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楚靈玉將我抱到床上,看著一地的煙頭,許晶她不抽煙吧?
被我一身酒氣熏地揮了揮手,這個女人到底怎麽了,把自己糟蹋成這個樣子,將被子細心地蓋在我的身上。她就出去買了點飯菜。
翛然呢?為什麽許晶醉成這樣,翛然都不管一樣,真是不是親生的,都是白眼狼。
她氣衝衝地推開陸翛然的門,空無一人。
什麽情況,難道許晶和陸翛然吵架了。
隻有這一種情況了,要不然陸翛然怎麽會不在呢。
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時,我的房間裏傳來砰地一聲,像是有什麽重物砸在了地上。
來不及想其他的,楚靈玉趕緊進來查看,隻看見我以匍匐的姿勢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姑奶奶,你真是折騰人。”楚靈玉無奈地將吐完的我扶了起來,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
溫熱的水遞到我口邊,我隻覺得口幹舌燥地,大口大口地喝。
“哎。不是喝的,漱口的。”楚靈玉地提醒我根本就聽不真切,隻覺得大腦嗡嗡響,入口的水像是甘甜玉露,我喝完就要倒在地上,楚靈玉一把托住我,又廢了力氣將我拖上床。
雖然我很輕,但是醉了之後,就像千金重一樣,又想一張年糕粘在地上不起來,腦袋整個也是一團漿糊。
把我弄到床上,楚靈玉已經累出了一身汗,又拿了熱毛巾給我擦臉。
我睡的不安穩,嘴裏碎碎念叨,楚靈玉也不想聽了。
直到我不受控製地撲打起來,一把推開楚靈玉伸過來要給我擦臉的手,她手中的毛巾直接飛到了她臉上。
“許晶,過分了。”楚靈玉徹底咆哮了,她可從來沒有伺候過人。
“放開我,放開我。”
“沈澤熹,救我,救我。”
我開始胡言亂語。
夢裏,我身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腳底下是紅色的血泊,那血色濃重,衝吃著血腥味。我驚恐地向後退。那血泊像是長了藤蔓一樣,粘著我的鞋子,我怎麽也拔不出來,我慌張地想逃開卻怎麽也掙脫不了。
不要,我試圖去掙脫,但是它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順著我的腳往我的身上爬。
我邊哭邊求救,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一點將我吞噬。
教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大片的光擠了進來,門口背對著著光線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是誰?身影一步一步靠近,每走一步,那血液就退後一分,主動為他開辟一條道路。
那人的輪廓漸漸清晰,是沈澤熹。
“救我。”我就想看著救命稻草一樣,伸出手渴求他的幫助。
臉上還掛著淚水,皺著的眉頭怎麽也化不開。
他的出現就像生命裏的一道曙光,我衝著他笑,渴望他能看我一眼。
他確實看著我,卻在百米之外停了下來。眉眼含笑,卻令人心生膽怯,他的笑並不是我平日見得溫和,透著一絲鬼魅和嗜血的味道。
他一言不發,我哀求地求救,他熟視無睹。
隻見他伸出的手,將紅色的血水收入在掌心,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果然是來救我的,我露出劫後餘生的笑。
就在我以為我將要得救的時候,他手中心的血液突然全部湧向我,直接攀上我的身體。
“啊——”,我大聲尖叫,直到一股一股的血纏住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覺襲來,瞪著的眼睛像是死魚一樣凸出,所有的恐懼蔓延,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伸出去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他就這樣看著我,像是看一個玩物,眼神裏的陰鷙,唇邊的譏笑。
“沈——澤——熹——”,因為無法呼吸,漲紅了臉,在最後的掙紮裏,伸出去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呃!我猛地坐起來,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脖子。
“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楚靈玉的大嗓門突然響起,一陣刺耳。
我直愣愣地看過去,熟悉的房間,是醫院提供的宿舍,還有我這幾天一直住的房間,眼前站著楚靈玉,臉上還掛著擔憂。
剛剛的是夢?我摸著自己的臉和脖子,看著自己的腿還在,沒有被淹沒在血泊裏。是夢,是夢。
我鬆了一口氣,真的是夢,太過於真實。
“喂。做噩夢了。”楚靈玉推了我肩膀一把問。
“嗯。”我沒有說別的話,隻覺得頭很疼,身上也黏糊糊的,渾身被汗淋透了一樣,是做噩夢被嚇的。
想到夢裏沈澤熹恐懼的眼神,後怕。意識還停滯在夢裏,怎麽也出不來。
“你休息吧!”楚靈玉看出我的不適,先讓我休息,有事情再說吧。
我翻身將頭埋在枕頭裏,夢中的畫麵一遍一遍回放,沈澤熹猙獰的麵孔無限放大。我把手緩緩放在胸口上,裏麵還在“砰砰”的跳動,鮮活而富有生命力。
那一幅幅情景就像真的一樣。我的心抽搐了幾下。
以為我睡著了的楚靈玉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帶上門之前把臥室裏的燈也關了。
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所有的恐懼夾雜著痛都席卷而來,我怎麽也睡不著了。
頭依舊很疼,我扶著床爬了起來。
我現在連見沈澤熹的勇氣都沒有,從來都不甘懦弱的我,竟然在愛情麵前膽怯了。
愛的太過於用力,終將於凋零。
如果我和沈澤熹就此兩路分離,就在今天徹底結束吧!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清新的空氣透過窗子的縫隙擠了進來。
像是新生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吐露。
春天終於暖了起來,一切將在這一場春雨的洗禮中獲得新生。
我又沉沉地睡去,等待著和春回的大地一同蘇醒。
醒來的次日,天色正好,可以看見寒冬過後抽了新芽的柳枝,蓄勢待發的花蕊。
我提著籃子去了菜市場,楚靈玉被我搞得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腦子不會壞了吧,一大早起來和老太太一樣去趕早市。關鍵是手裏還提著奇醜無比的購物藍,對於她來說是奇醜無比,對於我來說很好看呢。
我走在前邊,認真地挑選著青菜和穀物,等下還要回去煮早餐。
“你是不是暫時性自閉症?”楚靈玉磨磨唧唧,探出頭在我肩膀右側,疑惑地問。
“我隻是想明白了,春天都翻新,枯木都逢春,我不是應該過一下自己的生活。”我像是沒事人一樣,溫和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