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ii.
原身再生寧雪語的時候，因為難產，生孩子的時候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生了兩個孩子。
安滿月這麽想著，詢問道：“當初生雪語的時候，你在院子裏嗎？”
“嗯，”寧永川見安滿月一臉惆悵的樣子，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我當初是隻生了一個孩子嗎？”安滿月不確定地問道，她不確定原身生兩個孩子的記憶是做夢還是現實。
寧永川輕笑出聲，說道：“當然是一個孩子，雪語出生的時候，哭得可凶了。”
“那就是我記錯了，”安滿月想著那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小子，跟著寧永川一道往家走，輕聲商量道，“我不是安家親生的，之前咱們以為白府是我娘家，現在瞧著應該不是，我琢磨著方才路過的那小子該不會跟我娘家有什麽關係吧！”
自從寧永川來到了揚城後，開始了一係列利民政策，揚城的現狀倒是好了很多，兩側有不少攤販，城裏的百姓也多了起來。
寧永川將安滿月護在裏麵，沉思了片刻，說道：“說不定有關係，隻要查查他們家二十多年前有沒有走丟過孩子就知道了。”
其實安滿月對於找娘家這事兒並不熱衷，若是娘家是個窮人家，那也沒什麽，大不了買點地給他們種讓他們養活自己就是了，總之是不會眼睜睜的地看著他們餓死。
不過，那個小子瘦骨嶙峋，家境應該不好。
兩個人回到家，沉香就笑著迎上來，說道：“老爺夫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午飯，寧家除了去醫館忙活的寧老三不在，其他人都在。
寧永川不在家吃飯的時候，寧家飯桌還是很輕鬆愉悅的，因為安滿月一向溫和，但是今個午飯寧永川在，寧家眾人立刻老老實實的吃飯不說話。
寧澤仁坐立不安地看著寧永川，想到昨個媳婦說的那話，更惆悵了。
他好不容易挨到飯後，迫不及待地跟上寧永川的步子進了書房。
“爹，娘，”寧澤仁早就習慣了娘跟著爹在書房看書的事情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寧永川，說道，“她、她是不是大娘？”
在大楊村，孩子稱呼自家爹的哥哥的妻子為大娘，寧澤仁這麽稱呼，儼然是將自己當做寧永川這一支了。
寧永川也猜出寧澤仁的想法，偏頭看了眼安滿月，這才看向寧澤仁，搖頭說道：“我今天本想去見她，可她已經不在了，若是沒猜錯的話，她應該不是大嫂。”
寧澤仁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放下去了，他以前曾經想過讓親生爹娘活過來，可現在他親生娘可能活過來，他又開始害怕了。
這世間哪有親娘謀殺孩子的道理？
若是他親娘是這種人，他肯定不會認她。
“可，”寧澤仁想到妻子說玉鐲的事情，不安地問道，“可那個人怎麽會送那麽貴重的玉鐲？”
坐在一旁的安滿月一直沒說話，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昨個見到的人不是方氏，為什麽還要送那麽貴重的禮物？
“我會查清楚，”寧永川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叮囑道，“你們兄弟三人最近安分些！”
將寧澤仁打發出去，安滿月抬眼看向寧永川，詢問道：“玉鐲真的是好玉嗎？”
原諒安滿月在現代是個不喜歡珠寶首飾的人，那些東西是真是假，她沒法準確的分辨出。
“料子不錯，隻可惜手鐲加了不該加的東西。”寧永川整理好書桌上的東西，開口說道，“我去忙了，你過兩天準備宴會就好。”
有了寧永川這句話，安滿月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寧永川在府衙站穩腳跟了。
她起身走到寧永川麵前，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張紅唇，耳朵尖紅了起來，鼓足了勇氣，踮起腳尖，湊到他的唇邊，輕輕地親了口，快速走回自個桌子麵前，低頭看書，宛若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寧永川驚喜地望著安滿月，瞧著她害羞了，走了過去，彎腰在她的臉龐親了親，聲音有些黯啞，“這要是晚上就好了！”
這男人又在胡思亂想！
安滿月故作凶狠地瞪了眼寧永川，對上他那雙充滿愛意的眸子，瞬間泄氣，低頭嘟囔道：“趕緊走！”
“嗯。”寧永川心情愉悅地抬腳朝著外麵走去。
安滿月翻看了日曆，瞧著十天後是個好日子，決定那個時候辦宴會，正折騰李氏弄帖子，結果劉大夫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了。
“安大夫，師傅請你幫忙！”常青臉色通紅，焦急地看著安滿月聲音顫抖著，“蘇貴妃的親娘秦氏今年四十了，今個生孩子，可孩子吃得太好了，生不出來！”
安滿月點點頭，讓沉香將剖腹產的東西準備好，於是跟著常青一道往外走。
很快就到了蘇府。
常青領著安滿月往裏走，穿過長廊，繞過假山庭院，總算是到了秦氏的院子。
此時，秦氏的院子已經亂成了一團，一直坐在石凳上的劉大夫瞧見秦氏的時候，忙站起身來，焦急道：“丫頭，若是沒把握，你就出來，咱們不沾這事兒！”
安滿月好奇地看向劉大夫，劉大夫這話中的意思就是不想她過來。
“秦氏聽過你的名頭。”劉大夫湊到安滿月身邊，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安滿月眉頭緊擰著，跟著秦氏身邊的丫鬟明月準備進屋，眼角的餘光落在不遠處的小丫鬟身上，她覺得那小丫鬟的背影有點眼熟。
明月見安滿月站住不走路了，急得滿頭大汗，卻還要裝作鎮定的模樣，說道：“安夫人，這邊請。”
“嗯。”安滿月將目光收回來，一進屋，濃厚的血腥味湧進鼻子，她眉頭緊蹙著，她繞過屏風，就看到秦氏臉色蒼白地躺在那兒。
秦氏現在還有點意識，眼眸半睜著，淚水打濕了臉，她嘴唇幹得起皮，聲音顫抖著：“安、安夫人。”
“別說話，保存體力，我先幫你看看身體。”安滿月走到床邊，開始幫秦氏把脈。
這個時代，女子生孩子就相當於在鬼門關走一趟，更何況秦氏這種已經四十來歲的的高齡產婦。
秦氏的身體狀況有些不好，安滿月偏頭看向明月，拿紙筆來，說道：“拿紙筆來，準備補藥！”
明月應了聲，忙取出一旁的紙筆，遞給安滿月。
安滿月推了出去，說道：“我說你寫，我現在要給你家夫人紮針，補藥最好在半個時辰內送來。”
安滿月將一旁桌上的人參片塞到秦氏嘴裏，輕聲安慰道：“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秦氏眼圈又紅了，她想活著，她還想好好活著，還想等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
安滿月一邊淨手紮針一邊跟明月說補藥的方子，她拿出刀子準備下手的時候。
一旁的穩婆瞧見後，伸手推了安滿月一把。
“你要做什麽！”穩婆眉頭緊蹙著，低聲怒斥，“孩子順產最好，你這是殺雞取卵！”
“別說話！”安滿月不耐煩地看了眼穩婆，見明月從外麵進來，衝著明月說道，“別讓穩婆搗亂！”
明月客客氣氣地走到穩婆身邊，低三下四的說了一堆好話。
剖腹產進行得很順利，安滿月將孩子從秦氏肚子裏取出來，見孩子一直不哭，將孩子交給明月，說道：“把孩子倒過來打幾下屁股，孩子哭出聲就沒事了！”
此時的秦氏眼神恍惚地看著明月抱著孩子，眼皮越發沉重，她知道，她活不久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她看到明月正坐在床邊給她喂湯藥。
“夫人！”明月一臉驚喜地看向秦氏，隨後扭頭看向一旁的安滿月，興高采烈道，“安夫人，你快來看看我家夫人，她醒來了是不是就沒事了。”
安滿月方才累得要命，她剛坐下來歇了沒一炷香的時間，沒想到秦氏這麽快醒來了，走過來後。
“安、安夫人。”秦氏這才意識到自個還活著，起身想要對安滿月行禮，結果卻被按了回去。
明月起身站到一旁，激動地落淚。
安滿月坐在床邊，笑著看向秦氏，說道：“別亂動，你身上還紮著針。”
“好。”秦氏隻覺得下麵疼得要命，能夠感覺到疼，那說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安夫人，謝謝你。”
“秦夫人客氣了。”安滿月注意力全都在秦氏的脈搏上，秦氏的身體虧得厲害，看來問題很大，秦氏若是想要恢複如常，怕是不可能了，下半輩子會落下不少病根。
“孩子怎麽樣？”秦氏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明月這事兒。
“回夫人，是個少爺，少爺健健康康呢，乳娘正伺候著呢，現在要不要抱過來？”明月彎著身子溫柔地問道。
秦氏搖搖頭，拒絕道：“不用。”
秦氏目光重新落在安滿月身上，感激地說道：“謝謝安夫人，讓我們母子平安，看來蘇姑娘說的沒錯，安夫人果然是神醫。”
“蘇姑娘？”安滿月眉頭輕蹙。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