵屋裏,我再看看他身上。”
這個時代沒有現代的醫療設備,隻能憑借表麵症狀查看。
寧澤禮這會兒把完脈了,他從未見過這麽奇怪的病症,倒吸了口氣,一臉惋惜的那個孩子,他覺得那孩子應該活不久了。
劉大夫眉頭緊著,還想跟安滿月說什麽,安滿月開口說話了。
“這個病我隻有七成的把握。”安滿月抬眼看向劉大夫,輕歎了口氣。
寧澤禮聽到自家娘那麽說,心底發虛,他跟著村裏的郎中幫病人看過不少病,心裏很清楚,這孩子沒救了。
寧澤禮思前想後,要是娘真的治不好這孩子病,他得做好保護娘不被那孩子的家人欺負。
“快把孩子移到後院。”劉大夫將周圍看熱鬧的大夫全都轟走,沒好氣地懟道,“看什麽看,咋的,你們會治?”
這會兒醫館才開門,醫館還沒幾個病人。
那些看熱鬧的人被懟得老老實實回自個桌子前忙活。
病人被放在後院的床上,孩子名叫趙勇,今年十二歲,已經是童生了。
安滿月伸手將孩子衣服解開,見他胸一前背後都有淤點瘀斑,又摸了摸孩子發冷的四肢,又詢問了些趙勇清醒時候的症狀。
她眉頭微擰著,不確定地問道:“之前的藥方呢?”
趙勇爹連忙將藥方遞給安滿月看,焦急地說道:“我兒就吃了一劑,結果身子越發不好。”
“這藥我瞧過,就是補身子的,難道這藥會讓孩子身體狀況變差?”劉大夫站在一旁,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會,吃與不吃沒什麽區別。”安滿月懷疑這孩子很有可能是現代說的小兒爆發型腦炎,隻不過這裏沒有醫療器械不好確診,便抬頭看向趙勇爹娘,認真地說道,“我隻有七成的把握,你們若是擔心,可以讓別人幫忙看。”
趙勇爹娘真是要哭了,劉家醫館是府城最好的醫館,劉大夫對自個兒子病症都束手無策,他們還能去哪裏找醫術更好的大夫?
“大夫,該怎麽治就怎麽治,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都認了!”趙勇爹一臉嚴肅地說道,眼圈通紅,他還能有什麽辦法,昨個請過三四個大夫,那些人都讓他們準備收屍。
換句話說,安滿月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得到病人家屬的同意,安滿月這才取出銀針,就按照爆發型腦炎來施針。
趙勇爹娘站在一旁緊張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一個個兩眼含淚,生怕下一刻孩子堅持不下來。
寧澤禮則是被安滿月施針的手法給愣住了,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的施針手法讓他激動地難以言語,他曾聽村裏的郎中說,隻有練過十來年行針的人才會動作熟稔。
等到安滿月將針取出後,趙勇這才醒來,滿身是汗,趴在床邊又開始吐了。
趙勇爹抬眼看向安滿月,心中擔憂地緊,問道:“大夫,我兒子他……”
安滿月摸了趙勇的額頭,說道:“沒那麽燒了。”
燒退了?
劉大夫激動地湊上前摸了趙勇的額頭,偏頭對著一旁正在記錄安滿月行針的王大夫說道:“老王,你快來摸摸,降溫了!”
王大夫忙地放下毛筆,快步到床邊,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又把了脈,驚歎道:“果然,丫頭這幾針下去,這孩子病好多了。”
王大夫收回手,小跑到桌邊,拿起毛筆嘟囔道:“我得記下來,說不定以後能救成千上萬的人。”
屋內又響起劉大夫誇讚安滿月的聲音,常青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打從安大夫來到醫館後,劉大夫嘴裏除了罵其他人的話就隻剩下誇安大夫的話了。
寧澤禮被這一幕嚇得不輕,他哪想到自家娘給趙勇那孩子紮了幾針,就有這麽大的效果,更讓他費解的是,自家娘咋那麽厲害?
安滿月又給趙勇開了藥方,這藥方是常青寫的,剛寫好,就被劉大夫搶走了,他拿到王大夫身邊一起討論藥方。
常青已經習慣了劉大夫一驚一乍的樣子,目光落在寧澤禮臉上,笑著問道:“你跟安大夫是什麽關係?”
之前他聽到寧澤禮喚安大夫“娘”,可後來仔細想想,他可能聽錯了,畢竟安大夫還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兒子。
“她是我娘。”寧澤禮規規矩矩地說道,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呆呆的說道。
她是我娘!
常青難以置信地看向寧澤禮,目光有呆呆地移到安滿月身上,倒吸了口冷氣,說道:“安、安大夫怎麽會……”
“我是過繼過去的。”寧澤禮自然明白常青話中的意思,老老實實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常青這才緩過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你也學醫?”
寧澤禮比常青小點,點頭應下,說道:“以前跟我們村郎中學過一些,後來我娘給了我寫一本醫書……”
“醫書在哪?”劉大夫一下子就聽到“醫書”二字,瞬間湊到寧澤禮跟前。
寧澤禮有點慌,劉大夫可是懟過太醫的大夫。
“快拿出來!”王大夫手裏的筆還沒來得及放下,將常青擠到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寧澤禮。
左邊劉大夫,右邊王大夫,寧澤禮慫慫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在我家。”
“常青,你陪他回去拿書。”劉大夫抬眼看向常青,迫不及待地說道。
安滿月覺得劉大夫和王大夫小題大做了,說道:“其實那本書就是介紹了草藥,就沒其他的了。”
王大夫是要寫醫書的,他自然希望能多看看安滿月寫的醫書,說道:“你寫的醫書絕對非同凡響。”
“可真的隻是藥草解釋。”安滿月覺得劉大夫和王大夫兩個人魔怔了,她醫術也沒多好,主要是她以前背過類似的案例,瞧著那兩個人不由分說地模樣,便對寧澤禮說道,“你帶著常青回家拿書。”
寧澤禮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點點頭,跟著常青一起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寧澤禮偏頭看向常青,小心翼翼地問道:“常大哥,我娘、我娘她的醫術真那麽好嗎?”
在劉家醫館這一會兒,寧澤禮覺得劉大夫和王大夫對娘的態度太奇怪了,讓他覺得這根本不是長輩對小輩的態度。
“安大夫她……”常青眸中閃過一絲羨慕,開口說道,“她醫術絕對不在劉大夫之下,劉大夫還說,她會讓整個大夏國的大夫地位升高。”
寧澤禮難以置信地看向常青,腦子就更懵了,心想著我娘隻是在家裏看看醫書,怎麽就這麽厲害了?
“劉大夫是咱們大夏國數一數二的大夫,你有安大夫教你,你真的很幸運!”常青真是要羨慕死寧澤禮了。
啥?
我娘這醫術在大夏國也能數一數二?
厲害了我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