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岄,你果真還是善良的
「星魂——」白亦握緊雙拳,淚水還未止住,她終是無法棄霄於不顧,無論最後來不來的及,她依然願意拚死一試,「星魂,你告訴我出口好不好?讓我出去好不好?」
這個問題白亦在聽到霄要被處斬的那刻就想清楚了,星魂的暗影,她是沒機會找到了,畢竟連看都看不到啊,更別說威逼利誘了,那還不如找星魂本人來得實在。
她真的不能再等了,世上只有一個霄,她也只有一天的時間,若是再不出去,見到的將會是霄的屍體。
她不想面對如此慘烈的局面,她必須出去。
「傾岄,你冷靜點。」
星魂將白亦擁入懷中,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輕聲地說道,「別哭,傾岄不是一直很堅強嗎?」
不知怎的,本來聽屬下傳話,說傾岄突然對蒼瞳的霄很是在意,星魂一下子不淡定了,他很生氣很嫉妒,他竟然會臆想出傾岄跟霄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有點不靠譜。
想要大睡一場或是大醉一場,腦中卻總是會閃現出傾岄現在的樣子,一襲白衣絕色傾城。
傾岄以前不是一直很喜歡黑衣繞身的嗎,現在怎的突然變了。
星魂忍不住感嘆,卻也欣喜,至少現在的傾岄也很美好。
只是越想到傾岄的美好,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傾岄和霄的事情,翻來覆去,他只得跑來興師問罪了。
哪知,見到的卻是從未遇到過的場面——哭得令人心碎的傾岄。
在這之前,他從不會想到,原來高傲的傾岄會哭會流淚,「傾岄不是比任何人都堅強嗎?連我和小離都比不上他的堅毅、他的倔強、他的勇敢啊。」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擁他入懷,真的真的很想保護他,也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受到自己的價值。
「可是他快死了,霄快死了——」白亦從星魂懷裡出來,抬起頭,看著星魂,淚眼婆娑,可是那句話卻是吼出來的,很是無奈。
一句話讓星魂僵住了,他冷笑,「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想要的是自由,這一點我可以給你,可你不應該為了霄,你明明知道鏡殤宮和蒼瞳是死對頭,卻還是要救他嗎?」
「霄是為了救我才被抓的,我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忘恩負義。」
「那我呢?」星魂退後一步,連那襲黑衣都染上悲傷、痛苦,「我也救過你啊,你就忍心傷我?」
「那不一樣。」白亦脫口而出,拉住想要跑開的星魂,「星魂,就算我求你,放我出去。」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卑微了,卻不知眼前的星魂卻痛恨她的卑微,為另一個表現出的卑微。
星魂拉下白亦的手,淡漠地說道,「之前你有很多次機會說服我,唯獨這次,我決不允許;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鏡殤宮的安全。」
「你不可以囚禁我,也不可以將我帶回鏡殤宮。」
「宮主有令,那你必須回去。」
星魂的那句話徹底觸怒了白亦,她抽出頭上的發簪,抵在星魂的喉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傾岄你——」
「可我不是樓傾岄……」白亦打斷他的話,大聲說道。這一刻,她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星魂還想說些什麼,卻終是咽了下去,雖然和傾岄關係不好,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到兵戎相見的地步,他低聲問道,「那你是誰?」
「我是白亦。」
星魂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輕笑,「呵呵,傾岄,就算想騙我,也該想點別的借口,這個……實在太過牽強。」
他抬手敷在白亦的發簪上,與白亦內力相抵,發簪化成粉末,隨風消散。
「要殺我,也該來真的。」
他轉身,揚手,留給白亦一個落寞的背影。
傾岄,你果真還是善良的。
「我是白亦,我真的是白亦,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她突然很後悔,為什麼當初不承認自己跟傾岄八竿子打不著,那樣的話也不會面臨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如此,她該和霄一起的,而不是一人出宮。說到底她嘀咕了霄的感情,她更欺騙了霄的感情。
愧疚、自責、悔恨充斥著她的內心,讓她無法自拔。
白亦頹然地坐在地上,灰塵揚起,打上了她的那襲白衣,卻不知那些話讓黑暗中的某人手握成拳,指甲都快陷進肉里,他輕聲喃喃:「白亦,白亦……真的是你?」
一個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猶如鬼魅一般落在白亦的身後。
「白亦……」
權衡再三,待其他暗影離開時,白子羽是從那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手搭在白亦的肩上。
白亦正準備習慣性推開,卻像是知道來人沒有敵意似的,只微微皺眉,「你是誰?」
白子羽知道他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就要進入夜晚,意味著星魂護法的十大暗影必須前往四國,完成護法交代的任務。
白亦轉身,打量面前的這個黑影,那黑影全身都被包裹在一個寬大的黑衣斗篷里,連臉部也基本上被遮住,白亦不能看到分毫,他看起來就像是暗夜的使者,黑色的影子,沒有絲毫聲音發出。
「你是暗影?」
「呵呵……」白子羽失落地笑了起來,初次相見如仇敵,再相見比陌生人還不如,沒想到第三次相見竟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他好像問一下「白亦,你是否還記得有我這麼個哥哥?」
卻在看到白亦臉上未乾的淚水時生生止住了,他回道,「準確來說,我是暗影之一。」
「你是……?」
「白子羽——」
怎麼這麼熟悉呢?
轉念一想,白亦咋舌,怎麼跟自己一樣的姓,「那你能帶我出去嗎?」
她也不知道為何竟將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她只覺得眼前這個白子羽興許可以幫到自己,要不然他出來幹嘛,總不可能沒事找事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