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逃避(一)
那已經含在眼眶中的淚水,最終流進入了心裏。夏寧寧倒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帶我離開這裏吧,直到你對我厭煩的那一天,我不會離開你半步。”
聽到這句話司裴玄微怔,接著眉眼間染上了一抹喜色。但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夏寧寧那丫頭出爾反爾太多次,已經在他這麽沒有了信譽度。
接下來的洗胃,以及常規檢查,都進行的很順利。夏寧寧全程都十分乖巧,也極度配合。一係類反鎖的檢驗、化驗,夏寧寧的臉色也越發慘白起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吧,她竟垂著腦袋,如同一隻鴕鳥一般,在這鬧哄哄的大廳裏睡著了。
司裴玄的秘書夢怡,為了獲取化驗結果跑來跑去。那精致的妝容,也在汗水的浸濕下暈了妝,沒有了最初的靈豔動人。
“司總,這裏是全部的化驗結果,我現在就替您,去醫生那邊詢問。”
“不用了。”
司裴玄僅僅回複了三個字,夢怡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接著她將一切,交給了司裴玄。
“司總,公司還有一些事,等著我去處理……”
夢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這時卻聽司裴玄,應了一聲“嗯”,表示知道了。
這下,夢怡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理由。即便臉上掛著,顯然易見的不情願,卻還是轉身朝著滾梯走去。
全程視線,沒有離開夏寧寧的司裴玄。在夢怡離開後,抬起頭,瞥了眼,那抹漸行漸遠的豔麗巧影。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之前讓你查的事,進展怎麽樣?”
隨著,電話那端聲音,緩緩響起。司裴玄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那刷攝人心魄的眸子,帶著嗜血的殺意。
待到夏寧寧再次醒來,人已經重新回到了別墅。
房間裏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她揉了揉眼神,拿起身側的手機,打算去充電,而指尖不小心觸碰屏幕後,竟發現手機已經是滿電狀態。
不知道是誰這麽好心,在她睡熟時,替她充好了手機。
心中的感激,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房間的門被推開,司裴玄拎著兩個保溫飯盒走,了進來。
經過一個充沛的休眠,夏寧寧已經為之前,自己衝動的決定後悔。此時再看到司裴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洗洗手,然後把這些都喝了。”
對著司裴玄拿來的食物,她是極度好奇的。她湊過去,用小鼻子嗅了嗅。嗯,竟沒聞到什麽特殊的氣味,看來並不是某種藥物。
看著,這樣一個生動又活潑的夏寧寧,司裴玄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起來,他用手指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在司裴玄的幫助下,夏寧寧洗漱幹淨。再一次,走到那放在餐盒的床頭櫃前。她擰開蓋子,裏麵竟然是毫無滋味的魚湯。
夏寧寧撇了撇嘴,表示並不願意品嚐。
見狀,司裴玄佯裝什麽都沒發現的摸樣,走到床邊打開了窗戶。
“把那些都喝了,我可以過幾天再帶你走,若是不喝,那我隻好立即將你帶離這裏。”
聽到這句,明顯帶著威脅的話,夏寧寧瞬間就慫了。她端起餐盒,張開嘴,咕咚咕咚開始喝了起來。
這樣喝的好處無外乎,來不及品嚐,便直接進了肚,倒也算不上難以下咽。
“嗝”的一聲,顯然她已經喝不下了。可是那湯還剩下,足足三分之一。她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剛想開口說自己喝不下了。
可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不越快的事情般,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司裴玄走到她跟前,將那承裝湯匙的桶拿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會很忙,沒時間照顧你,你要乖乖的。”
夏寧寧蔫蔫的應了一聲“嗯”,司裴玄伸出手,如同安撫一隻幼狗般,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這是蘇熏晴,躲在夏世澤名下酒店的第三天。
“夏世澤,謝謝你,能收留我,否則我真不知道,我應該去那裏。”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謝我。”
“寧寧,她怎麽樣了?我還記得她抱著蔣超的墓碑哭泣,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那隻腿。”
提到蔣超,夏世澤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當然,很快他便將這一切隱藏了起來,恢複到之前,那副舉止優雅、氣定神閑的摸樣。
“夏寧寧那丫頭,不管在哪裏都不會吃虧的,沒什麽可擔心的。”
蘇熏晴口中還有想要說的話,可是又怕自己的話,會令夏寧寧受傷。最終,那些話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為了不至於,令氣氛太過壓抑,蘇熏晴決定重新拋出一個話題。
“對了,上次見你,那時你的心情,似乎不算好。最近,看起來倒是神采奕奕的,公司的問題解決了?”
“誰和你說,我上次是因為公司的事,心情低落的?”
說著,夏世澤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含情脈脈的凝視著蘇熏晴。
很快,蘇熏晴扭過了頭,別開與夏世澤的對視。如今他確實幫了她大忙,可這不代表她就要以身相許。
“小晴,你別怕,我隻是開個玩笑,瞧你現在越來越不經逗了。”
蘇熏晴掩麵尷尬的笑了笑,這件事也就這麽糊弄過去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蘇熏晴點了點頭,將夏世澤送到了房間門口,然後將房門反鎖。偌大的總統套房,這下隻剩下蘇熏晴一個人,她走到沙發坐下,從手包中拿出手機,看著黑屏的手機,手指放在開機鍵,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約莫過了三分鍾,她將手機重新放回手包中,長籲了一口氣。
她承認自己是一個膽小鬼,不敢麵對齊宇軒,更不敢麵對夏寧寧。她怕聽見來自齊宇軒的嫌棄,更怕撞見哭哭啼啼的夏寧寧。
手掌放在小腹上輕輕摩挲,她的孩子又一次胎死腹中。她不需要來自別人的苛責,更不需要來自別人的同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蘇熏晴仍舊堅硬的,保持著呆板的姿勢。她的大腦是空白的,她真的沒有什麽需要去想。
可為什麽,那從心底裏升騰的煩躁,沒有一丁點消潰的跡象?
甚至,更加的煩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