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麵前一暗,“小姐,你自己嗎?”一個老伯出現在我的視野,看樣子是這麥場的主人。
我連忙站起來把自己臉上的餘淚擦幹。
“老伯我年紀也大了,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你什麽模樣,臉上是不是有泥土。”
我一愣,反而因為老伯這善解人意的一句話而增加了不少親切感。“老伯…”失落的我實在抬不起情緒去向人微笑,隻是一個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我還以為是來哪裏來的小孩子破壞莊稼呢。”老伯彎下腰去清了清旁邊的雜草,然後坐在地上,點上一支旱煙。
太陽快下山了,金色的光芒灑在金黃色的麥田裏,一片金燦燦的景象,空氣中是泥土還有糧食的味道,對老伯來說是幸福的豐收季吧。
“老伯,我沒事,隻是眼裏進了沙子…”這老掉牙的梗恐怕隻有我才說的出來吧。老伯應該是擔心我出意外,也沒敢走。
“小姑娘你不懂呦,人活著一場就跟種莊稼一樣的,你看今天還好好的在田裏一片光榮景象,也許連麥田都不知道它明天會一根都不剩的被采光。”
風雨無常,有風有雨的即使知道明天一定會下雨,也沒有辦法使他們安然度過,而他們自己經過了這一切,才會明白這背後金光的意義。
“老伯我…”我一時竟語塞,老伯話背後的深意我不敢多去揣測。道理我都懂,但是怎麽樣才能坦然接受。
“既來之則安之。”如果沒辦法改變,有移天換地的本事,那就試著適應他,一切都會風調雨順的。
本來是想來這裏抒發一下情緒,可是聽到老伯飽經風雨的一番話,卻怎麽也悲傷不起來,跟他們比起來,我倒顯得極為矯情。
“小姑娘,你還年輕。有什麽過不去的跟我在這幹兩天活什麽都明白了,還管哪些情情愛愛的。”
老伯年紀大了,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他指引我走出麥田,沈澤言正在門口處等我。
“小姑娘,下次不要進來踩我的莊稼了,你喜歡我送一些給你便是。”
我哪有哦,沈澤言笑我。
臨走時老伯送了我一袋小麥粉,說是自己家磨的,卻怎麽也不收下我的錢。
我隻是不想讓老伯吃虧而已,畢竟年紀大了掙錢也不容易,可是他卻跟我說,錢不是他所在意的,又何必要呢。
剛剛老伯的話有一些還在我心口盤旋,但是要說不在意談何容易。那麽久日子要想不動感情也是件難事,難就難在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沈澤言路上一直很安靜,我不開口他便不說話。
“沈澤言,我決定把孩子留下。”我已經想好了,孩子是無辜的,並且這是我肚子裏上得肉,怎麽忍心把他就隨便的扔掉。它雖然還沒有出生,但是我已經與他有了感情,這是我自己的孩子,與沈澤熹無關。
“至於以後的費用,你大可放心,等我穩定了我自然會出去找工作把錢還給你的。”
沈澤言不讓我說了,“我什麽時候在乎你這些了?”女人隻要好好的待著,不給他添堵就很好了,剛剛自己一個人跑到麥田裏去,這麽大的麥田她到哪裏去找。
他追進去,女人已經沒有了蹤影,偌大的麥田就像把他包圍,還好他遇到了老伯,並且拜托了他。
“你放心好了,以後我會照顧你的。”
我望著窗外出神,這算是一種承諾嗎?以後是多久呢,沈澤熹也跟我說過以後,可是我們沒有以後了,所以我不相信沈澤言的話。
“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你是個女人你懂什麽?”
“我就是個女人而已我怕什麽。”
女人的沉著和他想的不大一樣,這樣的許晶沈澤言幾乎沒有見過,讓他覺得陌生而不可靠近,女人內心散發出來強大意誌,居然這點上讓他看到了另一個沈澤熹的影子。
沈澤熹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沈澤熹靠在座椅上,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分身乏力,束手無策。掛了的電話占線聲“嘟嘟”的想著,因為那個女人,他不得不看別的的臉色。
林黛這時候進來,“沈總…”
“你出去吧,我累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沒有了許晶的日子,其實過的都差不多,他沒有任何她的消息,這樣的感覺讓他心慌,不受控製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他累,心累人累。如果許晶在的話,會怎樣安慰他呢,沈澤言把她帶走,不管怎樣,他還是失去了許晶嗎?
如果這樣,我請你保護好你自己,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沈總,如果累了,就睡會吧,什麽都會好起來。”
睡會…沈澤熹眼眸沉沉,許晶就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嗎?如果這是個夢就好了,等他醒了許晶就會回來了。
那個小女人的一顰一笑都回現在沈澤熹的腦海裏,特別清晰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她開心的樣子,撒嬌的樣子,冷漠的樣子,什麽都是。
“她是不是不肯回來了。”沈澤熹閉眼,疲憊的。
林黛想要安慰他,卻無從下口,她如何安慰也不能讓沈澤熹的難過減輕一分一毫。“沈總,隨遇而安就是最好的結果。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他又怎麽不知道,他是不甘心。
“郭小姐還在貴賓室等您。”林黛想了想,臨走前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沈澤熹。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周郭依已經來了三次了,沒有一次見到沈澤熹,沈澤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為什麽還要讓自己難堪呢。
“幾號貴賓室。”
“三…三號。”林黛吃了一驚。
好吧,算那女人的運氣好,正巧趕上了時候。
郭依在貴賓室惴惴不安,想到會有可能見到那個男人,嘴角輕輕勾起。
終於,貴賓室的門響起,郭依回過頭以為是林黛,看到沈澤熹本人時著實愣了兩秒。“啊!是你!”
郭依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男人,兩個周前的拍賣會上與她掙拍同一件藏品的男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郭小姐我已經讓我助理轉告你了,我不會再轉讓給你的。”沈澤熹說的是那件藏品?
那是一件酒紅色調的琉璃製成的手造雕品,設計主要的元素是以一個小木馬為主題的構思,紅色調的融入就像是…一個還在媽媽懷裏成長的寶寶。
其實在那麽多拍賣品中並不引人注目。但是沈澤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因為…讓他想到了他和許晶的那個孩子…沒能夠順利出生的孩子。
可是卻有一個女人同時看上了那個設計,就是此刻現在沈澤熹麵前的郭依。
“我不是來讓你轉讓的,我隻是好奇,是什麽原因讓你花了兩千三百萬拍下了它。”郭依回去以後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件作品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設計師JAN設計,這是他的第三件作品,說來練手也不為過,起拍價僅僅十萬,怎麽會以兩千三百萬的高價被人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