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可是……誰叫你惹上我呢,你以為我想啊?」
白亦正準備拔腿開跑呢,這不,就因為星魂這麼句話,給硬生生停下了奔跑的步伐。
「傾岄、白亦,就是因為你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才搞得我心神不寧,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也變得這麼花心了?」
「那個……」
白亦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星魂好了,其實她還真不知道星魂這種算什麼狀況了,明明是同性戀嘛,搞伐搞伐開始對她這異性敢興趣了,這是個絕對值得商討的問題,該拿去好好研究研究。
這樣想著,白亦緩緩走過去扶起一臉懶散的星魂,安慰道,「你也不是花心吶,可能是你還沒找到真傾岄,才會對我有那麼點複雜的感情吧。」
「呼……」
白亦正掐著手指頭分析呢,星魂一個接著一個炙熱地吻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鎖骨上,雙手無意識地摟上她的腰。
「媽的——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白亦一腳踢開星魂,想必是他太過入迷了,竟被白亦給踢到了。
「對不起……」我這是情不自禁的。
「收起你的對不起吧,不稀罕——」白亦冷冷說完,轉身離開,厲聲說道,「要是絕在這裡,看你不死翹翹。所以,請你不要再干擾我的生活了,我不是個善良的人,不會總是同情你。」
「宮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嗯?」
不知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星魂還是說出了口,「當年,傾岄離開鏡殤宮應該是跟你有關,他去找的人也應該是你;宮主找了傾岄這麼多年,終於有線索了,哼——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白亦不置可否,決然離去。
在玄邪羽一而再再而三貶低絕的時候,在絕打傷玄邪羽的時候,白亦就知道,很多事不是那麼簡單。
什麼樣的結果,總有相對應的原因。
她當時不知道,現在終於想通了,玄邪羽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一個叫樓傾岄的人,而那個人又剛巧跟她長得很像,如此而已。
……
次日,汐絕將白亦帶進了雲傾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其實從絕當日的口氣中,她就能猜到一二,可惜,到頭來,她還是猜錯了。
汐絕仍是坐在輪椅上,由白亦推著,一步一步走向那個最高處,象徵著無上權力的地方。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還沒有接近,看守城門的將領兵士都齊齊跪倒在汐絕的面前。
白亦開始醒悟,她曾猜測,絕可能是雲傾國的某位王爺;她死也不會想到,絕竟是那萬萬人之上的君主,四國中最強大、最富足、最兵強馬盛的雲傾國之主啊。
為何一位君王可以在民間逗留那麼久,沒有任何傳言?
他果真不簡單,有計謀,有心機,有實力。
她只覺得喉頭一緊,苦澀的感覺溢滿口腔,胸口悶悶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絕可以不告訴自己,要九龍血玉何用;可是,為何連身份都要瞞著她?
到底是為了給她驚喜,還是僅僅不信任呢?
白亦只看著汐絕的側臉,她只覺得自己面前這個人啊,突然變得絕冷無比,就像三年後初見一樣,高高在上,讓人不敢褻瀆。
「他……就是這樣睥睨天下的嗎?是否在他的內心深處,我也僅僅是作為一個睥睨的對象?」
白亦汗流浹背,手掌開始變得冰涼,她無意識地鬆了鬆手掌,想要轉身離去。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想要深入宮廷,做那籠中鳥,她只想要屬於自己的幸福,為什麼就那麼難?
有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知道,那是絕的,溫暖而不失風度。
白亦只覺得一股暖流由掌心緩緩傳遍全身。
汐絕側過頭來,對著白亦微笑,那笑容包含著一個帝王多深的寵溺,「亦,你過來——」
「我……」白亦開始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人,年輕的帝王,年輕的一國之主,心思縝密,運籌帷幄,呵,她以前都不知道呢。
汐絕好像來不及得到白亦的應允,一把將她拉過,摟入懷中,即便自己雙腿殘疾,他也好像正常人一般,讓白亦坐在自己的腿上,俯視著還跪在腳下的眾人,霸道地宣稱:
「從今往後,白亦就是雲傾國皇后,持鳳印母儀天下。」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洪亮的跪拜聲響徹整個皇城,周圍的百姓也紛紛跪下,為這突然出現的皇后歡呼雀躍。
白亦垂下眼帘,定定地看著手中的白玉鳳印。
這鳳印,在她剛剛坐到絕身上的那刻,已經被迫接住了,她從不知道,絕要給她的竟是那與他持平的皇后之位。
「呵……」白亦苦笑,「絕,你這樣做,將我置於何地?」
她不是怪,不是不想陪著絕,只是她不喜歡絕將她置於門外,什麼都瞞著她的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被動無助的感覺。
「亦,我……」汐絕欲語還休,終是化為一聲嘆息,「我總想給你最好的……」
白亦目視著黑壓壓的人群,只看得見他們的頭頂,聽不見他們的聲音,看不見他們的神情,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特別不喜歡,她只感到從未有過的壓抑。
「絕,你可知道,夜曾封我為妃,我一笑置之;冰凜曾封我為魔后,我一笑置之;可是如今,你突然要封我為後,也要我一笑置之嗎?」
白亦笑了,笑得唯美,笑得傾國傾城,卻是那麼的苦澀,心痛。
我曾以為你是不同的,我曾以為你是理解我的,不曾想……
白亦拂袖離去,留給汐絕一個燦若白雪,冷若寒星的決然身影。
「唉……」汐絕無奈地嘆息,眼中流露出的憂傷一閃而過,冷然命令道,「好好保護皇后,否則,提頭來見——」
風呼呼地吹過,他知道那是暗衛出動的信息,他相信那些人一定可以好好保護亦,至少能夠在他閉關的這段時間相安無事。
守城的將軍起身,為他推動輪椅,緩緩入城。
「雲傾城」是雲傾國的皇宮,高大宏偉,莊嚴肅穆,可以與他國的城池相比,因此才被稱為城。
天下四分,由以雲傾國為最,可是除了雲傾國本國百姓,沒有人知道,原來雲傾國的皇帝竟是雙腿盡廢的殘疾。
……
白亦走著走著,突然覺得自己手中的鳳印拿著看著都礙眼,正準備折回去還給汐絕。
映入眼帘的僅僅只有涌動的人群,繁華的喧鬧聲。
「呵呵……」她苦笑,「你終究沒有追過來,當皇帝就了不起了,當皇帝就可以不管我?」
她將手一揚,手中的鳳印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有種就別來找我——」憤憤地說完,白亦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姐姐……」
一聲輕喚,白亦被帶進了魔界。
白亦一掃眼前有著帝王之氣的某鳥……額……不對,應該是某魔尊,佯裝哭哭啼啼地樣子,哭喊道,
「冰凜,還是你好,知道你老姐我苦逼了,失戀了……嗚嗚……」
「姐姐……」冰凜將白亦擁入懷中,輕輕說道,「還是待在魔界吧,我會保護你的,沒有人敢欺負本尊的魔后。」
「額……」
好吧,這次,白亦是徹底徹底的無語了,「冰凜,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呵呵……」
冰凜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連忙放開白亦,「嗯,對噠,就是開玩笑,瞧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哼,小樣,想騙你姐,道行還差點,得繼續修鍊修鍊。」
「嗯,好。」冰凜很是乖巧地點頭。
「對了,冰凜,說吧,把我引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啊……?」
「說罷。」白亦搭上冰凜的肩膀,就等著他從實招來呢,「要說你是因為我失戀,把我帶來敘敘舊,打死我都不信。」
我會告訴你,其實是因為想你才把你引來嗎?
我會告訴你,我想證明汐絕對你的心才把你帶來嗎?
我會告訴你,其實我看到你傷心想幫你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冰凜雪鳶,本身是沒有性別的,一旦愛上,他會為那個人義無反顧,死而無怨。
冰凜雪鳶是誠實的,卻只限於它愛上了一個人,固定性別。
「也沒什麼啦,就是魔族長老很久沒見魔后了,要請你下來證實證實。」
此時此刻,冰凜的心裡卻是複雜的,他想說: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只想著挾持你,只要一會兒就好,我想知道,汐絕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你。我想知道把你交給他,是否你就能過得很好。
「哦,這樣啊,那也得跟我說一聲不是,走吧,我們去見他們。」
白亦很是淡定的回答,卻沒發現冰凜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像是在極力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