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徐知府到訪青州
青州縣縣衙,趴在地上的王獻之雙目驟然睜開望著曹宏盛,屁股上的疼痛,讓王獻之表情猙獰。
老王八曹宏盛,妄想將錢有財的死嫁禍到自己身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如今知府大人到訪青州,一切真相都將水落石出。
公堂上的衙役和師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正在審案的曹宏盛,快速從案幾後閃身而出,一撩官袍的下擺,跪在地上高呼:“下官曹宏盛,拜見知府大人。”
徐知府昂首挺胸,旁若無人的快步穿過公堂。坐在椅子上,雙手扶著案幾說道:“都起來吧。”
“大人,冤枉啊。還請徐知府為在下做主”王獻之看到了救星,激動的喊道。
徐知府看了一眼王獻之,中氣十足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嘩。曹縣令,堂下之人是何冤屈?”
此時的曹宏盛已經站在案幾旁,低頭作揖道:“回大人,青州縣一富商錢有財,於今日在自家酒樓被人毒害。
當時包廂內,僅有三人用餐,堂下之人就是其中之一,下官正在對他嚴加審問。”
清楚了來龍去脈,徐知府點點頭道:“可有實證?若是沒有實證,曹縣令這是要屈打成招?”
“下官不敢“曹宏盛誠惶誠恐道:”如今已有物證和人證,王獻之試圖抵賴咆哮公堂,下官不得已才判他30大板。”
“啪”的一聲,徐知府一拍驚堂木說道:“王獻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豈能尤你抵賴?”
聽知府大人的口氣不對啊!不會的,收了自己那麽多孝敬。
王獻之捂著屁股,疼的臉上一抽一抽的說道:“大人啊,物證是由人證提供。況且今日之前,我並不知曉錢有財會邀我赴宴,又何來提前買好毒藥,下毒害他性命一說。”
“本案尚有諸多疑點,先將王獻之收監,待本官明日再審”徐知府一拍驚堂木:“退堂。”
“大人,大人,冤枉啊……”王獻之被兩名衙役托出公堂,喊冤的聲音越來越小。
公堂上所有的人都自行離去,就剩下了坐在案幾後的徐知府和一旁的曹宏盛。
見所有人都散去,徐知府站起身“啪”的就給了曹宏盛一巴掌說道:“混賬,曹縣令,曹大人,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曹宏盛揉著臉委屈道:“大人,下官也不知王獻之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啊。”
“放屁”徐知府雙目死死的盯著曹宏盛說道:“王獻之為人本官一清二楚,定是你有意栽贓。”
看到徐知府徐望山如此氣急敗壞,曹宏盛心裏暗自得意,雖然雖然自己走了一步險棋,但是收獲頗豐。
王獻之早年在青州縣就是一個潑皮無賴,不知如何得了徐望山的賞識,便讓曹宏盛關照一二。
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曹宏盛自然願意賣徐望山麵子做個順水人情。
沒成想,王獻之也算個人物。有了縣衙撐腰,經商多年,倒也攢下了不小的家業。這也就是王家雖然在青州縣不是最大商賈,確鮮少有人敢得罪的原因。
這對曹宏盛和徐望山而言可謂是意外之喜,兩家無心插柳之舉,竟然平白多出一條近錢項。
隨著時間推移,王家越來越不滿足於現狀。如果隻是企圖吞並錢家,曹宏盛倒也無所謂。
隻是王獻之的孝敬大多給了徐望山不說,還在徐望山麵前狀告曹宏盛玩忽職守,貪贓枉法等數十條罪狀。
曹宏盛在青州縣苦苦經營二十餘載,整個青州縣的風吹草動沒有不知道的。
更何況王獻之是徐望山扶持起來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曹宏盛早在王家還沒有成氣候的時候,就收買了張永齊。
這麽多年下來,張永齊漸漸變成王獻之的心腹。王獻之的一舉一動,可謂都在曹宏盛的眼皮底下行事。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拔了自己的心頭刺,誰知王獻之這個龜兒子居然要摘了自己的烏紗帽,曹宏盛就動了殺心。
礙於背後的徐望山,曹宏盛不敢明目張膽喊打喊殺。田宇橫空出世,把錢王兩家都攪到一盤棋局當中,就讓曹宏盛看到了機會。
於是曹宏盛,精心布局。先是躲著王獻之,試圖讓兩家爭鬥。
不管王獻之是被錢有財打死,或是王獻之打死錢有財,隻要王獻之死,就是曹宏盛想要看到的。
意外的是王獻之的隱忍,試圖通過徐望山討回公道。錢有財又是個本份的商人,試圖化幹戈為玉帛。
一招落空的曹宏盛,於是用了第二個殺招。在錢家酒樓毒害錢有財,嫁禍王獻之。
之所以不直接毒害王獻之,是因為徐望山要在中秋過後到訪青州。曹宏盛生怕徐望山一查到底,自己脫不了幹係。
如今木已成舟,隻要把錢有財的死辦成鐵案。就算徐望山身為知府,也不能免了王獻之的死罪。
從此以後,青州縣就隻剩下林家一家獨大。隻要自己的兒子曹天浩娶了林仙兒,那整個青州縣曹宏盛就成了土皇帝。
到時候,徐望山再想從青州縣撈到油水,就隻能通過曹宏盛這個縣令。曹宏盛就可以斂盡青州縣的錢財穩住縣令之職,才能守住一個天大的秘密。
“大人,下官接到您的書信,一直是照章辦事”曹宏盛不卑不亢的說道。
“照章辦事?我讓你配合王獻之扳倒錢家,為何惹出人命官司?”徐知府問道。
“大人此事說來話長,且聽下官細細道來”曹宏盛壓低聲音,俯身在徐知府耳邊說道:“錢王兩家素來積怨已久,倒也不至於傷人性命。
隻是王獻之於中秋當晚,燒了錢家的綢緞莊,又將錢家的運梁車搶劫一空。
青州縣就這麽屁大點地,這些事被錢家知曉。錢有財一怒之下,派掌櫃打斷了王獻之兒子的腿。
兩家到了不能調和的程度,這才衝冠一怒,毒害了錢有財。”
徐望山聽完之後閉目沉思,好你個曹宏盛,分明是顛倒黑白。
王獻之早就告知自己,他兒子的腿早在幾天前就被打斷。更何況昨晚綢緞莊剛剛被燒,錢有財通天手段也不能這麽快就查到王家。
已經知道曹宏盛說的半真半假,但是否要撕破臉,徐望山一時還沒有主意。
雖然王獻之平日裏送了許多禮,但是曹宏盛的孝敬也不少。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王獻之保不住了,那就不能把曹宏盛逼急了。
若是此事就這麽算了,徐望山心裏也不太舒服,還是要敲打敲打曹宏盛。
想明白後,徐望山睜開雙眼冷哼一聲說:“哼,這件事你八成脫不了幹係。如此說來王獻之,其罪當誅?”
“大人明鑒”曹宏盛答道。
徐知府麵色變得和善,開口問道:“此事暫且作罷,你可知本府前來青州所謂何事?”
“想必是為了征糧一事而來”曹宏盛回到說。
“嗨,天氣愈發寒冷。邊關怕是要成兩軍對壘之態,這一拖,怕是要拖到明年開春了”徐知府雙眼望著公堂之外繼續說:“如今錢王兩家出了人命官司,軍糧若是不能如數按時繳納,這讓邊關數十萬將士如何過冬?”
“大人為朝廷殫精竭慮,實為我輩之楷模”曹宏盛阿諛完接著說:“下官以為,青州縣的軍糧繳納不齊,都是王獻之從中作梗。
破壞朝廷戰事,依我朝之律,理應抄家問斬。至於錢家麽,雖然事出有因,但畢竟未能按時足額上繳軍糧,也難逃抄家的罪責。”
徐知府麵帶疑慮問道:“曹縣令,這樣判罰是否過重?”
“若是滋敵呢?”曹宏盛意味深長的反問。
“好,就依照你所言”徐知府依然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這些自然不能逃過曹宏盛的眼睛,征糧不過是借口而已,還是需要實在的好處。
“知府大人,不如多在青州逗留兩日。錢王兩家的家產清點,還是要知府大人坐鎮”曹宏盛一本正經的說:“若是兩家的存糧不足以補齊軍糧,那就有勞知府大人帶些銀兩回去自行采購了。”
“哈哈哈……”徐知府終於有了笑摸樣說道:“如此甚好。”