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
剛洗了澡出來,就發現床上的人不見了。
宵風心裡一驚,顧不得頭上未乾的水跡,慌張的大喊:「夕夕。」
他遍尋著房間的每個地點,最後在陽台的角落裡找到了她,她抱著雙臂蹲在那裡,眼睛直直的看著地面,一會兒忽然又笑開了,一會兒又愁眉苦臉。
他走過去,從上面看著她,自從寶寶沒有了之後,她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時而安靜,時而哭鬧。
他鎖了陽台的窗戶,俯下身將她抱起來。
「夕夕,我們回屋裡去。」
她將頭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任他將自己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宵風剛要起身,她突然害怕的抓住了他的手,懇求著說:「瘋子,別丟下我自己。」
他心裡不好受,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去給你倒水,不走。」
「我不喝水,你別走。」她的眼圈立刻就紅了。
「好,我不走。」他挨著她躺下,將她摟進懷裡來。
沒有語言來安慰她,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還沒有從內疚和自責的陰影里走出來,他想不出什麼話可以安慰此時的她,或者那樣的安慰又會起到什麼作用。
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心裡在痛苦著掙扎著,像一隻被網捕住了的魚,奮力的游啊游,卻找不到出口,他和她的心都進了死胡同,互相找不到安慰。
過了兩天,鍾喻夕的精神狀況依然不見樂觀,她怕光,所以總要把窗帘擋得很嚴,她吃得也少,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而且睡的時候必須要有宵風在身邊,醒來不見了他,還會哭鬧。
她也有正常的時候,但是正常的時間越來越少。
宵風知道,她必須要看精神科的醫生了,這樣拖下去,不可能指望她會自己好起來。
醫生過來看過的結果就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需要仔細的調養,如果不能很快解開她的心結,就會發展成真正的精神分裂。
心結?
她的心結該怎麼解?
身邊的人睡得正香,手還霸道的摟著他的腰,他剛要做出起身的動作,她立刻就不滿意的抱緊了,像圈數自己領地的小動物。
他不忍心再離開,而是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然後就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想,或許可以把她帶出去透透氣,呼吸一下自然氣息,她的情況也許就會好起來。
但是這個地方,四周的鋼筋水泥,連片雲都很難見到,哪來的新鮮空氣。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如果去那裡,應該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吧。
想到做到,等她醒了,宵風就哄著她說:「夕夕,我們去無月那裡,好不好?」
她此時的神志還算清醒,將臉往他的懷裡蹭了蹭:「為什麼?」
「你難道不想他嗎?」
她沒說話,嘴憋了一下。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去了。」
她想了想,最後點點頭:「去吧。」
宵風立刻就叫來了車子,沒用司機,他親自開著車。
鍾喻夕坐在副駕駛上,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忽然側過頭問:「我這幾天是不是表現的不好?」
他開車的手頓了一下,「還好。」
「騙人,一定是惹你生了不少氣吧。」
「也不算很多。」他朝著她笑了笑。
「不算很多就是很多。」她有些自責的握緊了小拳頭:「我以後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
「那不叫麻煩。」宵風放慢了車速,輕聲說:「所有你認為麻煩的事,在我的眼裡,我都樂此不彼。」
「瘋子。」鍾喻夕將手覆在他開車的手上,她沒有再說話,但是她想表達的,他都已經明白,再多的言語都是多餘。
到達無月的別墅時,無月並不在。
管家吉田急忙迎出來恭敬的說:「小姐,六殿下。」
宵風也會櫻語,所以他們勾通起來並不困難。
「少爺他已經幾天沒回來了。」吉田邊將他們引進屋子邊說。
「他在忙什麼?」鍾喻夕問。
「可能在處理夜之未央的內亂。」吉田在他們坐定后立刻倒來茶水。
「內亂?」宵風眉頭一皺。
「我也只是聽少爺偶爾提起,具體的情況不太了解。」吉田客氣的詢問:「用不用我給少爺打個電話?」
「不用了。」宵風抬手制止:「我們只是想在這裡暫住些日子。」
「好好,我馬上就去準備房間。」
房間還是上次鍾喻夕住過的那間,打開中廳的門可以看到外面的池塘。
鍾喻夕到了這裡后,精神果然好了許多,起碼跟他說話的時間多過於睡覺的時間。
「吶,瘋子,你是怎麼認識無月的?」
她將兩條腿伸出榻榻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對面的睡蓮早就凋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綠葉浮在水面上。
「真想知道?」宵風跟她並肩坐著,側頭問。
鍾喻夕明明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絲壞笑,嘟起嘴巴嗯了一聲。
「知道了不恨我?」他挑眉問。
「唉呀,你怎麼跟七老八十一樣,問你你就快說嘛。」
「嗯。」宵風看著那棵櫻花樹:「那還是他才來本國的時候,剛剛建立了夜之未央。皇室對這個新崛起的黑道組織非常頭疼,於是便派我去剿滅它。」
「原來你們一開始是敵人?」鍾喻夕感覺到不可思議。
「對,是敵人,但卻是我遇到的最強的敵人,無月他很聰明,竟然能用剛剛成立不久的行會跟我周旋了很久,我的每個計策,他都能應對,有時候竟會提前看破,我便不敢再小看他,用了手裡全部的力量跟他斗,結果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要決鬥。」他說起這件事來,臉上竟然是無比的嚮往。
「決鬥的結果呢?」鍾喻夕著急的問。
宵風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他臉上那條疤便是我留下的。」
鍾喻夕捂住嘴巴,她以前一直在想,是哪個王八蛋烏龜孫子給無月那張妖孽到沒有瑕疵的臉添了那樣一道疤,沒想到那個王八蛋烏龜孫子就是眼前這個傢伙。
他卻還能笑得那樣自如:「那次他認輸了,我便答應他讓他東山再起,到時候我們再一決勝負,結果。。結果那天晚上我們竟然一起去喝酒,喝到大家都爛醉,醒了之後,便成了朋友。」
鍾喻夕撇撇嘴:「這就是所謂的狗肉朋友吧。」
「這叫不打不相識。」他點了下她的額頭。
兩人正說著,吉田忽然敲門進來通報:「六殿下,外面有一個自稱宵絕的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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